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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磊落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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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一直奔跑的小樓
一燈大師被其徒弟朱子柳所殺害。朱子柳趁一燈大師擊斃楊璉真迦之時,偶得富可敵國的奇珍異寶,並得知皇帝幼子被囚於崑崙,隨後誘騙一燈大師遠赴西域崑崙,修建了朱武連環莊,漸漸有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念,為一燈大師不恥後,突施毒手,將其殺害。
話說,公元1258年,宋理宗寶佑六年,蒙哥率蒙古鐵騎圍困襄陽,楊過帶領百草仙、人廚子等一干武林能人異士趁給郭襄祝壽之際,飛石擊殺了元憲宗蒙哥。
本來,蒙古人所定策略為先滅大宋後取大理,不想強大的蒙古鐵騎竟在襄陽損兵折將,蒙古大汗也以身隕命。
蒙哥死後,其弟忽必烈即位。忽必烈認為攻打南宋甚有難度,隨即派兵經西夏,繞茂汶,抵樂山,沿青溪古道一路南下,穿行山谷河流數千公里,直逼大理國都城。
雖然大理國一直向大宋俯首稱臣,然大宋對大理卻是不暇遠略,以至兩國有所疏離,今蒙古鐵騎兵臨城下,大宋更是無暇顧及。一燈大師與段氏家族及大理重臣,只得引兵背城出戰,結果慘遭大敗,眾人棄城而逃。
忽必烈施以懷柔,對段氏家族許以世代承襲,可以繼續管理原屬各部之條件,以期達到夷人管理夷人之目的。
段氏在大理餘脈唯恐族人在蒙古鐵騎統治下受辱,遂接受封授,臣服於蒙元。
一燈大師怕辱沒祖宗英名,不願做蒙元走狗,遂帶著漁樵耕讀四弟子,離開大理。漁樵耕讀中的書生朱子柳為報楊過昔日救命之恩,受到楊過委託之後,前去襄陽,助郭靖抗擊蒙元,其餘三人一同隨往。
一燈大師則來到昔日故地百花谷,隱居於山野,專心研習先天功與一陽指相得益彰之法。
數年之後,蒙古鐵騎捲土重來,襄陽城破,大宋滅亡。郭靖黃蓉夫婦以身殉國。朱子柳與武三通之子武修文因外出押運糧草才得以逃出生天。
宋室新亡,天下武林豪傑不堪忍受異族欺辱,紛紛揭竿而起,暗殺暴動此起彼伏。忽必烈為撲滅南人反抗之心,遂派吐蕃紅教高手楊璉真迦前去鎮壓。
武功極高,平生自傲,且內心陰險奸詐,工於心計,為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數年間,江湖中二三十個大小門派幫會便被其剿滅,死傷在其手下的武林人士更是不計其數。
之後,楊璉真迦更是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公然挖掘江南多座南宋皇陵,盜走陵中無數奇珍異寶,又將帝后的屍骨暴露在荒野,任風吹日曬,野獸噬咬。
最讓南人氣憤填膺之事,楊璉真迦竟將理宗頭顱,製為飲器,四處向人炫示,凡是漢人南人,無不悲憤扼腕,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以殺楊璉真迦為生平之願。
朱子柳自知非楊璉真迦敵手,遂求助於恩師一燈大師。這時的一燈大師已悟出先天功以一陽指使出之法,武學也已步入深不可測之化境,自是責無旁貸。
楊璉真迦所居德藏寺,乃臨安有名的禪林,原本曲殿迴廊,花木扶疏,非常雅靜。楊璉真迦佔據德藏寺之後,將盜掘皇陵的遺骨聚在此地,雜以牛馬枯骨,築白塔將其壓住,號稱“鎮本塔”,即便如此,仍有二三十具白骨棄於瓦礫草叢間,遠遠望去,瓦礫荒丘,白骨森森,鬼火熒熒,遍地皆是。
就在楊璉真迦與眾弟子在這陰森滿院的大殿裡尋歡取樂之時,一燈大師破門而入,在大殿上兔起鶻落,大顯身手,忽而鷂子翻身,忽而流星趕月,使出一陽指中的精妙招數,不大一會兒,便取了楊璉真迦的性命,又擊斃了幾個隨他作惡的弟子,然後毀了白塔,飄然而去。
這一戰驚天動地,令漢人揚眉吐氣,從此為武林中人津津樂道。
一燈大師誅殺楊璉真迦令忽必烈大怒,隨即舉全國之力追殺一燈大師。一燈大師見中原已再無落腳之地,遂接受朱子柳與武修文之提議,不遠萬里,遷到西域崑崙山居住,同時修建了朱武連環莊。
原來,一燈大師誅殺楊璉真迦後飄然離去後,他手下黨羽大亂,
朱子柳與武修文乘勢帶人去誅滅他餘黨,結果竟發現了楊璉真迦收斂的大批財寶,於是以將來起事所用之名,說服一燈大師一同前往西域崑崙。
隨後數年間,朱武二人在綿亙千里的崑崙山中的一高竦百尺,懸崖絕壁上修建了飛簷高閣,奇巧之至的朱武連環莊。
朱武連環莊所處的崑崙山雪峰聳峙,冰川蜿蜒,固然不如大理無量山宏偉壯觀,但千奇百怪,詭譎瑰麗之態,猶有過之,正是一燈大師頤養天年,潛心研習武學的最佳場所。
就在此時,江湖上忽然流傳開來武林至尊,寶刀屠龍的傳言。一燈大師與郭楊兩家素有淵源,也知郭襄畢生在尋屠龍刀,於是讓朱武兩人多加留意,以期盡一點微薄之力。
一日,朱武兩人偷偷相告一燈大師,屠龍刀在崑崙山南麓依雲崖上薩卡寺主持桑波貝手中。一燈大師始有不信,但終架不住二人輪番勸說,隨即讓朱子柳遣人通知郭襄與其徒弟風陵師太。
朱武二人面有憂色,告知一燈大師,八思巴的侄子、楊璉真迦的師弟桑波貝最近活動異常,有離開西域之跡象,恐怕待到郭襄趕來,桑波貝會不知所蹤。
一燈大師瞬覺茲事體大,決定親自帶隊,集連環莊全力取回屠龍刀。
這薩卡寺殿房,共有一百多間。另外有二個密室,一個大密室專供桑波貝秘密議事之用,另外一間小密室,連線一地道,直通到長老室內,由長老室,又可由山洞走到後殿階前,這裡是關押重要犯人之所。
後殿之後,那裡另有數間華麗房子,便是桑波貝住處,居所內有一條密道,直通後殿階前,小密室其餘簡直無門可出。桑波貝又在殿院中,設了不少秘密機關,可謂是機關層層密佈,又養了幾十頭惡犬,散佈牆內。
朱武二人首先將薩卡寺用火引著,一燈大師才縱身躍入。
二個密室都蓋在地底下,本不易燃燒。只因薩卡寺中溼氣太重,桑波貝又力求華麗,除了入門有機關的地方是石塊鐵壁外,其餘門窗、間壁以及地板,多半用木頭做成,再加上傢俱床帳,都是些容易引火之物,點著不多一會兒,火焰便透出地面。
彼時,桑波貝正在各偏殿配殿救火,聞報密室火起,驚恐萬分,便顧不得再救火,直往密室走來,恰好一燈大師也同時趕到。
桑波貝飛身躍起,襲向一燈大師,右手佛塵揮下,左手成鶴嘴之形,揮灑自如之中,實帶有極其威猛的內力,要取一燈大師之性命。
電光石火間,一燈大師與桑波貝正式交了一招。不知怎的,桑波貝人在空中,卻忽然一顫,動作頓滯,一燈大師一指猛然如電點出,戳中他頸側天鼎穴,桑波貝悶叫一聲,砰地摔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一燈大師正準備擒住桑波貝追問屠龍刀的下落,不知怎麼卻觸動了機關,平地之間猛然下陷出現深坑,坑下面滿是尖刀。畢竟一燈大師武功超群,急躍而起,從後牆翻出,與接應的連環莊眾人會合,逃回了山莊。
待到一燈大師回到山莊,發現朱武二人早已毫髮無損地安全返回。一燈大師開始疑惑,憤怒地質問二人,此其故何。
自襄陽淪陷,胡虜渡江,到寶佑皇帝駕崩之後,中原仁人志士,無不渴望其子登基大寶,御宇華夏,掃除胡虜。然寶佑皇帝之子趙維年幼,雖承繼大統,卻壯志未成,臨安失守後,趙維被忽必烈所擒,並被封為瀛國公,囚禁於虜廷。
朱子柳與武修文等聯絡江湖豪傑,數次要闖宮救駕,卻都功敗垂成。翌年,忽必烈將趙維藏於薩卡寺,又放出假訊息,讓人以為趙維身在漠北和林,同年,五十二名中原武林高手赴和林救駕,竟被一網打盡,無一倖免。中原義軍,從此全軍覆沒。
當年,朱武二人取楊璉真迦財寶之時,偶然發現了趙維所在,於是舉家不辭萬里徙入崑崙山中就近居住,修建山莊,儲備武器糧草,都是為準備迎取趙維所設。
二人知道一燈大師經過家國滅亡之痛後,對朝代更迭再無興趣,於是也就對其閉口緘言此事。
又經數年,朱武二人見天下有識之士,只認宋朝為華夏正統,而漢人的起義雖多,卻是旋起旋滅,就因沒有可以服眾的領袖。
朱武二人本是擺夷人,出仕朝廷,效命宋室,也屬天經地義,
二人雖有些號召力,於民間卻並沒有什麼恩德,大多數人更不願拋下性命去幹那殺頭之事。而趙維卻是這個正統的號召者。
雖然現在的趙維因自幼被蒙古人調教,耳濡目染之下,逐漸淡忘了自己的身份族類,甚至連漢話都不太會說,而且願意以青燈古佛相伴,但其身份卻可以讓無數中原豪傑、南人義士為其拼命。
朱武二人漸漸有了痴心夢想,想控制趙維,以忠心臣子之名代為發號施令,讓天下英雄前來歸附,待到他日驅除韃虜,恢復河山之時,改易國號,開朝立國,建萬世不朽之大功,成千秋不世之偉業。
一燈大師聽到二人竟有如此想法,不禁心頭一震,怒斥二人,道:“朱武兩家本是大理世臣,應該效忠大理皇室才是,也就是當今被蒙元封為的天定賢王,不聞你二人去救,你二人何德何能,竟想當這竊國之賊?”
朱子柳反駁道:“段運不回,天使其然。天定賢王乃段家不肖子孫,甘願做韃子的走狗,天地不容。”
說話之時,朱子柳袍袖一拂,用上全身氣力,擊在一燈大師胸口,武學修為登峰造極、以大理段氏“一陽指”自成一派,“天下五絕”僅存碩果的一燈大師立時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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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俠義一劍
武俠小說,俠客的作用遠遠不能跟軍隊抗衡!如果俠客能抗衡軍隊,那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俠客了!武俠小說也不是歷史,研究一篇虛構的武俠小說的前因後果有意義嗎?純粹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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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大軍進逼大理龍首關,一燈大師、楊過等人在此大敗蒙古高手,卻不防蒙軍繞過龍首關,翻越蒼山天險,攻佔都城。
大勢已去,一燈冒險求見蒙古官員姚樞,勸得他向忽必烈建議禁止妄殺,安撫百姓,眾多大理子民得以保全性命。
第三次華山論劍後,一燈回到大理,在天龍寺找到了兒時祖母王語嫣所贈的木劍,竟發現其中藏著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和少林的“易筋經”。
一燈以“易筋經”易筋洗髓,又以“北冥神功”吸收天地能量,再加上段氏絕技“一陽指”修到至高境界,已集佛道儒三家之長。於是大徹大悟,破空而去。
人事
1253年冬,忽必烈帶大軍進逼龍首關,遭到高泰祥率軍頑強抵抗,久攻不下。此時,一名部下向忽必烈建議,不如派江湖高手潛入關內,殺死主將高泰祥,到時龍首關群龍無首,便可一鼓而下。忽必烈聞言,沉吟不語。
三日後,子夜時分,高泰祥府邸,三名黑衣人一一翻過一丈多高的院牆,足未落地,便雙手連揮。隨著“咻咻”的暗器破空之聲,十二名巡邏計程車兵應聲而倒。接著,其中一名黑衣人發出一聲類似烏鴉的啼鳴,又有二十七位黑衣人陸續翻牆而入。
一名黑衣人舉起手來,其餘二十九人迅速向其靠攏過來。為首的黑衣人正想發號施令,四周忽然燃起無數火把,照得庭院如白晝一般。數十名搭弓上箭計程車兵,於三丈外將他們團團圍住。剛才倒地的十二名士兵,也都一一站了起來,脫掉套在外面計程車兵服,露出尋常服飾。
一名白眉僧人和一名獨臂青年越眾而出,走到一眾黑衣人面前。白眉僧人呼了聲佛號道:貧僧一燈,見過諸位蒙古同道。不知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廢話少說,我等此次前來,早已有了魂歸長生天的覺悟。不如痛痛快快戰上一場,決個生死。
一位儒生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先向一燈施了一禮,然後指了指身邊的獨臂青年,說道:你們看這樣如何,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如能接得住我這位朋友一劍,便可全部安然離去。如果沒一人能接得住一劍,只要每人告訴我們一條軍情,也可自由離去。這儒生正是朱子柳,他在眾人中最富智計,想要藉機獲得蒙軍的情報。
為首的黑衣人慨然道:我雖不信我們中沒有一人可抵擋住你們這位高手一劍,但我也不會和你們打這個賭,因為成吉思汗的子孫,沒有一個會背叛大汗,背叛部落。獨臂青年聞言大笑道:好漢子!就憑你這句話,楊過必定全力出手,接招吧!說完拔出背上玄鐵重劍,一劍橫掃而出。
為首的黑衣人見對方手中長劍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兩側無鋒,劍頭無尖,倒像是一把燒火棍。但平平無奇的一記橫掃,卻隱隱帶起風雷之聲,教人避無可避,只能硬擋,只好橫刀胸前,準備藉著對方的一掃之力,先行退開,再尋戰機。不曾想刀劍甫一相觸,便覺一陣排山倒海的力量狂湧而至,隨即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拋飛,途中撞到了四名夥伴,最後直落在七丈開外,再也站不起來。
楊過一劍之威,竟至於此!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覷,都生出無邊的絕望之感。一炷香之後,戰鬥結束,黑衣人死了十三人,十六人被擒後立即服毒自殺,最後只剩下最初被楊過擊倒的黑衣人。黑衣人見楊過、朱子柳走了過來,冷然一笑道:當初我向大汗獻計,大汗便覺難以成功,事實證明果然如此。不過,在我們出發的同時,大汗已分出一半兵力,繞過龍首關,直奔蒼山而去。說完腦袋一歪,沒了呼吸。
朱子柳聽了黑衣人最後一句話,臉色登時變得煞白。一燈大師也是神色一黯,連呼了三聲“阿彌陀佛”。楊過雖然聰明,卻是不通兵法,便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朱子柳。朱子柳嘆道:蒙古大軍來勢洶洶,大理國小兵少,唯一取勝之機,在於蒙古勞師遠征,不耐久戰,只要不斷消耗其有生力量,直到超出其能容忍的極限,大軍自退。
一燈接過話頭道:此前,高泰祥將軍固守龍首關,苦心營造局勢,務求使蒙古人破不了關,又使他們時刻抱有破關的希望,不行冒險繞道蒼山之舉。如此才能達到消耗蒙古大軍實力、逼其退軍的目的。若蒙人一旦繞道蒼山,他們固然會傷亡慘重,而我軍也無力分兵阻擊,大理已是其囊中之物。如今聽敵人所言,忽必烈已放棄正面破關,繞道蒼山,大理危矣。
楊過皺了皺眉,說道:一燈大師,既然敵人能刺殺我軍大將,我們何不進蒙古大營殺了忽必烈,如此蒙古大軍必定退去,大理自然無事了。一燈未及回答,便聽朱子柳嘆道:楊大俠武功蓋世,說不定可以殺死忽必烈,全身而退,但蒙古人死了王爺,必定展開瘋狂報復,到時遭殃的就是大理的百姓了。
一燈微笑道:善哉善哉。子柳能以大理百姓為重,為師非常欣慰。楊施主,忽必烈繞道蒼山,大理大勢已去,為今之要,在於如何保全百姓免遭殺戮。楊施主此次前來相助,一燈銘記在心,日後若有需要貧僧出力之處,還請不要客氣。
楊過向一燈鞠了一躬,道:當日我姑姑小龍女傷入膏肓,全靠大師靈丹續命。後來楊過當日中了情花之毒,也是大師請天竺僧找到斷腸草,楊過才得以活命。大師之恩,楊過所做尚不能報答萬一,豈敢要求大師再做什麼。
一燈道:如此貧僧亦不再多言,大理若失,蒙古對大宋已形成南北夾擊之勢。楊施主若有心,可聯絡江湖豪傑,為大宋老百姓再出一分力。
第二日,一燈辭別眾人,獨自一人前往蒙古大營,求見素有愛民之名的幕官姚樞。一燈請他向忽必烈建言,禁止妄殺,安撫百姓。後來,忽必烈接受了姚樞的建議,眾多大理子民因此得以保全性命。
天命
大理滅亡後,一燈帶著慈恩(裘千仞)行走江湖。直到數年後,金輪法王練成十層“龍象般若功”,再度出山。慈恩與其拼掌一天一夜,重傷瀕死,死前希望得到瑛姑的原諒,一燈帶著他來到黑龍潭,才又一次與楊過相見。此後襄陽大戰,黃藥師擺下二十八星宿大陣,一燈還曾作為其中一路首領,對抗蒙軍。
第三次華山論劍之後,一燈與周伯通、瑛姑隱居百花谷。十年後,一燈自感大限將至,便辭別周伯通和瑛姑,回到了大理。
曾經香火鼎盛的天龍寺,如今已是處處斷壁殘垣,雜草叢生。這一日午後,一燈行到一處庭院,想起自己兒時常與兄弟姐妹在此嬉戲。
一棵兩人合抱的松樹,樹幹一半被燒焦,另一半仍頑強地活著,又令一燈想起當年的枯榮大師,他的“枯榮禪功”練至“半枯半榮”,便再無寸進,最終在天龍寺坐化。如今自己在一棵半枯半榮的松樹下坐化,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念及於此,一燈到這棵松樹下盤膝而坐,準備閉目時,卻看到對面破敗的牆壁之上,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洞。這洞本屬尋常,但一燈卻生出一種難言的感覺,似乎這小小的洞裡,藏著一個莫大的秘密,使他在彌留之際,也無法按捺住好奇之心。
一燈早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念頭一動,便起身來到牆壁前,將右手伸入洞中摸索。沒過幾下,便摸到了一個硬物,將其拿出一看,卻是一把三尺長的木劍。木劍以杉木製成,桐油浸泡數遍,得以經年不腐。確切地說,它已存在了八十多年。
一燈此刻靈臺清明,略一回憶,便想起這把木劍,是自己少年時祖母王語嫣所贈。當時祖母賜下這把木劍時,一燈表示自己一定會珍而重之,將其好好收藏。卻聽王語嫣笑道:若整日藏著不用,又如何增進武功?你放心,就算折斷了也不打緊,祖母再賜你幾把就是。
一燈聽後深以為然,便日日以木劍練劍。然而沒過幾天,祖父母帶著他們一眾兄弟到天龍寺上香,一燈便將木劍丟了。原來,一燈和幾個哥哥在寺院玩耍,幾人打賭,各自拿出一件身上之物,交給其中一人藏好,最後誰先找到,便為優勝,當時一燈便拿出了這把木劍交給哥哥去藏。他們玩得十分盡興,但最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把木劍了,就連藏劍的哥哥,也忘了自己到底藏在何處。
為此,年幼的一燈難受了好幾天。不久後,他想起祖母所說,便準備再讓她賜自己一把木劍,結果卻被人告知,祖母已經病重,話也說不出來。幾天後,王語嫣撒手人寰,一燈當時哭得非常動情。
如今,一燈終於找到了這把丟失的木劍,往事歷歷湧上心頭,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悲。他試著再度揮舞這把木劍,不曾想年深日久,木劍早已腐朽不堪,只揮得數下,已是寸寸斷裂。然而,木屑紛飛之中,卻飄出一片白絹。
白絹薄如蟬翼,眼見就要隨風飄去,一燈伸手一招,已將其握在手中。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字,略大些的有七個字,分別是:易筋經,北冥神功。直到此刻,一燈才終於明白,祖母告訴他“木劍折斷了也不要緊”的真正意思。
原來,當初在西夏,鳩摩智走火入魔,想要殺死段譽,反被其以“北冥神功”吸盡內力,卻也因此大徹大悟,成為一代高僧。臨別前,鳩摩智將“易筋經”交給段譽,讓他轉交給少林。回到大理後,段譽便派人將“易筋經”送還給了少林,同時還將“北冥神功”贈給了二兄虛竹。
而在此之前,王語嫣已經看了段譽默錄出的“北冥神功”,且已找了一位懂梵文的官員,將“易筋經”翻譯成了漢文。王語嫣過目不忘,將這兩門絕學牢牢記在心中,卻沒有告訴段譽。
數十年後,段譽為一度太子人選煩惱。當時王語嫣勸他說,既然幾個兒子比不出高下,何不看看他們的後代如何。於是,段譽經過考察,發現二兒子段正興的兒子段智興武功、文才皆有可觀之處,便立了段正興為太子。而王語嫣也十分喜歡段智興,這才有了把兩門神功藏在一把木劍中賜給段智興(也就是一燈)之舉。
虛空
一燈自感大限不時將至,倒也沒想再練成什麼神功,但“易筋經”作為達摩祖師留下的經典,其中佛法也十分精深,於是便想一探究竟。不曾想,修煉“易筋經”,正要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能存修煉武功之念。一燈無意修煉,恰合了修煉“易筋經”的至理,得以在短短時間內不練自成。
等一燈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經脈足足擴充套件了三倍有餘,凡髓已便為仙髓,身體再度散發出勃勃生機。照此下去,再活個五六十年,已不在話下。
有了如此奇遇,一燈仍是無悲無喜,他轉而去看那“北冥神功”。這門絕學,說的是吸收他人內力為己有,但一燈此時已易筋洗髓,脫胎換骨,一眼便看出,這門功法的終極境界,不在於吸收他人內力,而在於吸收天地間的能量。
他心念一動,運轉“北冥神功”,便感到有絲絲能量,自雙手經脈而入。略一思索,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每一處都已可以吸收著能量。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一燈自感身體內真氣充盈,且不需運功,能量也可緩緩吸入。於是,他不斷用“一陽指”功法將體內的真氣,漸漸使其變得如有實質。
終於有一日,一燈伸手一點,一股勁氣自手太陰肺經射出,無聲無息中,竟將眼前的虛空射出了一個小洞,數個呼吸後才緩緩消失。至此,一燈忽然明白,他已勘破了虛空之謎。
一燈有此成就,並非偶然。因為他修煉的三大神功,已代表了儒釋道三家的最高成就。
三百多年前,大理段思平創立“一陽指”,以武立國。“一陽指”可制敵,可救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正是儒家所為;
達摩“易筋經”,是佛門的最高武學。彼岸路途漫漫,難容肉體凡胎。“易筋經”的妙處,在於洗筋易髓,脫胎換骨,極大延長人的壽數,使其能夠等到渡過彼岸的那一天;
“北冥神功”是道家的功法,道家師法自然,卻又與天地相爭,吸收宇宙能量為己有,最終破界飛昇。
悟透了這一點,一燈吸收真氣的速度,又增加了百倍、千倍,無數能量瘋狂地向他湧來,甚至形成了一個能量漩渦。
下一刻,一燈一指點出,身前三尺處,出現了一個人形大小的黑洞。
一燈笑了一笑,一腳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