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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鄭秦雲

    《一段快樂光陰的啟示》

    1975年5月,陝西省第六屆運動會舉行,其中足球比賽設在漢中市。當時我在陽安鐵路(陽平關~安康)線上工作。我請假回咸陽探親,誰知陝南5月迎來的是所謂尿床天,終日霪雨菲菲。車到漢中就傳來因近日多雨使青羊驛隧道塌方斷道的訊息。我被迫住進了旅社,準備調頭回安康。又聽說省六運會足球賽在漢中進行,我在學生時代就是個足球迷,曾受學生會指派主辦過體育板報,比較受歡迎。我在足球場看了一場比賽:延安~咸陽0:7,簡直成了咸陽隊的進球表演。球場上雨霧蒼茫,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觀眾,連記者也不見了蹤影。看來陝南、陝北的足球開展比起關中道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我仔細辨認了一下咸陽隊的主力,竟有一位是咸陽鐵中的體育教員郭老師,他原來是中國青年隊的球員,在咸陽很有些名氣。古人曾說過人世有四喜,其中就有一條是"他鄉遇故知“。我和郭老師談了插隊及參加工作的概況,決定畄下來看幾天足球比賽。足球賽是一種在任何惡劣氣象條件下都必須進行到底的體育專案,所以有它特有的魅力,雨中看足球更是別有一番風韻。球員們在泥裡水裡拼搏奮戰,從頭到腳都沾著泥巴淌著水,球也踢不遠,摔跟斗的比例比平常大得多。為了冒雨看球賽,我特別買了一頂寬沿大帽,當地人稱"衰草帽“。我從旅社裡找來一塊紅布做成一面小旗,在球場給球員們吶喊加油。尤其當球員們在表演臨門一腳時,我比他們還心急,也揚起腳來做動作,有一次竟然跌進了泥水裡。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咸陽~渭南的那場比賽。有人傳來一個稍高的球,被郭老抓住機會頭錘建功,渭南隊數次反撲,攻勢均被瓦解,有人稱讚郭老師立斬渭南隊於馬下。看了幾天球,實際我是當了幾天義工,服務最多的當然是咸陽隊了,我也幫助其他隊看行李、搬桌椅,有時還送開水。

    在我看球賽的幾天裡,鐵路員工一刻也沒有停止搶險救援的腳步。有一天從火車站傳來青羊驛隧道貫通的好訊息。我住宿的旅社沸騰起來,人們一下子來了精氣神,有的人甚至唱起了歌。我的心情卻纏繞上了一種莫名的愁悵,再有兩天時間,我就可以飽覽冠亞軍決賽了。五天時間,我泡在足球場,共看了八場比賽。我乘搶險後的第一班列車,到了陽平關,然後轉乘成都~北京的64次特快列車,趕到了咸陽,向我的父母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我在漢中體育場度過的光陰。

    那是我度過的一段最快樂的光陰,我多次作夢還夢見我冒雨看足球賽的場景。我體會道,人們的擁有和捨棄,是一種得和失的選擇。人們的得失選擇,並不完全取決於人們的主觀願望,它和人們所涉身的社會生活、所遭遇的自然條件的變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人們所謂得失,可能有三種形式:一是一些物質利益;二是經驗教訓對人們的某種精神啟迪;三是某種機會的得失,可能千載難逢。我認為後兩種得失,似乎更重要,它直接關乎到人們的成長進步和精神健旺。不論利益等獲得時是否容易,捨棄時都要分外珍惜,萬勿把豆包不當乾糧。

    咸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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