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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釣魚大大帥

    閩南多東南亞華僑,故有喝咖啡之習,吾不能免俗也。今地球村文化相融,咖啡文化飄香至此,亦吾之所幸也。

    所以每天都要啜上一杯“gabi”(閩南話音)。由於種種原因還沒有購置咖啡機自磨豆子,都是喝的咖啡粉沖泡的。

    那天家裡就我和兒子,下午時光,正是喝咖啡的悠閒時段。許是太悠閒了,忽然跟兒子說:“欸,要是給小魚吃咖啡粉,它們不知道會不會興奮得滿缸子亂遊?”小魚指的是我家電視櫃上擺的那缸,不是家居養的熱帶魚金魚等等,而是辦公室裡常見的,非常小不超過兩釐米的,通常和一棵水下植物一起放在不大的玻璃容器裡給辦公桌小氣候補充溼度的那種。

    話一說出我就認為自己的念頭無聊得很,純粹為了吸引兒子眼球。還真是,兒子八歲多,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調皮階段,我的話果真挑起他的興趣,這位愛看《我們愛科學》的小夥子本著經驗來自於實驗的精神還真想試試我的“提議”。

    拗不過兒子,給他咖啡粉的時候,我還是多擔了份心,只給了不到半粒綠豆那麼多。

    魚兒們和平常餵食時一樣,感覺人過來了就都湊到水面上歡快地等待人投下美味。兒子按捺不住好奇和興奮地把咖啡粉全灑了下去,魚兒們也照常吃了,又陸續地遊開,沒啥特別的。

    倒是我做賊心虛,過了半個多小時,特意去看看。這下真看出點不同,有條小魚全身發黑,不過倒也還遊著。我心想,這咖啡因一類的興奮劑也許過了勁就沒事了。

    但是偶太天真了,又過了二十分鐘再去看,可憐的那條“黑魚”已經掛了——真掛在水草間不動了。一邊懷著愧疚把它打撈上來,我一邊又慶幸:幸好有條和我一樣愛吃咖啡的魚把大部分咖啡吃了,犧牲它一條,救了魚一缸。

    要是這樣就好了,結果過了一個小時,我又發現了另外一條也愛吃咖啡的魚直挺挺地向我表示它的“忠心”!

    好吧好吧,讓你們黃泉路上有個伴吧,我想道。過去了兩個小時其它魚兒都還活蹦亂跳也沒有發黑的跡象,應該沒事了吧。

    老天保佑,這次終於答對了!

    還有件更保佑的是,在我撈上第二條魚的時候,猛然在葉片中游出兩條初生的幼魚!雖然此魚非彼魚更不能等於兩條生命的逝去,但總是出於人類的私心,有點寬慰魚缸裡的魚數量沒有減少,不至於太落寞。

    兒子對魚兒的死很意外,但是對於知道人注射了過多的嗎啡也會死亡的我來說,更多的是僥倖不逞之後的懊惱。還有一個人會關心魚兒,那就是老公。我趕緊提醒兒子給他老爸打個電話讓他有心理準備,因為我知道這個心地善良非常珍惜身邊事物的人同時是個不愛調皮搗蛋的成年男人,搞不好會責備我和兒子。而且讓兒子打這個電話顯然比我打好些。

    己所欲亦勿施於人啊,用孔子老人家的話來對我的所作所為作評語實在貼切不過。對於我來說美味的咖啡,對魚兒卻是致命的。“施與”物件的承受能力在“施”之前確實應該評估清楚。我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心懷僥倖終逃不過悲劇的結局。好在我不過一民婦,所能支配的不過方寸之間。希望那些手握公權的人們,千萬不可有我這種僥倖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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