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聯夜話

餘少接寒塞，從父闢居，世問蕭疏，樵蘇是業。春深秋淺，節變歲移，荒外之人，往往不知。客來江上，見遺春紙紅蠟，告曰：年盡歲除，何以為祝？父答：“莽莽武夫，不聞雕蟲之業。惟眾人所畏，不可不畏耳。”於是聚毛為鋒，和炱（鍋底灰）為墨，書“張灶君之位”，祝曰：
上天言好事；
下界保平安。
父復編俚為辭，制春帖曰：
宜入新春樂，財神家中坐，
今年發大財，來年更不錯。
及我入關，頗事搦管。除日則里人趨來，求數紙為春，祈一歲之意耳。
丙戌赴嶺，五歲卜屋。嘗謂天下之事，不淨則垢，不正則欹，不白則辱，不夷則蹠。臨機無大小，莫不侈然任，決然事，悚然懼，勃然怒，顧盼空群，英雄自許。書其楹曰：
欲拔扶桑出海渚；
不教白日下天中。
甲午元日，自思以剛方見折者數數，求其不辱，乃至大辱，制聯曰：
應世以柔，示人以弱；
修己以敬，格物以誠。
又曰：
溫柔敦厚，詩教也；
慈悲喜捨，法言哉。 至於乙未，始一安身，乃棄北面之私，而起東山之臥，惟蹉跎歲世，不無髀肉之傷，其聯曰：歲聿其莫也；
逝者如斯夫。
又曰：
鬢髮催年矢，記當日，馬埒歌塵，酒膽詩腸，襆被江湖皆舊雨；
天星換物華，待而今，花魂月魄，風神雪骨，書燈閣館半深鍾。 丙申歲初，襁子百日，大慰胸中，書楹曰：
抽身何必江湖遠；
課子不知更漏長。
又曰：
逢妻翼子，斯謂丈夫也；
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今序又暮矣。節物歲時，去去千旬，猶昨日事耳。惟鏡中眼底，無復曩昔。之人介介，何以為心？曰春聯也。春聯者何？必手書也。手書何以賈之？“素書玄草”也。“素書玄草”何也？僕之淘寶店鋪也。店鋪何以造之？取淘寶手機App，擇店鋪之屬，輸“素書玄草”索之可也。連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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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冬年十二月蘧廬主人霍重慶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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