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格的書適合清晨，頭腦清醒的時候閱讀。她的文論比小說寫得好，有嚼頭，得慢慢看。上海譯文出版社出過桑塔格的一套文集，包括《疾病的隱喻》、《反對闡釋》、《在木星的標誌下》、《重點所在》、《論攝影》等論著，以及《恩主》、《死亡匣子》等小說。陸陸續續，好些年才出齊。

我從她的《疾病的隱喻》讀起，看她如何揭示那些附著在疾病——癌症、結核病、艾滋病之上的隱喻，比如，卑賤、貧窮、邪惡、懲罰……以及在不同的文學作品中，不同的時代，人們對這些隱喻的使用。讀起來需要花些功夫，不可能一目十行，甚至越讀會感覺越多，它引導你去讀更多的書和作品，研究其間所提及的不同時代的看法及觀點。

這不是輕鬆的閱讀，有點兒像爬山，有時會累得氣喘吁吁，可你一路能看到好風光，等到了山頂，成就感滿滿。然後，你就會被下一座“山”所吸引，去讀更多的書，比如，她的最著名的關於影像的論著《論攝影》和《關於他人的痛苦》。

和伍爾夫一樣，桑塔格的小說比不上她的論著精彩。或許，在小說創作和文化批評之間，很難兩者都做到最好。儘管在《在美國》曾獲國家圖書獎，卻譭譽參半，甚至因為涉嫌剽竊而備受指責。

有著精彩一生的桑塔格是一個傳奇，也是一個病人。《病症的隱喻》是在她癌症康復之後所寫，而她最終死於白血病。想知道她的故事，不妨看看她的日記與筆記《重生》，以及兒子寫她的書《死海搏擊：母親桑塔格最後的歲月》，還有女作家西格麗娜對她的回憶《永遠的蘇珊》。後兩本都不長，很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