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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荷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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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寧寧0918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初只倒是尋常。
這是詞人納蘭公子悼念髮妻的千古名句。
前兩天,我老伴兒跟我說起一件事兒,語氣很沉重。
他的一個老同事,大哥今年58,兒子在北京工作。他和老伴在天津。本來生活的挺好。早上起來一起出去吃個早點,晚上的時候一塊兒出去溜個彎兒。就像千千萬萬個天津的平靜家庭,祥和夫妻一樣。
歲月淡然,滿心歡喜。
但是最近大哥來找我老伴兒,沉痛的對他說:“兄弟,我打算退了!”
我老伴兒納悶兒啊:“還沒到點兒呢。60才退,你是不是怕延遲退休啊?我跟你說,你好容易熬了個一官半職,還不多幹兩年。也不累,弄好了,臨走再讓他們給你提一級,以後還能多來點退休費。如今人的壽命都長,退休費高不高很重要啊,後半輩子就指它了……”
大哥聽了之後,眼圈紅了,他搖了搖頭,說:“人都快沒了,我還要退休費幹嘛呀?”
一打聽才知道,大哥遇上大糟心事兒了!老妻病了,聽說是腎上的事兒,癌症。雖然是中期,手術計劃也出來了,但是醫生說不太樂觀,三年吧!
這大哥以前老上我們家串門兒,富態的身材,一米七的個180斤,總也減不下來。什麼法子都使了,有一回想了個邪招,光喝水,堅持了三天,結果一上秤,愣沒瘦下一斤。於是對減肥徹底失去信心了。
可最近剛兩個月,聽說大哥瘦了十斤。腮幫子都癟了,關於妻子的病,聽說病人自己也知道了,瞞不住呀!
回到家裡,兩口子相擁而眠,可半夜裡,兩人都在哭泣……
得知這事兒,我也不能裝聾作啞呀!我給嫂子發了個簡訊。我說:我想看您去,可他們也不讓我見,我就是怕您心情不好。”
嫂子回信說:“沒事,甭惦記,我挺看得開的。嗨!就是那麼回事兒,其實治到什麼程度,我心裡有數。不行就算了,我可不受罪!說實話,我就是不放心你大哥,你說這人生後半程誰疼他呀,誰管他呀?如今這社會多複雜呀,我沒事的時候,淨看的中老年的相親。我不喜歡裡邊有的女的,油頭滑腦的花言巧語,一門心思就想找對方要彩禮要錢。我覺得那樣的人也不會踏踏實實伺候你大哥。可又一想,半路夫妻都揣著私心。哪兒像我們這種原配,能結結實實的對對方好呀?我就是不放心他……”
我看了簡訊之後,躊躇了半天。沒做答。
唉,可怎麼回答呢?人生有的問題,就沒有答案。
是啊!大姐捨不得大哥,而大哥呢,更捨不得大姐。這一對夫妻在面臨分手的時候,人人剜心撕肺,個個難捨難分,其實這個年齡,五十多歲的夫妻,正是兩口子感情特別深的時候……
20多歲的時候年輕氣盛。各自都有自己的小脾氣,小毛病,誰也不服誰?
青年夫妻吵嘴幹仗,那是常事。他們家也不例外。有一回是因為孩子的事兒,兩口子吵起來了。大姐急啊,跳起來給大哥一個嘴巴。大哥捱了嘴巴也不含糊,立馬給大姐一個掃堂腿,把大姐絆個大馬趴。這兩口子是文武代打。一邊看熱鬧的兒子樂得哈哈笑!
最後,瞎著急!人家兒子上了985,讀了研,啥事沒有。這兩口子可倒好,大姐掉了半拉門牙,那回摔的。大哥還落了個,這輩子跟媳婦兒動過手的話把,不算是好男人呀!說起來也嘴短呀!
再往後呢,40多歲的時候,兩口子還幹過仗。
好像是因為丈母孃。丈母孃上他們家住了一年,自己家房子拆遷,拿他們家當週轉房了,這一年竟攪和了。躥道著閨女跟丈夫打,讓女婿交工資,交獎金,戒菸戒酒,戒麻將。把女婿管的結結實實的。
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有一回大哥仗著在外邊喝了點兒酒,遮著臉,指著鼻子和丈母孃罵起來了,你看看這熱鬧勁兒……
這半輩子,風也颳了,雨也下了。急也著了,氣也堵了!可老兩口在一起走下去的決心,卻從來沒動搖過。一邊伴著嘴,一邊炒著菜。一邊夫妻指脖子對罵,一邊擀擀皮兒包餡兒。
兩口子就是這樣,有勾結,有鬥爭,有驚險,有溫情,這樣走過了半輩子的人生旅程。與現在許多小年輕的打一架就離婚不同,他們磕磕絆絆的,也不想撒手。為什麼呢?結髮夫妻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呀!
大姐當初是個身材很窈窕的小媳婦兒,自打跟了大哥,這個江蘇大姑娘,就成了河南小媳婦兒。蒸肉吃麵,燉菜熬湯,河南人的飲食是真養人,大姐蹭蹭的長肉,40歲那會兒腰圍三尺,嚷嚷著減肥。大哥還攔著不讓,他覺得大姐這模樣挺俊!
白白胖胖的大姐,胖胖白白的大哥,這二位就像是一個副食店賣的饅頭似的,一模一樣。用一句網際網路的新詞就是:越來越趨於同質化了!
給大哥帶個大卷花的假髮套子,就是大姐。大姐化療時的寸頭樣子,就是大哥。
就像那首傳世小曲唱的一般:
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再將咱倆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在捏一個人,在塑一個我。生同一個巹,死同一個槨……
吃餃子的時候,大姐隨手包蒜,剝出來倆個蒜瓣,先扔到大哥的碗裡。吃酸辣湯的時候,大哥把胡椒麵瓶子抄起來,先往大姐碗裡撒點細末……
在細碎的生活中,他們是如此默契,也是如此溫馨,相依相伴,骨肉連心!
可如今呢?命運要把他倆生生拆散開來!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水大漫不過鴨子,人強爭不過命”。大哥再怎麼疼惜大姐,弄不好,她也得先撒手走人。
像這樣的例子,我見過好多。畢竟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誰先來誰後走,命裡自有定數。走了的,自然逍遙自在,成了神仙。剩下的還要在凡間繼續苟且,做著俗事。
命也。命也!
我身邊有個大哥就是如此。
大哥是62歲上,老伴兒走的。
提起此事,大哥總是咬牙跺腳。他非常篤定的說:“你嫂子一輩子沒什麼毛病,就是千不該,萬不該,買了那套房,一裝修,我覺得那個板子有味兒。後來的白血病,肯定就是打那兒得的?
也是。這位嫂子的命夠也苦的!忙活了一輩子,買了套200平米的大複式,花了半年時間裝修。可住了沒倆月,嫂子就搬進醫院裡了,最後沒出來。大哥悲痛欲絕的把新房賣了。因為在那裡,他總覺得缺個女主人,而這個女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大哥後來又回到了自己的老房子裡,一個人住,也要不了那麼大,70平米挺好,而且周邊環境也不錯,挨著公園沒事,還能瞎轉轉。
退休之後,他百無聊賴,成天就是漫無目的的瞎逛。後來有人給他介紹個後老伴,大哥一想,一個人的日子太苦了,清鍋冷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於是就決定交往交往。
他們家的喜酒我還去吃過。後老伴長的挺漂亮,比大哥小十來歲,比前房嫂子還白淨俏麗。利利索索的還打扮著。腰肢細,模樣俏,出來應酬大夥也挺大方,大家都說這位大哥是有晚年豔福啊!
但是實際上,我可知道,這大哥可不算什麼豔福。他就是湊合著過。
因為他 結婚之前,還跟我打聽呢,哪家銀行有開保險櫃的業務。他打算把一些重要的單據文書,還有以前給老伴買的珠寶首飾,全都放在保險櫃裡。不能讓後邊這位知道。
大哥說了:半路夫妻都隔心。我和她在一塊兒就是個搭夥過日子,家裡這點老底兒不能讓她摸清楚。唉,其實我也知道,我退休金不低,她看中的就是這一點。但是我如果有個三災兩難的,她也不會真心管我。這就是搭夥過日子,不能細琢磨。好歹也算是個,我說話有迴音呀!其實這後來的這個,哪能跟你嫂子比啊,你嫂子那才是我的親人呢。可惜我沒福啊!見不到了!
我問過一個大哥:中老年男性怎麼樣才能算有福?
大哥掰著手指頭跟我說:“有點老本。有間老屋,最重要的老妻不能丟。老妻就像是個舊棉襖,看著不起眼,實際上,穿在身上才舒服呢。有個斜風細雨,頭疼腦熱的時候,裹上這個老棉襖,我這心呀,就那麼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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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觀點是站不穩腳跟的,應該加以糾正。如果當初你舉行的是西式婚禮,想必新娘是一襲潔白的婚紗,而西裝革履的你會單膝跪地,將金燦燦的鑽戒緩緩套進新娘的纖指;主婚人會抑揚頓挫地問你:“將來無論是貧窮,災難,還是衰老,疾病,你都必須對她不離不棄,你願意嗎?”你在眾目睽睽下的答覆肯定是“我願意!”
如果你舉行的是中式婚禮,新娘當是紅妝花轎,你則唐裝紅花,極盡了郎才女貌。主婚人放長了聲音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祝新郎新娘相親相愛,白頭偕老!”……
當初誓言猶在,夫妻相攜半生,風風雨雨,坎坎坷坷,子女業已長大,又怎會對結髮之妻糟糠之妻心生嫌棄呢?
隨著社會的發展,五十歲的女人頂多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此時的女人如果心態年輕,注重精緻打扮,也能與青春靚女平分秋色,無論走到哪裡,同樣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夫妻關係是靠相互關心和相互理解來維繫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雙方對社會對人生對家庭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勢必會對多年的夫妻感情倍加珍惜。夫妻之間難免會有矛盾,舌頭和牙齒也有打架的時候,但只要不是什麼原則上的問題,夫妻雙方理應以大局為重,以家庭老人孩子為重,以夫妻相濡以沫的感情為重,先道個歉,深入溝通一下,相視一笑,化干戈為玉帛,還家人一個完整的祥和的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