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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不會說滿語,這未免有些武斷。
事實上,只能說溥儀不能流利的說滿文,卻不能說他不會說滿文。
雖然溥儀曾經在自傳說自己滿文極其糟糕,只會“伊立”(平身之意)這一句滿語,但是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據《醇親王載灃日記》所載:“皇帝沖齡踐祚,寅紹丕基,現當養正之年,亟宜及時典學,以裕聖功,而端治本。……至於國語清文,乃系我朝根本,著派記名副都統伊克坦隨時教習,並由監國攝政王一體照料”,由上可知,溥儀登基不久,清廷就派副都統伊克坦專門教他滿語,而直到辛亥革命後,伊克坦都仍在紫禁城中兢兢業業地教授溥儀學習滿文。
試想,就算再笨,一個學了數十年滿文的溥儀,他怎可能就會一句呢?又怎可能不會說滿文呢?如此,只能說溥儀說滿文不流暢,卻不能說他不會說滿文。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作為清朝的國語–滿語,自順治入關後,滿文的確是呈現出日益衰落的態勢,與清初“綜滿洲、蒙古、漢軍,皆通國語”相比,清末,滿文卻面臨著“滿洲人文字語音,傳至大清國末頁,國運將衰,變法新章,興立學校。滿人我不讀滿書者,自此滿文不振,滿話依然斷絕,滿人祖制日見遠之一日矣。僅存姓氏、父母等語”的窘境,僅僅百年的時間,滿文就衰落成“僅存姓氏、父母等語”這般模樣,讓人真的是歎為觀止。
但是,終清一朝,滿文的衰落卻真的是怪不到清朝統治者的身上,他們對於滿文的推廣真的可謂是不遺餘力的。
《清史稿》曾言:“國必有所興立,文字其一也”,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想發展壯大,首要做的就是要有屬於自己的文字。而最初,滿洲人所處的女真地區是沒有屬於自己的文字的,史載:“時滿洲未有文字,文移往來,必須習蒙古書,譯蒙古語通之”,當時女真諸部的百姓說的是女真話,可寫的卻是蒙古文,因此這對於女真部落的統一是十分不利的事情。
而在當時,一直懷有一統女真諸部壯志的努爾哈赤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存在,他曾說:“夫草昧之初,以一城一旅敵中原,必先樹羽翼於同部。故得北韓人十,不若得蒙古人一;得蒙古人十,不若得滿洲部落人一。族類同,則語言同,水土同,衣冠居處同,城郭土著射獵習俗同”,對於努爾哈赤而言,要想統一女真諸部,首要做的就是統一文字。
由此,在萬曆二十七年(1599年),努爾哈赤就命令額爾德尼等人,依據蒙古字母和滿語語音,創制出了滿文。之後,在滿文被創造出來後,努爾哈赤就開始在本族大力推行滿文,而就在努爾哈赤的強制推行下,時絕大多數的旗人都精通滿文。當然,因最初的滿文是借用蒙古字母的,所以始終是存在著諸多的問題,比如容易出現“上下字雷同無別”,“人名、地名必致錯誤”等問題。
於是,在崇禎五年(1632年),皇太極遂命達海因等人對老滿文進行大力改進。而後,達海因為了避免出現老滿文所出現的“上下字雷同無別”等問題,就採用了“在借用的蒙古字母上加上圈點”的方法,基於這種方法,滿文在字型結構、語音拼讀、語法規則上,因此也變得更加的完善,大大增加了其實用性。
之後,為了讓滿族百姓更有效地學習新滿文,皇太極還下諭:“命儒臣翻譯《三國志》《遼》、《金》、《元史》,性理諸書”,即將用新滿文去翻譯《三國志》、《遼史》、《金史》、《元史》等史書,然後以此為教材,向滿族百姓大力推廣新滿文。
如此,就在努爾哈赤、皇太極兩位滿族皇帝的這般大力推動下,未入關前,是“綜滿洲、蒙古、漢軍,皆通國語”,此時八旗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軍所屬旗民,上至貴族,下至普通百姓都皆通滿文。
而在入關後,因八旗子弟逐漸被漢化,所以自康熙年間就有很多滿族人皆不能熟練,甚至是不會說寫滿語、滿文,康熙年間廣東巡撫法海(滿洲鑲黃旗人)就曾向康熙上奏:“奴才法海自幼庸懦不及,不通滿書,繕寫滿字亦甚劣,所學差且棄置年久”,大意就是因滿文好久不用了,我現在不太會說寫滿文了。想想看,此時連貴為一省巡撫的滿人都不通滿文,更何況是普通的八旗子弟呢?由此可知,自康熙之後滿文其實就已經開始走向了衰落。
但是,雖然此時大部分八旗子弟都不熟悉滿文,可對於清朝統治者而言,從順治到光緒都從未放棄對“滿文”這國語地位的維護,他們是始終如一的對滿文保持著一萬分的重視。
順治年間,“各壇及太廟讀祝,停讀漢文,只讀滿文。仍增設滿讀祝官八員,一切典禮,俱照國朝舊制行”,當時清朝的宗廟祭祀在讀祝文時,只讀滿文,不讀漢文,並增設8位滿讀祝官。同時為了讓旗人更好地學習滿文,順治帝還先後親自翻譯《勸學文》、《孝經》《格言》、《南宋演義》、《唐代演義》等書,作為旗人學習滿語時的教材。此外,順治為了讓八旗宗室子弟不要忘記滿文,更是隻讓宗室子弟學滿文,禁止學漢文。
康熙年間,因八旗子弟逐漸荒廢滿文的學習,甚至是不會說寫滿文,所以康熙遂下詔八旗幼童,必須學滿書、滿語。同時為了鼓勵八旗子弟學習滿文,康熙還會給予一些精通滿文的旗人豐厚的獎勵,高官厚祿不在話下,如輔政大臣索尼,就因精通滿語,被康熙賜予“巴克什”的稱號,再如漢軍鑲藍旗人張德地,他本無功名也無世職,但卻因通曉滿文,遂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只是戶部學習的小吏,一躍成為四川巡撫。此外,為了保持滿族文武百官的滿文水平,康熙還要求旗人具折時,必須親手以滿文書寫,如若發現不是,則清者問責,重責問罪。
雍正年間,雍正為了提高八旗子弟的滿文水平,遂開始設各種旗人學校,學習滿語課程。同時,同康熙一樣,為了鼓勵八旗子弟學習滿文,雍正推行官職升降法,若能用滿文書寫履歷(相對於康熙年間要求精通,此時只要求用滿文書寫履歷,從中可窺出滿文的衰弱之勢讓皇帝都無可奈何),則高官厚祿予之。
若不能親手用滿文書寫履歷的,則再無升遷的機會,如雍正八年,正紅旗漢軍驍騎校趙天輝本被保舉擔任防禦之職,可在補缺之後,朝廷發現他不能用滿文書寫履歷,遂暫發其俸祿,而後在兩年後,發現他仍不能用滿文書寫履歷,於是停發其俸祿。再如雍正十二年“因雄縣兵丁騎射不堪,不能清語”,一怒之下,雍正就將該處的協領、防禦等官員全部革職。
乾隆年間,此時滿族被漢化的趨勢已不可避免,漢文替代滿文已成既定事實,但這時乾隆依然不放棄維護“滿文”這國語的身份。當時乾隆意識到“從前當皇考元年、二年間,各部院奏事,俱兼清漢文。近見只用漢文者甚多”的問題,因此,乾隆一繼位後下詔:“嗣後凡奏事,俱兼清漢文具奏”,即今後各部院奏疏皆要滿文、漢文雙份,藉此來逼迫滿族文武官員去學習滿文。
與此同時,為了讓滿文不被漢文所替代,不讓滿文消失在八旗百姓的生活中,乾隆七年八月,乾隆更是上諭:“旗人在齊集之處,無論八旗大臣,還是士兵,必須講滿語”,就是在公共場合,上至滿族王公大臣,下至滿族士兵一定要講滿語,不得說漢語。
而對於一些不說滿語,不學滿文的,或者是學藝不精的,乾隆還會給予嚴懲,比如降旗,“(楊鍾羲)吾家初隸滿洲正黃旗,先高祖歸自廣西,高宗以清語問答,未能嫻習,命改漢軍,自是始為漢軍正黃旗人”,乾隆年間刑部侍郎楊鍾羲因不能用滿語熟練的回答乾隆的問題,遂被從滿洲正黃旗降為漢軍正黃旗。
此外,為了讓八旗宗室不忘滿文,乾隆還採取各種手段或逼迫,或誘惑的去讓宗室自覺學習滿文。如在乾隆二十三年,乾隆下詔:八旗滿洲、八旗蒙古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子弟,只要想參加科舉考試的,則必須“國語”與騎射都過關,只有這樣才能入場考試。再如在乾隆二十九年,乾隆還下詔宗室繼承爵位,不以嫡庶承襲,而是以滿文及騎射優長者為準,滿文、騎射俱佳者優先承襲。
到了嘉慶年間,此時八旗百姓早已不能熟練的使用滿文,多數都已經忘記說滿語、寫滿文,只知說漢語、寫漢文。而八旗貴族雖然因清朝皇帝強迫他們去學習滿文,所以他們對於對於滿文、滿語還能較為熟練的使用,可是自清中期後,隨著科舉風氣的盛行,越來越多的八旗貴族子弟開始熱衷於科舉,而忽視對於滿文的學習,因此到了嘉慶年間,嘉慶不但面臨著滿文在普通八旗百姓失傳的問題,還面臨著滿文在八旗貴族中失傳的問題。
由此,為了避免八旗貴族也失去了對於滿文的興趣,嘉慶不得已只能是禁止駐防旗人參加科舉考試,同時再次重申旗人具折必須用滿文,不能用漢文,一旦用漢文輕者被問責,重者免職,如嘉慶十七年,黑龍江將軍德靜用漢文書寫謝恩折,因此遭到嘉慶嚴厲申斥:“嗣後,謝恩奏摺均用清文,不準再書漢字”。
同時,嘉慶也同乾隆等清朝先帝一樣,對於會熟練使用滿文的官員是十分的看重,而即使他有罪,亦也會被重用,比如時荊州駐防噶勒柱,被查有罪,因此被押解入京,按理說他本該被治罪,可是此後嘉慶見他居然可以用滿文熟練的進行應答,因此他的罪行不但被赦免,還將他升為三等侍衛,不久又升任副都統。
此後道光、咸豐、同治、光緒等四帝對於滿文都十分的重視,但是因八旗漢化的趨勢已不可避免,當時滿文基本上在民間沒有任何的用途,而在朝堂上也幾乎是毫無用處,由此清朝的統治者雖然極力推崇滿文,並用盡各種方法去維護滿文國語的地位,比如用高官厚祿去誘使八旗子弟自覺的學習滿文,又比如用降職、斥責等強迫的方法去逼迫八旗子弟學習滿文。
可無論清朝諸帝如何的去推廣滿文,八旗子弟還是逐漸放棄了對於滿文的學習,咸豐年間,咸豐就曾上諭斥責八旗子弟:“專習漢文,於清語、清字全不講求,沾染習氣,徒務虛文,實堪痛恨”,由此可見,到咸豐年間,滿文、滿語早已在八旗貴族、百姓中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此時滿文的衰落已不可挽回。
當然,滿文作為滿人的文字,雖然使用範圍越來越小,就好比埃裡克·霍布斯鮑姆所說:“(滿文)就像是一件祖先遺留下來的古董,雖然早就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在滿人的心裡,滿文的地位始終是不可替代的。清亡後,一些滿人的後代紛紛修滿文族譜,力圖透過滿文喚起滿人的歷史記憶,在這些人的努力下,滿文雖然逐漸不振,但好歹沒有滅絕。
無論怎麼說,清末,滿文、滿語會面臨著“滿文不振,滿話斷絕”的窘迫,其歸根結底跟清朝統治者沒啥關係,而是大勢所趨,清朝要想統治這偌大的中原,及數量龐大的漢人,他就只能或主動,或被動的進行漢化,只有這樣漢人才能接受滿人的統治,而一旦接受漢化,清朝就必須放棄滿文、滿語,去改用漢文、漢字,因此滿文、滿語的衰落是可以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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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麼,好不!
儘管滿清三百年,滿語推廣工作做的確實不咋的,滿語就出不了京城。
但是,說溥儀不會說滿語肯定不成立,不要信溥儀他自己說他不會滿語,那是他為了“進入新社會”,告別“舊社會、舊身份”的社會表態。
如果尋找溥儀會滿語的證據,自然是很多的。
這裡只說一個——大清朝的皇家家庭教育制度。歷朝歷代的皇帝家,愛新覺羅家如果說皇子們的教育工作是第二名,那也就沒有第一名了。
清朝規定,皇室後代六歲時就要在上書房開始讀書,由滿、漢大學士任總師傅。
他們的課程包括滿、蒙、漢三種語言文字,有時候也簡單學些藏文和維吾爾文。
全套的儒學自然也是要學的,四書五經等經典典籍都有滿文字。
弓馬騎射自然也不會忘,滿人不會騎射弓馬不笑死人哈。
在上書房,皇子讀書非常辛苦,他們每天寅時(凌晨3點——5點)就要到上書房開始學習,雖嚴酷酷暑不輟,先複習滿文,蒙古文等,然後才學習漢文。
老師一般卯時(5點——7點)來教新課,午時方散,有時候課程需要還要延長至申時,注意是課程需要,不是皇子需要。
下午進食休息後,還要繼續騎射等課程。
就這樣一日復一日,一日復一日,全年只有端午,中秋,春節各放假一天。
是,全年只有三天假。
然後!
溥儀一個接受了完全大清皇家皇子教育的人,他自己說他不會滿文誰信?
後來大清退位,溥儀的學習之路也沒有停止,因為袁世凱給了他很多的錢,多的足以讓溥儀在皇宮內的生活水準從來也沒有降低過。
他在紫禁城內學習足有七年之久,後來,還請了英文老師。
最後,到了天津,他的學習之路也沒有停止,據說,他會用英語和外華人交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