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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快樂光束蠟

    〈已完結〉

    “謝景晟此生,唯折枝不愛,非折枝不娶。習得武藝護她,讀得聖書養她,要天天讓她歡喜,生好些個大胖小子,一日都不會辜負。”

    “你日後若是做不到怎麼辦?”

    “那我便將刀遞給你,讓你剜了我的心!”

    ---

    喇叭嗩吶吹個不停,鞭炮聲綿綿不絕。

    花折枝從破敗的院落裡跑了出來。

    一個月前,嫁給謝景晟的那晚,她被打落至此,謝景晟不准她出門半步,違令重罰。

    她忍著腿疼跑到了前廳,一眼便瞧見了謝景晟。

    他穿著大紅喜袍,映襯的他越發俊朗無雙,新娘站在他的身側,看起來無比登對。

    花折枝想衝過去,但禮司一句‘送入洞房’,瞬間讓她止了步。

    大典已成……花折枝的臉色慘白,手撐著牆,勉強站穩,心底想對他說的那句‘娶誰都可以,為何要娶她的妹妹花雨煙,為何要娶她最痛恨的人’,就這麼哽在了喉間,說不出來。

    轉身入新房時,新娘沒站穩,謝景晟敏捷的抱住了她。

    新娘的紅蓋頭意外落了下來,眾人倒吸了口涼氣,新娘也有些慌亂,謝景晟卻毫不在意,笑著在新娘唇上親了口,“本王迫不及待,讓大家見笑了。”

    眾人皆笑。

    花折枝的臉上血色全無。細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絲毫不覺疼。

    “送入洞房!”再一聲落下,謝景晟抱著新娘大步望新房走去。

    正走著,新娘花雨煙突然往一處望去,十分訝異,“姐姐……”

    謝景晟臉色一變,順著花雨煙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花折枝站在暗光處,他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厲色,“本王有說你可以出來?滾回去!”

    眾人不識花折枝,正納悶時,花雨煙掙扎著落地,而後巧笑盈盈的走到花折枝的面前,親暱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今日是我與王爺大婚,往後我們姐妹共侍一夫,可要相互照應。”

    花折枝抽回手,只盯著他一人,“你,非要這麼做嗎?”

    眾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位便是當朝武陵王的王妃——花折枝。

    聽聞謝景晟與花折枝青梅竹馬,自幼便有情意,謝景晟十八歲那年父親被朝廷小人陷害致死,母親殉葬,他也遭人暗算重傷,家族就此沒落,花折枝卻與謝景晟解了婚約,落井下石。

    重傷的謝景晟跪在相府門前三天三夜,只求見她一面,花折枝都狠心沒見,遣人辱罵毒打他,又書信一封,辱他連條狗都不如,娶她更是痴心妄想。

    謝景晟看完信直接暈倒在相府門前,大病一場險些喪命,後離開京都,參軍。憑藉他的才能屢獲奇功,一躍成為侯門,後又屢建戰功,直接被皇上賜為唯一一個外姓王,今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花折枝娶了……

    “你有什麼資格對本王指手畫腳?”謝景晟眉宇間的戾氣極重,“來人,王妃罔顧本王的命令,鞭撻三十!”

    眾人大驚。

    花雨煙求情,他拍了拍她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人按壓在凳子上的花折枝,“是她自找,怨不得本王。”

    “謝景……王爺,”花折枝看著他,卑微無比,“折枝願受罰,折枝什麼都能承受,但求王爺,別碰她,好不好?”

    花雨煙楚楚可憐,“姐姐,妹妹待王爺真心實意,姐姐不喜王爺便罷,何以要拆散妹妹與王爺?”

    花折枝沒應聲,只是望著謝景晟,再次請求:“別碰她,求你了……”

    他知道的,花雨煙的娘一入府,便活活氣死了她的母親和祖母,把所有愛她的人都害死了,花雨煙還一直欺負她,事事欺壓她,她不求別的,只求他……求他別讓她沒了盼頭。

    謝景晟盯著花折枝,臉色鐵青,“動手!”

    配了辣椒汁的鞭子落下,劇痛驀地傳來,花折枝的背上皮開肉綻,她的指甲斷在了掌心,唇被她咬得出血。

    有人嘲弄道:“活該啊,當年要是履行婚約嫁給武陵王,而不是高攀南離世子爺,這人又怎麼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就是就是,這就是報應!”

    眾人交頭接耳的話,花折枝都聽見了一些,她慘白著臉慘笑,想著當年的她如何高攀南離世子,如何毀了婚約?

    當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裡求南離世子保住謝景晟的命,是她為了見他,被花雨煙阻撓,最後摔折了腿,被花雨煙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讓憐兒賣掉了所有值錢的首飾,想方設法送與他當盤纏離開……

    她還曾書信與他:盼君歸,待君娶。

    她何曾對不住他?

    在府裡的那段時光暗無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見他一面,她才生生熬過來的,就盼著他回來,盼著他娶她,盼著他再與她說那句——

    “此後餘生,有我護你。”

    可如今啊……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打在她的身上,背部疼到麻木,她的手扣進了木凳裡,視線愈發的模糊,卻強撐著一口氣,沒有閉上眼睛。

    目光中,她最愛的人容貌清俊,就站在她的前方冷冷的望著她,而他懷裡擁著的,楚楚可憐側妃,卻慢慢的勾起紅唇。花折枝暈過去了。

    謝景晟就這麼冷眼看著,命人將她丟回破院。

    下人們見花折枝不受寵,自然是沒上心,甚至都沒有抬,直接拖了回去。

    血染了一路,花折枝人事不省,後背血肉模糊。

    伺候花折枝的丫鬟哭的不行,求人找大夫,可棄妃……又有誰會理睬?

    ……

    花折枝再次清醒時,屋外下著雨。

    丫鬟憐兒正與備著藥箱的老頭說著什麼。

    許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舊疾,如今還有這麼重的傷,能保住人就不錯了!日後好生休養,也許還有個把年頭能活,還有,你日後莫再尋我,告辭!”

    許大夫走後,憐兒擦乾眼淚進屋,瞧見花折枝醒了,瞬間喜笑顏開,“小姐,您可算醒了!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覺怎麼樣?”

    花折枝掙扎著坐起來,問憐兒:“他們呢,圓房了沒有?”

    憐兒欲言又止的望著她,花折枝的臉色一變,喉間猛地湧上腥甜,掀開被子起身,憐兒制止她,“小姐,您要幹什麼啊?”

    “我要去見謝景晟,”花折枝咳了好幾聲,“帶我去見他,帶我去!”

    “小姐……”憐兒的眼淚掉下來,花折枝紅著眼看她,聲音輕顫,“最後一次了,帶我去吧。”

    憐兒閉上閉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爺昨夜一宿都留在煙夫人的屋子裡,早上王爺出府的時候,脖子上都是……煙夫人屋裡又要了熱水淨身,他們,他們已經圓房了!”

    花折枝的表情凝滯,驀地吐了口血出來。

    憐兒嚇得花容失色,“小姐!”

    花折枝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這麼死氣沉沉了好一會,她忽然笑了起來,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她再三請求,他也還是,還是圓了房……

    憐兒剛想安撫,屋外有人匆匆進來,“折枝——”

    主僕二人齊齊望去,只見一人穿著黑色的斗篷進來,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無雙的容貌,憐兒大喜,“南離世子,您終於來了!”

    秦晨朝她們二人走去,視線緊緊地鎖在花折枝的臉上,眉頭微蹙,“你怎麼弄成這幅德行了?”

    花折枝欲要下榻朝他行禮,被秦晨攔下,花折枝望著他,虛弱無力的道:“世子怎會來此?”

    秦晨還未應話,憐兒卻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張尋的世子。”

    她紅著眼凝著花折枝,“小姐,昨日您身受重傷,奴婢求他們尋大夫救您卻無人應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爺,相爺說早已將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花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無分文,萬般無奈下,只能求世子尋大夫,都是奴婢的錯,求小姐責罰!”

    花折枝的臉色愈發慘白,最終慘然的笑了笑,“起來吧,是我沒用,如何怪你?”

    憐兒擦著眼淚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說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後,秦晨看向花折枝,眸色難以覺察的放柔了些,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花折枝悲涼的笑,“不苦。”

    “當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幫他……”

    花折枝搖搖頭,“過去的事已是過眼雲煙,世子莫要再提了,不過,折枝有一事相求。”

    “你說。”

    “憐兒生性莽撞,不懂規矩,日後若是還求世子來此,世子便拒絕吧,世子於折枝有恩,折枝不敢辱了世子的名聲。”

    秦晨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著他,他卻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嗎?

    花折枝心口疼的難以呼吸,低頭卻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折枝無力迴天。”

    見狀,秦晨不再刺激她,坐下來與她道:“如今謝景晟權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開了眾多守衛才進來的,這祛疤藥只送你一次,日後好生照顧自己,莫再受傷了。”

    言罷,他便將藥瓶擱置在桌上,花折枝終是微微溼了眼眶,望著他,“多謝世子。”

    窗門未關,兩人交流的神態親暱,尤其是花折枝眸光含淚的望著秦晨,落在院門處站著的謝景晟眼裡,便是含情脈脈,痴纏的緊。

    男人臉色陰霾的看著兩人你儂我儂,身側的花雨煙勾了勾唇,“看來王爺還是心軟了些,姐姐即便傷得再重,身側也還是有尊貴的南離世子相伴,端看他們這般作態,不知情的還以為姐姐與世子才是夫妻呢。” 謝景晟的眼底戾氣極重,臉色甚是難看,大手忽地抬起,捏住了花雨煙的下頜,“本王娶你,是讓你乖乖當側妃,不是讓你惹本王生氣的。”

    他力道之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頜被捏的生疼,花雨煙臉色發白的求饒道:“妾,妾身知道了,求王爺手下留情,妾身好疼啊。”

    他毫不留情的甩開,看也沒看屋內的男女一眼,鐵青著臉拂袖離去。

    花雨煙摸了摸險些脫臼的下巴,朝屋內望去,又冷冷的笑了起來。

    姐姐啊,這可是你自找的呢。

    ……

    秦晨已經走了好一會,憐兒卻還未回來,花折枝身受重傷起不來,便只能一聲一聲的喚她。

    卻沒有任何迴應。

    屋外看守冷院的婢女議論聲有些大,她不知她們具體在說什麼,只隱約聽見‘挨板子’‘快死了’‘發賣’等一些不好的詞。

    本也沒有力氣管太多,但‘憐兒’二字入耳,花折枝瞬間便變了臉色!

    憐兒出什麼事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渾身是傷,卻還是勉強爬著站起來了,她套了件外衫,拿傘當柺杖,到花園時,背部的傷口全都裂口了,血滲出大片,連外衫都溼透了。

    花園內慘叫聲不絕,花折枝一眼便瞧見憐兒被按在凳子上受刑,她的臉毫無血色,大喊一聲都有氣無力,“給我住手!”

    憐兒眼淚汪汪,臉色蒼白,“小姐……”

    花折枝跑過去,但傷太重,直接摔在了地上。

    花雨煙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姐姐啊,該是妹妹給姐姐行禮,怎麼姐姐反倒給妹妹行禮了呢。”

    她站起來,慢步走上前,將花折枝扶起,“王爺在這呢,姐姐這般不成體統,會丟了王爺的面子。”

    花折枝隨意看一眼都能瞧見她身上的痕跡,何等曖昧,她的喉間驀然湧上腥味,卻又強行壓下。

    她毫不猶豫的甩開了花雨煙的手,眸光落在了前方怡然自得品茶的男人身上。

    “憐兒犯了何事,你們要如此罰她?”

    謝景晟冷覷著她,“怎麼,本王連罰一個丫鬟都沒資格?”

    花折枝的手死死的攥著傘柄,“王爺是主子,想罰便罰,現在也罰夠了,該還給折枝了吧。”

    謝景晟尚未回話,花雨煙卻道:“這可不成,這丫頭衝撞我,毫無尊卑可言,不罰她,難消妹妹心頭之恨。”

    憐兒哭著搖頭,“奴婢沒有,是側妃娘娘顛倒黑白,奴婢沒有——”

    花雨煙也嬌軟了聲音,“王爺,您可得為妾身做主啊,不久前這丫頭端著的水都潑妾身身上了,您也瞧見了,這會她還狡辯呢。”

    謝景晟不久前看到的是花折枝與秦晨幽會,花雨煙故意哭訴,自然引得他怒火難消。

    他冷著臉,“罰,繼續罰。”

    “慢著!”花折枝凝望著謝景晟,雖臉色慘淡虛弱無比,背脊卻挺的筆直,“是折枝管教不嚴,折枝日後必當好生管教,請王爺,放她一次。”

    花雨煙垂了眼眸,“姐姐,你傷成這樣,她不好好在你身邊伺候,反倒跑出來惹是生非,本就有錯,姐姐又何苦為她求情?還是說,這丫頭是姐姐故意支開,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側妃慎言,你……”

    “花折枝,如果你要救她,那就跪下,”謝景晟打斷了她的話,眸光是淬了毒的狠,“端著茶,跪著走過來,給側妃好好賠禮道歉。”

    聲音入耳,花折枝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愣愣的望著他,“你說什麼?”

    花雨煙與她仇深似海,平日見面說一句話都難,他竟讓她跪下,要她低頭,為花雨煙奉茶?

    憐兒也呆住了,急忙道:“小姐,小姐憐兒沒事,憐兒能受住,小姐莫要管了,趕緊回房歇息……”

    謝景晟冷聲問:“你不願?”

    “謝景晟,”眸底的光片片破碎,花折枝渾身發冷,難以呼吸,“此生我從未負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從未負我,呵,”謝景晟手捏著酒杯,指尖寸寸發白,他按奈著心中萬丈高的怒意,“你若不願,那就將這丫頭拖出去,亂棍打死!”

    花折枝照做了。

    從她屈膝的那一刻開始,這世上她所留住的最後一點尊嚴,被踐踏完了。

    憐兒的眼淚滾出來,掙扎著要起來,又被人摁回去,聲嘶力竭:“小姐,小姐不要這樣……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您這樣對待——”

    花折枝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手裡端著滾燙的茶杯,背脊卻挺得筆直。

    她腿有舊疾,跪著極疼,而路上有細碎的石子,跪著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著一百根針,死命的戳著她的膝蓋。

    她重傷未愈,如果不是著急來尋憐兒,她甚至下不來榻,強撐著一口氣跪到了花雨煙的面前,花折枝緩緩低下了頭,奉上茶,“憐兒年紀小不懂事,側妃用過茶後,便莫要與她計較了。”

    花雨煙只覺大快人心,堂堂花家千金,昔日被謝景晟捧在手心裡的女人,如今的謝王妃,卻混的比狗都不如,跪在她的面前求諒解。

    她看了眼身側俊美無雙卻面無表情的男人,伸手去拿茶杯,“姐姐說的哪裡話,若不是王爺要求姐姐這般,妹妹怕是這輩子都見不著姐姐跪在妹妹面前呢,姐姐如此誠意,妹妹定當不再為難……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茶杯翻了,大半的茶水倒在了花折枝的手上,瞬間紅了起來。

    謝景晟瞳眸微縮,下意識的要上前檢視花折枝的手,卻又在一瞬之間頓住了身形。

    花折枝疼的手發顫,抬頭望去,卻只見花雨煙縮回了手,手背輕微的薄紅,聲音帶了點哭腔,“姐姐,你要是真的不情願服軟,也不至於故意潑妹妹啊,妹妹這手還得作畫呢。”

    花折枝忍著疼,不卑不亢的道:“側妃莫要過分了,這茶水是你自己弄的。”

    花雨煙卻掉起了眼淚,往謝景晟懷裡蹭去,“王爺,您看看啊,妾身這手還要為王爺彈琴作畫,揉肩捶背伺候王爺的,姐姐這般作態,叫妾身如何是好?”

    憐兒哭的大聲,“王爺,小姐也曾經為王爺彈琴作畫,如今小姐的手燙傷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讓小姐上藥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謝景晟深黑的眸凝著花折枝,“王妃,你要救人還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弄傷了本王的愛妃,該當何罪?”

    花折枝彷彿沒了脾氣,她抬頭看向謝景晟的時候,心好像麻木了一般,連帶著傷口都不疼了,完全沒了知覺。

    她就這麼看著他,看著那麼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著昔日恨不得把心掏給她,看不得她受一絲委屈的男人,如今咄咄逼問,她輕聲問:“王爺,想如何?”

    謝景晟背手而立,俊朗的容貌在Sunny的映襯下顯得柔和了幾分,說出來的話卻似寒冬飛雪——

    “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本王給你兩個選擇,其一,罰二十鞭,你與你丫鬟的罪責就此抹去,其二,你給本王磕頭,好好認錯,本王便放過你和你的丫鬟,如何?”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花雨煙咬著唇,眸底掠過一絲不滿。

    憐兒望向自家小姐,只見自家小姐精緻的面容上憔悴不堪,曾被謝景晟謝王爺誇過的,天底下最漂亮的眼睛裡,佈滿了屈辱與疼痛。

    可過後,她淡淡的笑開了,“折枝選第一個。”

    謝景晟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了,臉色難看,“你確定?”

    花雨煙微微勾了勾唇,憐兒的眼淚掉的兇,聲線顫抖不已,“小姐……小姐求您了,選第二個吧,奴婢求您了!”

    花折枝垂了眸,一錘定音,“是。”

    “王爺不可啊,小姐她傷的重,大夫說需好生調養才能活下去,再不能經受這般折磨了……”

    憐兒哭喊著,可謝景晟已經陰寒著臉揚了手,花折枝被帶下去鞭撻。

    憐兒奔潰了,恨聲道:“王爺,小姐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啊!您要如此待她?!”

    鞭撻聲落下,花折枝一聲未吭,謝景晟也沉默著,可花雨煙卻瞧見他的手握成了拳,指尖寸寸發白,強行忍耐著什麼。

    花雨煙收回視線,聽憐兒在下邊又哭又喊,直接道:“把那丫頭的嘴給堵上,老嚷嚷,吵得人心煩。”

    憐兒在被布條塞住嘴之前,猩紅著眼瞪著謝景晟和花雨煙,“側妃你會有報應的!王爺,你如此辜負小姐,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唔!”

    謝景晟猛地摔了桌上的茶杯,恨意滔天,“本王不悔,是她負我在先,本王永不悔!”

    他不僅不悔,他還要讓她跟著他一塊痛,他愛而不得,她也只能是這個下場!

    一輩子都只能當他的女人,休想嫁入世子府!

    不論他們怎麼吵怎麼鬧,花折枝始終沒什麼表情,眼神空洞洞的,目無焦距的落在一處。

    她的唇角翕動著,無聲念著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母親在世時被父親辜負,為她取名折枝,寓意她未來的夫君,可以好好的珍惜她,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時光,不再有辜負。

    她與謝景晟說了她名字的含義與母親的心願後,謝景晟曾跪在她母親的牌位前發誓——

    “謝景晟此生,唯折枝不愛,非折枝不娶。習得武藝護她,讀得聖書養她,要天天讓她歡喜,生好些個大胖小子,一日都不會辜負。”

    她當時既羞澀又甜蜜,嬌嗔的道:“你現在話說的那麼滿,日後若是做不到怎麼辦?”

    他擁她入懷,緊緊地抱著,“那我便將刀遞給你,讓你剜了我的心。”

    她喜歡他,又怎麼捨得傷害他,連這話她都不敢輕易應下,只是靠在他的心口處,笑著道:“若那時你不再喜歡我,又怎會輕易讓我剜了你的心?”

    他頭疼,無奈的笑,“你為何總想這些,我發誓,我絕不負你。”

    誓,我絕不負你。”

    “我知你定不會負我的,你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裡,而且……若你真要負我,我打也打不過你,你又比我聰明又比我強大,對付你是沒法子了,不過……”

    她的手點著他的胳膊,抬起臉朝他俏生生的笑,“若你負我,我便忘了你,與你恩斷義絕,再不回頭——”

    從沒想過,當年一語成箴。

    疼痛席捲周身,花折枝的臉色已經慘白到了極致,余光中最愛的人與最恨的人站在一處卿卿我我,眼淚,卻再也掉不下來了。

    她極力將喉間的血腥壓下,扯唇,笑。

    謝景晟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這世上,不會有人再令他這般厭惡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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