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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我是查理就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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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一老沈一
(智者派)
古希臘的衰亡,不是詭辯哲學氾濫導致的。也不是希臘民主導致了詭辯哲學的盛行。
關於古希臘的“詭辯哲學”。
古希臘的確是世界哲學的發源地之一,且是西方哲學的唯一源頭。公元前7世紀的米利都派,被認為是古希臘最早的哲學派別。泰勒斯(前624-547)則被認為是古希臘最早的哲學家。自此,古希臘哲學蓬勃繁茂,學派林立。特別是湧現了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三巨擘。
但是在“前赴後繼”、“才人輩出”的古希臘哲學中,被稱為“詭辯”哲學的,只有“智者派”一家。
智者派(Sophists),指公元前5-前4世紀,由古希臘的一些演說家、作家和教師組成的學派。說“組成”,是因為他們在職業上是聯合在一起的,大概屬於世界上最早的“教師協會”一類的組織,其成員都是具有演講和雄辯之才的——收取學費的教師。
講課收費並不稀奇。畢竟老師也是人,也得吃飯生活。同時代中國的孔子,同樣收學費。不過,孔老師收的是“束脩”——牛肉乾。而這些“洋老師”則是收銀幣,並且是有組織的——或許更便於“壟斷價格”。
這些“智者”,大多周遊希臘全境,講演各種課題,同時收取酬金。其中的近30名“智者”留名於世。最主要的有:普羅塔哥拉、高爾吉亞、安提豐、普羅迪科斯、色拉西馬柯斯等。
(普羅塔哥拉)
他們教人們在公共辯論中怎麼講演,如何使用論據等等。其最著名的觀點和信條,是主張美德可以教育出來。這對於傳統觀點——認為美德來自出身,或者認為美德偶然出於特殊人物的特殊品質,是徹底的否定。在“智者派”看來,美德是已知的和可控的過程所產生的結果。這一觀點,對後世產生了很大影響。
“智者派”的講學,在當時希臘青年中引起了特別關注。
但是,那時一些“名頭”要大無數倍的學者,堅決反對這些“教書匠”。其中包括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他們批評“智者派”,說這些人不是追求真理,而是隻求在辯論中用不誠實的手段達到取勝目的。
這樣,“智者派”一詞的含義,逐漸變成了“強詞奪理的詭辯者”。
所謂古希臘哲學的“詭辯”,就是這麼來的。“詭辯哲學”不代表古希臘哲學全部,甚至從未成為主流。
在古希臘,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師徒三人,話語權幾乎大到至高無上。受其影響,後世的古代著作家,對“智者派”基本是持排斥態度的。到了當代,仍有許多學者不把這個派別看作是哲學。
“智者派”,一個世紀左右,在公元前4世紀末就式微了。500年以後的2世紀,因為羅馬皇帝哈德良讚揚希臘文化,在散文界出現了第二次“智者派”運動,當時的一些哲學家,如盧奇安等,亦受影響。不過,短暫不足百年,“智者派”再次消弭於無形。
誰要說古希臘的衰亡是因為“智者派”,這些“教書”文化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
其實,黑格爾是近代第一個把“智者派”拉回“哲學陣營”的人。他分析說,“智者派”相當大的注意力,在於人和人類社會;語言文字與事物的關係;認識論中的問題以及觀察者的主觀因素和正確理解實在的重要性。他反駁18、19世紀對“智者派”反對舊道德準則的責難,說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及其學生曾有過不道德行為。
黑格爾說,“智者派”並非是相對主義或懷疑主義。他們並不反對科學。他們認為人類法優於自然法,這是一種進步。黑格爾尤其讚賞普羅塔哥拉,讚揚他主張人類歷史是按照從野蠻到文明的進步而發展的。
黑格爾對“智者派”的評價,再一次證明了自己不愧是德國古典哲學的頂峰。
(黑格爾)
關於古希臘的衰亡。
所謂“希臘”,並非是希臘人的自稱。這是羅馬人的說法,叫他們——“Graesi”——“希臘人”。希臘叫自己“Hellenes”,且沿用至今,並用“Hellas”稱呼自己的國家。
不過,古希臘從來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而是一個約1500個左右的獨立城邦的總稱。這些城邦的領導者,曾是現在希臘的首都——雅典。
如前述及,古希臘可稱西方文明的源頭。但它並不是原生文明,而是在美索不達米亞、古埃及等文明上融合發展起來的。古希臘文字,就是在腓尼基字母基礎上形成的。
古希臘的民主政治,一直被很多人嘖嘖稱道。實際上,連西方史學家也承認,儘管古希臘城邦,主要是雅典,為近現代社會提供了一些政治正規化,但當時政權的實質仍然是獨裁統治。
公元前12世紀,由於多里安人的頻頻入侵,希臘墜入“黑暗時代”。這一時期,實行部落制和貴族統治。
公元前7世紀,希臘各城邦進入由“僭主”統治的獨裁時期。所謂“僭主”,是外來詞,本意是君主,希臘人用來專指靠非法和武力僭越奪權的專制頭領。
給雅典帶來一些寬鬆氣氛的,是公元前6世紀同為“僭主”的梭倫和克里斯提尼。這一時期,希臘實力大增,文化也呈現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如果用簡潔的話來描述古希臘的歷史,可以參考美國學者科馬斯.奧.勃裡恩的意見——“古希臘文化的真諦:城邦間爭鬥不止,和平只是偶爾的例外”。
請看一下年表。
公元前750-前550,希臘海外殖民,在地中海及黑海建立了諸希臘城邦。
前630年,斯巴達(屬於希臘地區的伯羅奔尼撒半島的城邦),擊敗並奴役了美塞尼亞人。
前490年雅典在馬拉松大敗波斯軍。
前480-前479年,希臘第二次打敗波斯軍隊。
前431-前404年,伯羅奔尼撒戰爭在雅典、斯巴達及其同盟間爆發。
前338年,馬其頓擊敗希臘同盟。
前331年,亞歷山大在埃及建立亞歷山大城,後成為泛希臘化世界的首府。
前323年,亞歷山大去逝,其麾下建立了三座希臘化王朝。
不必詳述,可以概括。古希臘的興衰,主要是由經濟、政治決定的。特別是由軍事決定的。打個不一定準確的比方,在動物界,爭奪地盤的“戰爭”幾乎是個永恆主題。古希臘時期的“智人”們,還沒有完全揖別動物“祖先”的“習性”,靠戰爭和掠奪來擴大地盤,是一種“慣性思維”和最重要的日程。
因此,說“智者派”以及其他哲學派別的興起,是源於希臘民主,就太扯了。這就像同時期中國的春秋戰國,也恰恰是“百家爭鳴”的局面。這是因為,當時的人類,有了這種學說發展的需求;或者說,到了思維發展的一個必經階段。
那麼,當時的政治、社會條件是否也是個積極因素呢?肯定是。就中國來說,諸侯林立,群雄爭霸,為謀偉業,諸侯們急於“攬士”。所以才有了孟嘗君食客三千,既有雞鳴狗盜之徒,又有馮諼彈劍而歌。這是中國當年“百家爭鳴”得以形成的大勢。
古希臘也如此,梭倫和克里斯提尼為文化的發展提供了相對寬鬆的環境。但更重要的因素,就是希臘處於現在所說的“亞非歐”的交界處,交通十分便利,交流十分便捷。這對當時的文化包括哲學的發展,極為有利。
總結一下,“智者派”,包括所有哲學流派,並不因為古希臘的民主而興盛。其地理和時代“視窗”是主要原因。
“智者派”也不是古希臘衰亡的原因。其在當時的影響很有限。而且,在這個流派式微之前,雅典城邦即已衰敗了。
不僅是“智者派”,即便“蘇、柏、亞”——這些影響至今的哲學“大腕”,都無法左右當時的歷史程序,也無法阻止和挽回雅典的衰落。
(亞歷山大大帝)
說到有影響的是亞里士多德。他當了馬其頓王子、後來聞名於世的亞歷山大大帝的導師。美國史學家瓊.肯尼.威廉姆斯說:“亞歷山大建立了大帝國後,老師的學說傳遍寰宇。”特別是,亞歷山大建造了著名的“亞歷山大圖書館”,廣搜古籍,一直存在了七八個世紀。
(亞歷山大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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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古希臘不是一個國家概念,只是一個民族活動區域概念,地理概念,集中在愛琴海,地中海東南區域。理解成應該由同一個民族,各種政體結構的多個城邦國家組成的一個泛希臘區域。其中代表性的古典民主制國家是雅典。
但即使是古典民主制的雅典,也是愚昧壓倒了智慧,政治名為民主,實則群愚。甚至在驅逐了國王,走入共和,急於向“先進”國家學習政治制度法律制度的羅馬人眼裡看來,都不是可以效仿物件。
而且,這次政治考察羅馬付出了很大的誠意,元老院暫停了法律改革,在所有公民的期待之下,派出考察團全面學習伯利克里當政時期,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的雅典的各項制度。
一年後歸來,制定了羅馬的十二銅表法。但是,花了這麼大精力和時間,揹負了所有公民的期待,制定出來的十二銅表法和雅典的民主制沒有任何關係,和雅典的法律也沒有任何關聯……換成了現在的人,恐怕都會問一句: 你們特麼去雅典一年是公費旅遊了嗎?
然而歸來的元老在元老院中的彙報中一口戳穿了真相: 雅典的民主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與其說雅典的民主制依靠的基礎是市民的意志,還不如說是伯利克里一個人的能力。而在伯利克里傑出能力光環掩蓋下的雅典民主制度,並不是一個完善可持續的政治制度。在羅馬元老院的精英們眼中,這種名為民主,實則完全個人能力主導的制度簡直是開玩笑,伯利克里充其量僅僅是個好“國王”而已。元老院的考察結論是咱們羅馬的政治制度是精英集體執政,民主和集中很平衡,遠比雅典平衡的多,咱們就算要改革,要立法,也還是照咱們自己的規矩來吧,雅典那套行不通的,他那個陶片驅逐法實在太扯了,會亂套的……
歷史證明,羅馬的判斷是正確的,當有知識的人僅僅是全體公民的少部分人時,全面民主政治實踐的時機是不成熟的,民意極易被別有用心的政客操縱,以數量裹挾。果然伯利克里去世之後的雅典實力大幅倒退,政治軍事一片混亂,最終被集權的斯巴達和波斯擊敗,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直到西方文藝復興,思想啟蒙,才被賦予了新的外衣和內涵,重新出現在思想家口中。在這之間的兩千年,民主是一直被混亂政治同義詞的。
而把科學家們,哲學家們貶斥為詭辯學家的,正是雅典的民主制,邏輯是這樣的: 我辯不過你,我拿不出證據駁倒你的科學哲學,但我們人多,大家來投票,誰得票多誰說的對……
而在羅馬的庇護和推崇下,希臘人的文化,宗教,科學,在羅馬人的世界開花結果,配上羅馬人的剛毅,鐵血,體制,孕育出了西方最具歷史影響力的文明,孕育出了一個千年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