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四哥貪墨
-
2 # 皇帝不稱朕
華人對歷史情有獨鍾,從個人(活著時自己寫日記,死了由人寫悼詞、行狀和墓誌銘)到家族(宗譜)再到縣、府、省、國家、天下,無不有載記。史之重要性,一如龔自珍所說,“史之外無有語言焉,史之外無有文字焉,史之外無人倫品目焉”(《龔自珍全集·古史鉤沉論》),歷史涵蓋了一切。甚至有人說,歷史才是華人的宗教。
在這樣一個文化大氛圍下,歷代形成了修史的傳統。
需要說明的是,雖然中國自古即設“史官”,如西漢司馬談、司馬遷父子所擔任的太史令,但史官之責,主要是記錄朝廷大事和君臣言動,很像文書官編輯整理檔案;修一代之史,往往出自個人的志願。比如孔子整理檔案材料,編寫出《春秋》。又如司馬談雖然擔任太史令,但修漢史並非他工作範圍內必須完成的工作,只是他私下有此鴻願。司馬談在生前沒能完成夙願,在他臨死前,握著司馬遷的手,反覆叮嚀:“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司馬遷繼任太史令後,開始了《史記》的撰述,書成後沒有付梓,而是藏於名山(一本家藏,一本藏皇家圖書館)。如果司馬氏父子無此志願,那麼我們今天將對西漢以前的史事將瞭解得更少了!
修史作為一項文化事業,為朝廷真正重視起來,並加以嚴密控制,是初唐以後的事。我想這可能跟魏晉南北朝時,史學發達有關。這一時期出現了許多歷史類著作,作為一種新的輿論工具和意識形態載體,史書對社會和政治的影響加大了,也引起了大一統王朝的重視。
唐朝建國後不久,即組織一批文臣,由宰相監修,開館修了好幾部前代正史,如《隋書》《南史》《北史》等。請注意,在《隋書·經籍志》裡,所謂“正史”還只是一種歷史體裁:紀傳體,而不具有後世的“欽定立說”的功能。唐朝此舉卻開了先河,以後修史就成為官方壟斷的事業,往往由宰相監修,大臣Quattroporte,特命官員編修。“正史”遂成為官方史學的代名詞。
除了實錄、起居注等傳統的史職,修前代史還成為“興朝”的一項具有重大政治意義的標誌性工程。根據五行相勝理論,前代被稱為“勝朝”,後代為“興朝”,前一個朝代被後者取代後,興朝馬上會開館修前代史。這有兩個現實的政治好處:一是可以控制對前代歷史的話語權;二是可以借修史宣佈前代的滅亡。
比如明洪武元年(1368年)八月,朱元璋派兵北伐,元順帝北逃,朱元璋即於次年春組織儒臣編寫《元史》,只用了半年時間便倉促完成。朱元璋修元史,只求快不求質量,政治目的很明顯,他就是為了透過這部史書,向天下宣告元朝已經滅亡——雖然元順帝逃到漠北後,繼續苟延殘喘了近三年,然而他的王朝已經寫入史書,成為陳跡了。
後來明清之際,清軍於崇禎十七年(1644)入關,次年五月派大兵南下征討南明弘光政權。豫親王多鐸的兵還沒到達長江,清朝已急不可耐地宣佈開明史館,它要修《明史》了!清人的目的與朱元璋一樣,都是為了透過修史的形式宣告明朝已經滅亡,南明只是偽政權。
說到底,歷史是一種意識形態,是輿論工具,歷代王朝豈肯放過它不理,任由民間肆意評說呢?過去我們總是抬高“正史”的價值,以為它必然真實可靠,那麼當你瞭解了“修史”的本質後,你還會輕信它麼?
回覆列表
漢以前史書基本是記載國家的重大活動(可以看《春秋》就很簡單),不恰當的說就像記賬,做個證據,留過參考。漢以後,由於司馬遷個人寫了一部《史記》,開創了紀傳體,其中多有詆譭當朝帝王,於是東漢以後史書多是國家專人記載。
除此之外,新朝修前朝歷史,也體現了新朝的合法性。
至於民間也好修史,那是漢以來儒家是古非今有關,希望傳承古法,給後人以借鑑;
且文史不分家,國家修史的官員都是都是當世大儒。民間有些學問大的人為了顯示自身學問,也會選擇自主修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