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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愛地人

    有時候,一支樂隊,可以讓你知道一座城!

    有些城,可能同樣歷史悠久,但卻在各種工業化、現代化的浪潮中,被所謂一、二線城市規劃,以及國際化的格局漸漸推向了外延。除了來自那裡的人,這些城慢慢只剩下一個名字,沒有足以啟用更多人認知或記憶的標誌,不曾經過也沒有打算在未來路過。這些城,是陌生的城,如果沒有意外的機緣,可能也將一直陌生下去。

    忽然,有一些樂隊出現了。小城青年的他們,用音樂調配他們青春的荷爾蒙,在國際化的哼哼哈嘿中,倔強的迎風而唱。

    漸漸地,這些聲音被人喜歡、被人熟知,甚至成了某些族群的需要,因此去到了更大的舞臺。而他們身後的城市,也隨著他們的音樂,北上、南下、東進、西行。那些出沒於作品裡的地點、方言,也因此去到了更遠的地方,被更多人知道。

    比如,因為“五條人”而“走紅”的海豐,因為“九連真人”而“響亮”的河源,以及因為“回春丹”而“出現”在人們眼前的,那個廣西北部灣城市——欽州。

    從2017初組建,到2020年隨著一大批新樂隊突然之間爆火,“回春丹”從欽州紅到了全國,也讓欽州這座城,至少紅遍了他們的歌迷圈。而且,一年多過去了,“回春丹”一直持續了這個勢頭,並沒有像很多“網紅”那樣紅的快、消失的也快,而是在各種音樂節和Livehouse現場立住了,也徹底立足了。

    所以,他們也是該有張專輯了,一張像樣的、完整的專輯。而經過幾年現場的磨礪,尤其對一些作品不斷的打磨,也終於有了《耳鬼出風》這張專輯。

    我不太同意說《耳鬼出風》是一張新歌+精選模式的專輯,這種說法很主流工業、很流行音樂。

    其實專輯裡最早亮相的作品《正義》,也不過是兩年多前的歌曲,而《艾蜜莉》誕生於一年多前,《夢特別嬌》則不到一歲。在搖滾樂的世界裡,樂隊的音樂路徑,就是不斷的巡演,加上巡演途中的創作,而創作的作品,又在不同的巡演場次中不斷完善,最後將合適數量的作品,錄製並製作成一張完整的專輯,作為樂隊階段型的成績彙總。

    從這個角度來講,《耳鬼出風》就是“回春丹”樂隊的第一張專輯,它很好地呈現了“回春丹”是怎樣煉成的音樂故事。

    聽“回春丹”的時候,你在聽什麼?這同樣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一支成功的樂隊有各種成功的原因,但有一點卻肯定是相同,也是相通的,那就是入耳性。

    從《正義》到《樂色車》,從《艾蜜莉》到《夢特別嬌》,再到《峽谷》、《貴人》、《花橋》和主題曲《耳鬼出風》,“回春丹”的旋律線,始終是悅耳動聽的。

    而作為一支樂隊,他們的音樂也並非僅僅只是歌曲層面的好聽,同樣流暢且抓耳的吉他Riff,以及恰到好處的彈性律動,和歌曲之間相互呼應、相得益彰,體現出三位一體的層次。簡潔分明、輕快自在。

    與此同時,作為一支常常能在現場和歌迷共襄盛舉的樂隊,很多人對“回春丹”的直觀評價,就是太好蹦了。雖然很多人對將太好蹦這一點,作為評判樂隊的標準嗤之以鼻,但你不能不承認,這恰恰這就是一支樂隊的控場力體現,也說明樂隊作品在節奏線條上的明快、對路。

    對於一支新人樂隊來講,“回春丹”的音樂文字,在我看來也是恰到好處的。他們的音樂文字輸出,並不是那種鮮明的主題垂直,詩意、浪漫、抽象、叛逆、對抗、戲謔,這些古今中外搖滾樂的精神傳統,在他們作品裡其實都有體現。

    像專輯裡的《花橋》,就以方言加民謠小調的形式,直接開懟鍵盤俠,想扛就扛、不留活口。《峽谷》裡抽象、曖昧的言語之間,則依然混不吝。《貴人》中的諷刺,恰恰代表著“回春丹”自我的夢想和堅持。而專輯同名曲《耳鬼出風》,歌名來自欽州土話,除了普及“奇怪的語言知識”,那個用搖滾樂、用愛來打怪獸的形象,卻依然很燃、很燃。

    至於《夢特別嬌》、《正義》和《艾蜜莉》,就不用再多做介紹了。

    其實聽這張“回春丹”的專輯,我倒是又想起另一個命題,即一支小城樂隊的逆襲。

    以崔健作為起點,再到之後的“中國火”、“北京新聲”、“No Beijing”等等時代,中國搖滾樂也一直有京搖為支點,城市化為核心的特點。甚至在很長時間,看似地下的中國搖滾樂,同樣不乏精英化的圈層,並且在傳播上一直為由上到下的輻射和滲透。

    而近幾年,倒是有越來越多的新生代樂隊,在打破著這種傳統。包括“九連真人”,也包括“回春丹”,他們從小城出發,他們沒有標準的招式,他們的音樂裡有來自故鄉的傳說、家鄉的俚語,他們的音樂裡也糅雜著許多奇怪的知識、趣怪的邏輯,甚至包括野蠻生長的表達與張力。

    無法定義,卻又天生入耳、好蹦,讓搖滾樂成為不僅僅只是服務於“高階”搖滾樂迷的藝術,讓搖滾樂成為釋放天性和野性的本能。

    Riff並不那麼技巧化和藝術化,但卻極接地氣,雅俗共賞又聽著不累。就像最早期的Beyond樂隊,拋開被神化的黃家駒個人崇拜,他們的成功同樣就在於那些簡單的旋律、簡潔的Riff和Solo,以及不刻意、不做作、不誇張的對夢想的堅持。

    搖滾樂或許是有三六九等的,而能讓很多人喜聞樂見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至少從現在來講,“回春丹”是一支現場有衝勁、作品有態度的樂隊,也是一支能用節奏帶動全場,能讓旋律迴圈播放的樂隊。而且,“回春丹”同樣也是一支年輕的樂隊,是一支依然處於上升期的樂隊,那種以殿堂級標準對他們蓋棺定論的,顯然有些操之過急,也真的為時尚早。

    覆盤搖滾樂史上那些傳奇的樂隊,出道即巔峰的畢竟只是少之又少的少數,搖滾樂有很多傳奇,但也因為過度神化而越傳越奇。其實,搖滾樂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成長,一種由低到高、由小及大的逆襲。就像當年的The Beatles,同樣是唱著酸甜的小調從利物浦出發,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最終成為藝術搖滾的鼻祖。

    時間還很漫長,而我對於“回春丹”的期許,則是繼續正義下去,繼續好聽下去,做一個浪漫派,即使有人“耳鬼出風”,你們可以用音樂萬紫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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