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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真心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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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穿插游擊隊
如果不用眼睛,你一個人該怎樣出行?走到十字路口,聽不出訊號燈的變化;看不見手機螢幕,叫到了計程車也不知道在哪裡等著……這些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能正是盲人們的日常生活。據統計,中國已有1750萬視障人士,大約每100個人中,就會有1名[1]。哪怕在家人或導盲犬的協助下走出了家門,他們腳下的路也充滿坎坷。黎洪到現在都記著他接導盲犬“綿綿”回家時,第一次打車的經歷:“司機剛開到我們身邊,看到旁邊站著一條大金毛,馬上鎖住了車門。兩次被拒載,綿綿臥在地上不肯起來,弟弟說它的眼淚花兒都在眼睛裡打轉。”雖然看不見世界的模樣,但社會的世態炎涼,盲人心裡是最清楚的。可是,他們藏在內心深處的委屈,卻鮮少被人們看見。
失明的生活,黑洞洞的
盲人的世界到底是一片黑色,還是連黑色也不存在?”知乎上,這個問題引起了上千萬網友的興趣。對普通人是好奇,對特殊人士卻是一種莫大的殘忍。把眼睛閉上,你依然可以感受到光的存在。可是對失明的人而言,因為無法接受視覺訊號,他們眼前,就是什麼也看不到的“虛無”。“盲人們一直擁有一個頑固的認識,他們把有眼睛的地方習慣性地叫做‘主流社會’。”[2]《推拿》裡這句話,狠狠地劃開一道隱形鴻溝。主流社會中的我們,可以透過視覺獲得80-90%的外界資訊[3]。但對盲人來說,觸覺、聽覺、嗅覺才是他們感知和記憶的主要來源,以此為基礎的夢也是同樣的道理。
盲人獲取資訊的方式,大多來自觸覺與聽覺
世界睡眠協會的官方雜誌上刊登過一篇研究,結果顯示,從小就喪失視力的人明顯比普通人做過更多噩夢[4]。這當然不難理解。沒有影象的夢境,只有飄渺的聲音和突然被撫摸的感觸,怎麼可能不被當做是噩夢?相比之下,那些後天才喪失視力的人倒還有機會在夢中看到一些圖景。但不幸的是,這項研究也發現,隨著失明時間的增加,他們的夢境會愈發黯淡[4]。
對於“後天失明”的人而言,現實才是那場無法醒來的殘酷噩夢。今年33歲的黎洪,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喪失視力的。因為患有原發性視網膜色素變性,他的視力在幼年時退化嚴重。猶如兩扇門在眼前緩緩閉合,童年結束後,就只剩下微弱的光感了。臺灣地區學者曾經梳理出這類患者從“喪失視力”到“重返社會”的六個階段。當被宣告全盲之後,他們往往會經歷一個長期的自我封閉時期。自暴自棄、遠離社交,躲在家中連門都不出……近四成受訪者表示,在重啟自己的人生之前,他們都耗費了10年甚至更久[5]。
電影《聞香識女人》中的盲人軍官,自從失明後,他吸菸、酗酒,拒絕與人相處
但是,出行的風險還是限制了他。小城市的無障礙設施很不完善,盲道也常常被佔用。黎洪一個人不能上街,打車更是難上加難。每天結束按摩店的工作後,他都要在店裡等著妻子來接他。他覺得妻子就是老天爺給他的眼睛,但他也常常遺憾,“只是聽說我愛人很漂亮,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看不見身邊最愛的人,去不了兩點一線外最想去的地方,盲人就這樣被困在了失明的世界裡。
世界那麼大,摸不到就看不見
盲人想象的世界,究竟有多大空間?答案是:一臂之內。美國幾所頂尖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做過一個實驗。他們將 6 名先天失明的盲人設定為實驗組,6名視力健全者為對照,引導他們在腦海中想象一些日常物品,並估算距離。如果是健全的人想象,較大的物體往往會放置於稍遠的距離,這樣可以呈現出物體的全貌。而盲人做不到這一點。小到一片藥、大到一輛汽車,他們在幻想這些事物時都無法超過半米的距離。事實上,這也正是他們感知物體形狀時的觸覺距離[6]。
2018年4月12日,盲人在博物館內用指尖感受石刻文化
更明顯的是,盲人會把與車有關的物體想象得儘量遠一些:汽車、卡車、公交車,最遠的是機車[6]。這些橫衝直撞的龐然大物,盲人不知道它們具體什麼樣子,但已在心中烙下危險和傷害的印象。對視障者而言,出行就是最大的挑戰。資料顯示,有將近一半的視障人士需要在家人的陪同下才能出門,還有三成的受訪者表示自己“基本不外出”[7]。但黎洪不想再麻煩家人了。結婚十年來,妻子既要照顧父母和女兒,又要經營家裡的生意,每天接送他上下班也是一項不小的負擔。為此黎洪輾轉聯絡上了“中國導盲犬大連訓練基地”,在接受為期40天的訓練後,將宜賓第一隻導盲犬——金毛“綿綿”帶回了家。但沒想到,更大的困難才剛剛開始。從成都回宜賓的高鐵上,綿綿就被當做了“普通寵物”,遭到鄰座乘客的嫌惡。下了火車打出租,司機看到導盲犬就馬上鎖住車門,不讓他們上車。
黎洪打車送女兒上興趣班
有狗就不能上車,無論主人是誰。已經在江西萍鄉家喻戶曉的殘奧會冠軍賈君婷仙,也有過這樣被冷漠拒載的經歷。“法律允許導盲犬出入公共場合”、“只有祖上三代都不咬人的狗才有資格成為導盲犬”,每次帶著導盲犬打車,婷仙都要這樣解釋一番,但司機還是不為所動。她的導盲犬“愛莎”是萍鄉這座五線小城的第一隻導盲犬,何況還是一隻體型健碩的拉布拉多,司機師傅們見了難免有所顧慮。“我很無奈,但也理解”,但婷仙心中也很委屈。領養導盲犬,原本就是想體驗自由出行的感覺。在愛莎的陪同下,婷仙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家門、去買菜、去喝奶茶……這是她第一次獨自探索這樣廣闊的天地,但這樣的自由也僅限於以家為圓心的一公里半徑。
婷仙與愛莎過馬路
從競技賽場上退役後,婷仙反哺社會成為了特殊教育學校的一名老師。從家到學校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都需要丈夫接送。自從有了愛莎後,婷仙希望可以減輕一點丈夫的負擔,自己打車去上班就可以了。然而愛莎這碩大的體型、沉重的呼吸、漂浮的狗毛,都讓司機感到為難。無論婷仙怎樣解釋,她和愛莎遭受的拒絕並沒有減少。獨立謀生、迴歸社會,是這些殘障人士最大的心願。但這個社會還沒有準備好敞開心扉地接納他們。
沒有光明的窗,
還有通向自由的門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盲人被奪去了視力,但是心靈依然明亮。相較於普通人,他們的聽覺和觸覺敏銳度都大大提升,一樣會在大腦中形成相應的感知[8][9]。在沒有“推拿”行業的西方社會,視障群體可以參與的職業有:教師、客服、心理諮詢師、程式設計師、自由作家、DJ、甚至科學家……盲人當然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10]。但放眼國內,很多用人單位的入職體檢就把他們卡了出去:“雙眼矯正視力均低於0.8(標準對數視力4.9)或有明顯視功能損害眼病者,不合格。”[11]幸好,在中國簽署聯合國《殘疾人權利公約》後,盲人也有機會參加普通高考了他們可以申請盲文試卷和盲文筆,也可以酌情延長考試時間[12]。
2015年4月10日,北京聯合大學特殊教育學院,盲人考生在引導員的帶領下排隊進入考場
但如此大費周章地參與下來,也會以“身有殘疾”為由,被心儀的大學、心儀的專業刷下來。包含出行在內的“生活自理能力”,往往是外界對他們的最大擔憂[13]。“眼睛不好就不要單獨出門。”按照《殘疾人權利公約》,這種看法可以歸為歧視,但依然是大多數“明眼人”都會給出的建議[14]。婷仙可以理解這些陌生的關愛,但對她來說過度關愛是一種負擔。“普通人除了吃飽穿暖、他人的愛,還需要自主的空間和自由的空氣,盲人也一樣。”出行打車是視障群體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保證他們的出行安全也是滴滴一直以來的目標和使命。為此,滴滴與中國盲人協會簽訂了戰略框架協議,進一步推動視障人群的“無障礙出行服務”。此前,滴滴已經推出了“無障礙專車”服務,並自2015年開始系統推進APP“資訊無障礙”工作, 持續維護APP的讀屏適配功能,視障群體也可以用讀屏操作獨立在滴滴APP下單。
從去年9起,滴滴APP就已開通“導盲犬無障礙出行服務”。不僅能夠自動識別視障使用者,還可以為攜帶導盲犬的盲人提供“優先叫車權益“。而司機認證完“無障礙服務司機”後,也將對視障使用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協助。完成“服務導盲犬攜帶者”的無障礙出行訂單後,司機還會獲得榮譽勳章及每單10元的額外獎勵。同時,滴滴也在全國開通了老年人電話叫車熱線4006881700。使用者撥打熱線或點選“滴滴老年版”微信小程式中的“電話叫車”按鍵,告知客服自己的出發地和目的地,客服會立即幫助老年使用者代叫車。如今,黎洪帶著導盲犬綿綿打車再也沒有顧慮了。滴滴司機到達後,就會親自下來引導他上車,而綿綿也會“乖巧”地窩在主人腳邊,安靜得一動不動。
這份貼心地理解和關懷也讓婷仙感到放鬆。坐在滴滴司機的車裡,婷仙會拍攝一些短影片普及關於導盲犬的小知識,讓更多人瞭解視障群體。滴滴與中國盲協的這次合作,極大地促進了無障礙服務在網約車領域的推廣,也是滴滴企業社會責任的彰顯。對於視障群體而言,出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由滴滴帶頭創造的平等、友好氛圍,卻可以幫助他們迴歸更廣闊的世界。從這裡開始,滴滴還會將無障礙出行服務擴充套件到其他群體,幫助更多殘障人士自由地走出家門,重新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1] World Blind Union – Asia Pacific.(2018).China Country Report to World Blind Union Asia Pacific, General Assembly, Ulaanbaatar, Mongolia.
[2] 畢飛宇.(2008).推拿.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3] 劉慧.(2019).視障的二重性:身體社會學視角的研究(碩士學位論文,南京大學).
[4] Meaidi, A., Jennum, P., Ptito, M., & Kupers, R. (2014). The sensory construction of dreams and nightmare frequency in congenitally blind and late blind individuals. Sleep Medicine, 15(5), 586–595.
[5] 萬明美.(2000).中途失明成人致盲原因及適應歷程之研究.特殊教育研究學刊.26919,59-78.
[6] Arditi, A., Holtzman, J. D., & Kosslyn, S. M. (1988). Mental imagery and sensory experience in congenital blindness. Neuropsychologia, 26(1), 1–12.
[7] 時代資料.(2020).中國有1730萬盲人,為什麼我們很少看到他們!.
[8] Fieger, A., Röder, B., Teder-Sälejärvi, W., Hillyard, S. A., & Neville, H. J. (2006). Auditory Spatial Tuning in Late-onset Blindness in Humans. Journal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18(2), 149–157.
[9] Goldreich, D., & Kanics, I. M. (2003). Tactile Acuity is Enhanced in Blindness. 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23(8), 3439–3445.
[10] The Chicago Lighthouse.(2021). What Kinds of Jobs do People Who Are Blind or Visually Impaired Do?.
[11] 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2016).公務員錄用體檢通用標準(試行).
[12] 于晴.(2018).W市普通高校視障大學生就讀經驗研究(碩士學位論文,華中科技大學).
[13] 陳光華.(2005).對視障生接受普通高等教育的態度調查. 中國特殊教育(12),36-43.
[14] 香港失明人協進會.(2014).「公眾對視障人士常見的誤解」調查報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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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特別的對待,對待他們,只需要尊重。然後給他們力所能及的幫助,就是最大的善意。科技在進步,現在已經有很多科技裝置可以幫助盲人自信的生活。比如來自以色列的OrCam,它是一款人工智慧可穿戴的輔助裝置。無須網路,就可以讀取任何列印或數字文字,還可以即時識別人臉、鈔票,顏色,產品以及產品條碼,可以很好的幫到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