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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青花瓷老五

    二十年前,先生病重的時候,我們曾在農村生活過一段時間。

    剛開始回去收拾房子時,鄰居一個陌生女人,打扮特妖嬈的那種。

    她穿著粉色碎花體型褲,緊緊地裹著肥碩的腰身。上邊粉嫩的小背心,半明半暗地包著胖乎乎的胸和背。

    背心的領口不分前後,都是那種敞開,挺大的咧著。後面露著白花花的“雪脖子”,前面露著汗滋滋的事業線。

    女人見到我們異常熱情,忸怩過來倚著大門打招呼。“媽呀,這是誰啊?城裡來的吧!我說早上喜鵲在樹上叫呢,原來是老鄉來了!”

    老家的二姐趕緊介紹讓叫她侯姐,說是城裡某單位某科科長,因為身體不好病退來親戚老房子住的(後來知道是作風問題被開除的)。

    侯姐大說大笑,眉飛色舞,倚著門框嗑毛嗑。見我家兒子在院子裡瞅新鮮,就蹲下來逗弄她,“你吃毛嗑仁不?大姨給你嗑!”

    然後就敞開領口,往外掏那掉進去的毛嗑皮兒,一邊又說,“你斷奶沒?你幾歲了?”

    但是斜眼瞄著先生(先生正在兒子身邊),蹲著身子故意抖落自己的大領口,弄得身上那些突出的器官,全部都顫顫巍巍地晃動著……

    奈何先生對她的賣弄風情沒有絲毫回饋,還悄悄對我說,“這女的以後少搭擱,不是啥好東西!”

    這使我一下想起某個電影裡,那倚著門框嗑毛嗑的風塵女子,那種極其跋扈的做派!

    我家搬過來以後,先生給兒子安了大鍋天線,因為兒子要看動畫片。然後我倆又收拾了院子,種了些蔬菜。

    侯姐家裡客人多,隔三差五來一個。其中常來的大約有三個,一個是開著桑塔納的大哥,瞅著特清瘦的樣子。

    他每次來時,侯姐都提前在門口恭候。然後去給開車門,再笑嘻嘻地挽著胳膊走進院子。倆人的背影合在一起,特像一個又細又扁的“1”和一個又圓又鼓的“0”。

    大哥每次都呆不多久,最多不過一兩個小時,就出門開車走了。侯姐總是送出來,給開啟車門,再看著車走遠了!

    還有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是那種又黑又壯的大漢。每次來都騎著大機車,一路煙塵一路嗷嗷叫著,“刷”的一下停在門口。

    侯姐便連說帶笑地拍打著他叫,“死鬼,總是這麼轟隆轟隆的嚇死人了!”然後吊著膀子進去。

    大漢每次來都帶著一大塊豬肉,沒有包裝,就那麼血淋淋的拎在手裡。先生看見一回,說他是某早市賣肉的大老黃。大老黃呆的時間久,一般都是第二天凌晨才離開。

    還有一個最不受待見的,是一個開三輪的男人。看樣子比侯姐年紀小,長得面黃肌瘦的。每次來都是半夜三更,敲著大門喊“姐”,柔柔弱弱,喝醉酒的聲音。在靜靜的夜裡聽著,可憐巴巴,叫魂一樣的,特淒厲!

    侯姐每次都要好半天才開門,還是急頭白臉,罵罵吵吵的。然後多數時間都是吵一宿……男人也是天不亮就走了。

    侯姐還是罵罵吵吵的送出來(感覺像是趕出來),然後咣噹關上大門,自顧自地回屋了。

    侯姐和我家是緊挨著的鄰居,兩家的院牆也不高,成人一抬腿就能邁過去。所以,她時常來串門,有時是借盤子借碗,有時是借蔥借蒜,有時是藉口看電視(她家電視沒大鍋天線)。

    然後一般都是和先生對話,比如“你去姐家吃吧,姐給你留菜了,有豬蹄子,還有好酒,真的!”再比如“你有啥事跟姐說,姐好使,姐有朋友!”……

    有一次正趕上我們吃晚飯,她突然端過來一大盤子豆角炒肉,非得要給先生吃。先生一再推辭說自己在養病,醫生不讓多吃肉……

    侯姐就是不聽,她把那盤菜嘩啦一下直接倒進先生的飯碗裡,濺了先生一臉油。先生的臉色很不好看,立馬放下碗筷去洗臉,侯姐也尷尬地走了!

    後來又有一次,早晨我一開門,正撞見侯姐在我家窗下蹲著,她手裡還拿著兩個剛摘的西紅柿。

    我當時嚇了一跳,但是侯姐臉都沒紅,就那麼恬不知恥地說:“我饞洋柿子了,在你家園子摘的!”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先生為此很生氣,找了幾個工人把院牆壘起來,上面還放了些玻璃碴子。侯姐臉上掛不住,那以後再不跟我們說話了!

    再後來,不知怎麼鬧的,那幾個男人都斷斷續續不到她家來了,於是她就開始踅摸村子裡的“獵物”。

    首先是那個掌鞋匠,外號叫“鐵錘子”的男人。鐵錘子的媳婦不能生育,因此在家裡受氣,吃的穿的都得跟鐵錘子要錢。

    侯姐在村口大樹下乘涼的時候,和一群人說笑。看鐵錘子光膀子穿著大花短褲,露著長長的成片的胸毛和腿毛,就拍著鐵錘子的肩膀子誇他是真爺們。

    然後就特隨意地坐在鐵錘子的大腳丫子上,鐵錘子剛開始一動不敢動,後來混熟了,倆人就攪在了一起……

    有一回鐵錘子的父母來串門,正趕上他不在家,媳婦去侯姐家找他,結果被鐵錘子狠狠揍了一頓,連打帶罵地從院裡踢到院外。

    侯姐就在旁邊瞅著,一聲不吭,還故意說女人不生孩子就和雞不下蛋一樣,就該殺了吃肉……後來鐵錘子把媳婦打得住了院,人家孃家來人逼著離了婚。

    侯姐就明鋪夜蓋地跟鐵錘子好起來,但是沒好多久倆人就開始吵架。侯姐罵鐵錘子摳,鐵錘子罵侯姐不正經……倆人打來打去打散了。

    那時候,村上來了個吉林的老闆開磚廠,在村子外邊建廠房。侯姐趕集從那路過,經常去屋裡借水喝,慢慢和老闆就熟悉了。

    然後有天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侯姐喝了酒,跑去找老闆訴苦。就在磚廠門前的大道上拉著老闆,哭天抹淚地說自己命不好,找了幾個爺們都不頂用,至今還有一個在監獄裡頭蹲著呢……

    據當時路過的村民說侯姐鬧得挺厲害,整個人撲在地上打著滾不起來,還一邊嚷嚷著,一邊扒衣服。

    給旁邊看熱鬧的男人們都嚇跑了,只有磚廠老闆沒處跑,最後把侯姐抱屋裡去了……那天晚上侯姐就沒有回來。

    那以後,侯姐就經常去磚廠老闆那“幫忙”,而且整天哼哼著小曲小調,打扮得花枝招展。

    直到有一天,磚廠老闆娘來了,然後再也沒走。侯姐急得團團轉,有一次偷偷把老闆領家裡來,倆人還沒喝上酒,老闆娘就打上門來。

    侯姐不給開門,老闆娘就堵著大門口罵,到底把侯姐罵出來,兩個女人撕打在一處。

    老闆娘手黑,順手抄起一塊磚頭子直接拍在侯姐的腦門上,眼瞅著腦門上的血淌下來,還不住聲地罵著,“你今天死在這,老孃就給你償命!”……

    然後侯姐就住院了,腦門縫了六七針,據說她想要一大筆賠償金,但老闆娘天天罵。鑽空子進醫院堵著病房就罵,給侯姐罵的無處躲無處藏,在醫院沒呆上幾天就回家了。

    幾個月以後,集上開了一家浴池,是本地第一家浴池,老闆是一個黑瘦的小老頭。據說早年因打架進過監獄,前幾年才出來。

    侯姐經常去浴池洗澡,就那麼穿著簡單的衣服,趿拉著拖鞋去跟老闆嘮嗑,倆人一嘮就是大半天。老闆就會買些酒菜,跟侯姐喝上一頓……

    然後,沒有多久,侯姐就搬去和浴池老闆過上了,那時候我家已經搬回城裡了。

    接下來大約兩年以後,我回老房子去收拾東西。聽說侯姐生活得挺慘,好像失去了自由。

    又聽說那浴池老闆脾氣暴躁,一喝酒就打人。侯姐非常怕他,在家裡說了不算,吃的穿的都得跟人家要。人家還知道她過去那些破事,一不高興就可勁兒數落她,弄得她整天提心吊膽,人不人鬼不鬼的。

    後來我去集上坐車(回城裡的車在集市上有個站點),正巧遇見侯姐拎著一大捆韭菜從旁邊過。

    當時她蓬頭垢面,髒兮兮的,穿著黑不黑綠不綠的舊衣服,也說不上哪年的款式,還有點像男人的衣服。所以她不跟我說話,我根本認不出她來。

    “你挺好的吧,聽說胖子(我家先生)沒了。胖子是好人啊,可惜你倆緣分太淺了,孩子咋樣啊……”

    她衰老得像個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話,就像見到多年的親人。

    然後看到車來了,又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淚流滿面地說:“你回城裡看看有沒有退休老頭,多大歲數都行,給我介紹介紹。只要給我口飯吃,不打我不罵我就行!真的,姐現在難死了……”

    她落魄的樣子,使我想起《傾城之戀》裡那位印度公主。雖可憐巴巴,卻不敢同情!

    後來我知道了她的歷史:某廠的推銷員,因為作風問題被開除(給廠子造成了十幾萬的損失)。第一任丈夫離婚,女兒不認她。第二任丈夫為她打架致人重傷害入獄,出來後看她舊習不改離開了她。

    桑塔納男是被他連累的一個同事,給她找工作她不樂意幹,倆人分手。機車男和三輪男滿足不了她的經濟需求……最後落入浴池老闆的“魔掌”,應該也算“罪有應得”吧!

    ——誰都知道地球是圓的,所以因果迴圈,種什麼因結什麼果這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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