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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鐵面人解讀歷史人物

    也許是團長說服了她,也許她本來就並不願意離開,日子繼續這樣過去,簡單、繁瑣、重複,耳畔依然是舞臺上傳來的陣陣樂聲,對符鳳瓏來說這不啻為一種煎熬。從小她也是能歌善舞、倍受讚譽,在戲校她也是勤奮練功、揮汗如雨,和所有的同學一樣,她一路心酸向舞臺而來,最終卻只有她一人孤獨的站在後臺,大概每個人都有一個角色需要去扮演,而她的角色卻不在臺前吧。鮮花的美麗光彩照人,其中也有綠葉的痕跡,符鳳瓏既然不能站在舞臺上分享她的光芒,她便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增添她的光芒,她決定去學化妝。化妝,首要的基礎就是美術,在戲劇學院的畫室裡,符鳳瓏第一次拿起了畫筆,崑劇和美術相隔雖然遙遠,但是色彩深淺、亮度明暗、還有那線條之美是共通的,她曾經渴望用自己的身形、用自己的嗓音到舞臺上塑造角色、表達情感、傳遞藝術之美,現在她只能用手、用筆、用更加深沉的感情表達對崑劇的迷戀。無論拿的是畫筆還是化妝筆,都是為了創造一件藝術品,對於化妝師、為演員化妝,應該有如一個莊重的儀式,符鳳瓏希望那些千嬌百媚、倜儻風流經過自己輕柔的筆端流露出來,她發現自己開始愛上了化妝這一行。後臺很紛亂,所有的人都在為年輕演員的專場演出忙碌,有觀眾獻來了花籃,但這並不屬於她,儘管這曾經也令她十分嚮往。在演出開始前的喧囂中,符鳳瓏沉心若水,她專注於手中細微的動作,她注視著一張極具古典之美的面容悄然浮現,也許她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波瀾起伏的吧,誰叫那臺前聲響如此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骨呢。大幕已開,多姿的色彩光影誰不被它所傾倒,符鳳瓏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角色外層,只是有些寂寥,去吧,走到那舞臺的中央,去接受歡呼、鮮花和屬於一個演員的全部榮耀,你的眉目顧盼、你的裙裾飄飄之間也有我落寞而深沉的情懷。

    一隻巧筆描紅繪綠,總在勾畫著別人的美麗,卻好久未曾描畫自己的妝容了,都快要淡忘了吧,沒有燈光、沒有樂隊、也沒有花籃和掌聲。在獨自的空間裡,符鳳瓏用自己全心全意的筆觸為自己勾描著業以生疏的那張面容,重溫著和自己一起成長的演員夢想,玩味著那種居然已經陌生的感動。

    崑劇從此也許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放下來跳出去大概就是另一個世界、另一種心情吧,符鳳瓏回到了家鄉的古鎮,這裡的白牆黑瓦、清水老街能讓她回覆平靜,她是家人的驕傲,她自小的藝術靈氣、表演天賦至今還是親朋好友聚會時不會枯竭的談資。“瓏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劇團裡忙嗎,唱戲、這陣子在唱嗎”。“你媽媽也蠻忙的,你怎麼很久沒回來了,你肯定劇團裡忙得很,唱戲唱得蠻辛苦的是吧。這個小姑娘苦是苦的不得了。”“這陣子唱戲嗎,唱點啥,唱點啥戲啦”,“牡丹亭…”。“從小喜歡唱,外公還記得嗎,小時候參加區裡家庭大獎賽、家庭演唱會,她是又拉琴又唱歌。”“你唱戲一定要唱好。你嗓子很好的,人家聽起來真舒服。”“本身我們朱家角戲曲愛好者也蠻多,什麼的時候有機會回來,到課植園古戲臺唱兩句。”這樣的閒聊也許在她落寞的眼神中永遠不會結束。

    天空依舊清澈而廣闊,正如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但所有人的關切似乎都已經成了一種逼問,她無處可逃。演員、化妝師、一個欲走還留的邊緣人,不同的角色在這樣的情境下再一次糾纏開來,留下吧,還有什麼能帶給你如此透徹的困惑呢,近在咫尺卻無力把握的前臺,身心俱疲卻無法割捨的留戀、繁瑣平凡卻甘之如飴的事業、因為遙遠而充滿魅力的舞臺,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麼每個人所扮演的角色並不都意味著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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