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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墨語人

    我去扔垃圾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翻垃圾桶,我把手裡的紙箱給了她,她感激地對我點頭哈腰,一次意外,我有機會去了一次老太太家,一進門,我眼淚就下來了。

    我們小區經常有住在這裡的老頭老太太,為了減輕兒女負擔,掙個菜錢,遛彎的時候順便撿點廢品,紙箱礦泉水瓶,有的家裡條件很好,子女不缺他們賣廢品的仨瓜倆棗,可他們節儉勤快了一輩子,閒不住,散步時順便拿個方便袋,看到能賣錢的廢品,就收集起來。

    所以,遇到這個老太太時,這麼大年紀了還翻垃圾箱,我也習以為常了,隨手就把垃圾給她了,有的人就是深藏不露,別看老太太穿的很普通,說不定人家子女比我們有錢的多。

    那天晚上我下班,公交車坐到家門口,下車在對面熟食店買只鹽水鴨,準備回家再做個涼拌菜對付一下得了,這幾天氣溫高達四十多度,誰都不願意在廚房裡大汗淋漓。

    可我剛付完錢,就聽身後一聲機車的急剎車,然後傳來一男子氣急敗壞地叫囂聲:“你個老太太,你是不是想碰瓷啊?走路不長眼睛啊?我看你是成心的,快走,別讓我罵出不好聽的來。”

    我回頭一看,認出是那天我給紙箱的老太太,她坐在地上,佝僂的背上,揹著很多紙箱,過馬路遮擋了視線,被騎機車的男子撞到,她誠惶誠恐的跟男子道了歉,男子可能怕被訛,罵了幾句,一溜煙跑了。

    老太太想爬起來,努力了幾次都起不來,我趕緊跑過去,才發現她腳脖子上在流血,看著老太太可憐又驚魂未定的眼神,我動了惻隱之心。

    一問才知道,老太太就住在附近的城中村,走過去也就幾分鐘的路,我想了想,這事既然讓我碰到了,也狠不下心不管,老太太受了傷,又這麼多紙箱,我不給她送回家,她也回不去,雖然是傍晚了,但天氣還很悶熱,一把年紀了,真看不得她受罪。

    我在路邊掃了個單車,把老太太的紙箱放在車上,然後一手推車,一手扶著她,往她家方向走。

    老太太都感動得不知道說啥好了,結結巴巴哽咽著說:“好心的姑娘,你上了一天班夠累了,跟我非親非故,還幫我這個老太婆,讓我說啥好啊?”

    我笑了笑說:“阿姨,沒事的,別放心上,我媽比你小不了幾歲,現在還在老家種地呢,讓她進城和我一起住,她來了一次,半夜偷摸坐車跑回老家了,怕跟我說我不同意她走,她說進城不是享福,是受罪。”

    沒一會,到了老太太家,她花400一個月租來的單間,有一個小院子,角落裡堆滿了廢品,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老太太說,廢品回收站離得遠,她廢品攢多了,再借一輛三輪車拉著去賣,我問她自己咋不買輛三輪車?撿廢品就不用自己肩扛手提了,省勁很多,而且隨撿隨賣,不用堆在院子裡招蚊子蒼蠅?

    老太太說,三輪車太貴,她買不起,撿廢品的錢除了祖孫倆的生活費,還要給孫子交學費。

    正說話間,屋子裡跑出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看見我愣怔一下,然後很有禮貌地叫了聲“阿姨好”,看到奶奶一瘸一拐的,腳脖子上受傷流血了,他眼眶一下子紅了,問奶奶怎麼了?

    老太太哄孫子說沒事,是她不小心絆了一下,讓孫子快去寫作業。

    走進老太太狹小逼仄的出租房,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哪裡是現代文明社會的家?簡陋的木板床,飯桌應該是垃圾堆裡撿來的,碗櫃是紙箱,他孫子寫作業的“書桌”,就是搬個小馬紮,坐在木板床邊,四周都找遍了,我也沒看到在哪裡做飯,一問才知道,廚房搭在院子一角,既不是天然氣,也不是液化氣,而是用撿來的木棍生火做飯。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我記得我小時候的七十年代,再窮的人家也不至於過這樣的日子啊,這祖孫倆到底經歷了什麼?就連我這個外人都看的心裡直難受,她們的親人,怎麼忍心讓這一老一小過這樣的苦日子?

    一問才知道,老太太早年喪夫,她省吃儉用把兒子拉扯大,給他成家立業,兒子患了重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外債,兒媳婦受不了苦,扔下丈夫兒子離家出走了,老太太兒子受到打擊,病情加重,也沒了,老太太人財兩空,一把年紀了,不得不拉扯孫子長大。

    她這個年紀,工作沒人要,只能撿廢品,孫子才九歲,她都61了,因為身體不好,再加上接連的打擊,她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她要不說,我都以為她七十多歲了呢,老太太最擔心的是,怕自己哪天有個三長兩短,孫子還沒長大成人,這可咋辦呢?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我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點酒精和棉籤,又在超市買了米麵油,幾樣青菜,因為老太太家沒冰箱,屋子裡連一件現代家用電器都沒有,我沒買肉,大夏天的放一夜就會變味了。

    我給老太太處理了一下傷口,防止發炎,然後把米麵油和菜,還有我買回家吃的鹽水鴨,給了祖孫倆,老太太見狀,受寵若驚,感動的老淚縱橫,說啥都不要,她說她活到這把年紀了,沒人對她這麼好過,我把她送回家,她都不知道咋感謝我了,咋還能要我的東西?

    我跟她說:“你不吃還有孫子呢?你看他面黃肌瘦的,還在長身體,有啥好謝的?誰遇見了都會這麼做。”

    最後,老太太收下了東西,帶著孫子把我送到門外,我走好遠,回頭一看,她們還站在那裡目送我。

    我心裡特別難受,無法釋懷,我們衣食無憂,歲月靜好,可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的人卻花甲之年,負重前行,從垃圾堆裡討生活,本該是兒孫繞膝的年紀,卻白髮人送黑髮人,然後替死去的兒子,和沒責任心的兒媳扶養下一代,本該頤養天年,她每天卻疲於奔命,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有個不測,孫子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我去找了在小區底商開快遞驛站的堂哥,讓老太太不用到處撿廢品了,直接拿把拆紙箱的小刀,守在店外,幫來拿快遞的業主拆箱,紙箱歸老太太,解決了業主自己回家拆箱,還要把紙箱往樓下扔的麻煩,一舉兩得。

    然後,我又花七百多,給老太太買了輛三輪車,讓她騎車去賣廢品,比揹著省力的多。

    老太太感激涕零,經常特意包點包子和餃子拿給我,我不要她就哭,說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可也沒能拿得出手的東西,讓我千萬別嫌棄,好賴都是她老太太的一份心意,她沒能力感謝我,將來她孫子有出息了,替她感謝,因為孫子學習特別刻苦,成績可好了,將來準保能考上大學。

    我笑著保證,如果老太太孫子考上了大學,學費我給她想辦法,讓老太太別有壓力,我話一出口,老太太握著我的手,哭得稀里嘩啦的,我也跟著掉眼淚。

    純樸善良的老人,她雖然很窮,卻知道感恩,不向生活妥協,用自己佝僂的背,艱難地扛起孫子的未來,我們不缺吃少穿,住大房子,出門有車代步,吃飯四菜一湯,享受著現代文明,每天卻不知足,不快樂,遇到困難就牢騷滿腹,怨天尤人,不順心了就消極頹廢,生無可戀,殊不知,還有很多在貧困線掙扎的人,他們一把年紀了,還肩扛養家餬口的重任,風裡來雨裡去為一日三餐奔波,他們都沒消沉,我們哪有資格無病呻吟?

    學會知足,降低慾望,懂得感恩,發現生活的美好,與人為善,在幫別人的同時,你會發現自己也是快樂的。

    我家買了新冰箱和洗衣機,把舊冰箱洗衣機,換下來送給了祖孫倆,老太太年紀大了,洗衣服也費勁,有了冰箱後,我隔一段時間,就買點雞鴨魚肉給祖孫倆送過去,老太太孫子,明顯比我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骨瘦如柴胖點了,臉色也紅潤了,正長身體時,營養不能虧。就當親戚處了,沒辦法,遇到這事就放不下了,雖然我也不是大富大貴,但生活過得去,我女兒都參加工作了,家裡沒負擔。

    我跟老太太承諾的,等她孫子考上大學,學費我幫她解決,我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和我們小區業委會說了她們的情況,善良的業主都願意伸出援手,現在她孫子的上學費用,老太太還能應付,我們從現在就幫,怕她過意不去,我們商量好了,老太太越來年紀越大,慢慢的會力不從心,等男孩上初高中時,費用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大家會鼎力相助。

    如果你有能力幫助別人,別人也需要幫助,且在自己能力範圍內,伸出你的手吧,為別人點亮一盞燈,也會照亮你自己。

  • 2 # 音樂載入中loading

    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和同事阿浩去了他廣西老家。阿浩和我同在一個部門上班,性格比較耿直,做事也是雷厲風行的那種,和我無論是性格,還是做事風格都很像,所以我倆關係比較好,平常上班在一起,下班也是在一起耍。

    這次去阿浩老家,是因為我倆的年假,都休在一起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去他老家玩一玩耍一耍,就當是工作之餘,放鬆心情度假了。

    沒去阿浩家之前,我還在想阿浩老家應該條件還不錯。因為平時看阿浩,在吃的、穿的、用的方面挺講究,基本上都是中中國產名牌,從來不去買很便宜的東西。

    在去到阿浩老家的時候,剛開始全程坐大巴車,到阿浩老家縣城的時候,又轉運縣城中巴車,到了鎮上的時候,還要走十幾公里的山路,才能到阿浩老家。這一路上全程坐車顛簸,我感覺我的整個骨架都要散了。

    由於夏天天氣太熱了,去到阿浩鎮上的時候,我在商店裡,買了不少水果,還有一袋子雪糕,準備回到阿浩老家,吃下冷飲來解暑。我們剛開始計劃,準備步行十幾公里,回阿浩老家。

    但是看到天空中驕陽似火,這樣走下去,肯定會中暑,中暑了麻煩就更大了。我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和阿浩改變了想法,準備在路邊大樹陰涼下,等一等農用車,看能不能搭個順風車回去。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只能先把雪糕,凍回商店的冰櫃裡。不然現在這麼高的溫度,一會兒雪糕全變成水了。

    蒼天不負有心人,在等了一個小時後,,終於等到一輛三輪拖拉機。開拖拉機的人,是阿浩家隔壁鄰居。阿浩就和他隔壁鄰居叔叔搭話,我去商店裡取回雪糕,帶上水果,和阿浩登上三輪拖拉機車廂,噠噠噠的往阿浩家趕去。

    回阿浩家的路都是土路,由於下雨坑坑窪窪的,走在坑坑窪窪路上的三輪拖拉機,一會顛簸過來,一會兒甩過去,有種坐過山車的錯覺。暈車的人坐這種拖拉機,肯定會吐的人仰馬翻。

    好在沿路的風景不錯,路兩邊種的都是綠油油的玉米,基本都有一人高的樣子,但是玉米還很小,估計再過兩個月就能收了。還有一陣陣微風吹在臉上,焦躁的心終於安靜下來。就這樣坐了一個小時三輪拖拉機,終於到了阿浩家了。

    看到阿浩家的那一刻,我愣住了。阿浩家的房子還是土房子,就像我們看電視劇裡,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我以為現在家家戶戶,都是紅磚蓋的房子呢。

    阿浩父母看到我們,熱情的迎接了出來。阿浩告訴他父母,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同事關係。我向阿浩父母問了好,隨手把水果送給了他們。阿浩父母很客氣的說,來就來嘛,買啥禮物。

    阿浩父母把我們帶進屋裡,屋裡雖然很簡陋,但是也挺乾淨整潔。屋中間掛著全家福,阿浩老爸給我們泡茶喝。我這時才想起雪糕,一看都融化掉了,變成一袋袋水了。

    我就問阿浩爸爸,叔叔,有沒有冰箱,我帶來的雪糕都化成水了,再凍一下就好了。阿浩爸爸說,沒有冰箱,化成水了直接喝掉就好了。家裡沒有冰箱,又一次震驚到我了。

    我把化成水的雪糕,分給大家喝掉,大家都喝的有滋有味。阿浩弟弟妹妹喝完一袋,又開始喝第二袋,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嘟囔著,這是什麼水,這麼好喝的。很平常的東西,在他們嘴裡都變成美味了,我又一次震驚了。

    在阿浩家待著挺舒服的,土房子也確實涼快。想把阿浩父母乾點農活,他父母說,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阿浩他媽做飯的時候,也是拿最好吃的招待我,生怕招待不周,搞的我很不好意思。

    阿浩天天帶著我,還有他弟弟妹妹,天天下河捉魚逮螃蟹,上山摘野果。平常吃著阿浩家自己種的菜,阿浩家有很大一塊菜地,我們也經常去給菜地澆水。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這樣玩了半個月後,又和阿浩回到公司裡,繼續朝九晚五上班的日子。

    自從去了阿浩家之後,我才知道他家裡很窮。沒有紅磚房,也沒有電冰箱,甚至家裡都沒有什麼電器,除了最基本的照明燈泡。家人穿的衣服也很樸素,吃的都是自己種的菜和糧食。但是我看到他們一家人,並不會因為窮而愁眉苦臉,依然過得很快樂。

    原來世間還有這種生活方式,我之前以為家家戶戶都是紅磚房,家裡都有電冰箱、洗衣機、空調呢。吃飯做菜全靠買,出行全靠車呢。

    阿浩家的條件,什麼都沒有讓我震驚,讓我更震驚的是,他們怡然自得的生活狀態,是多少城市人羨慕不來的。

    去阿浩家這段生活的時光,愜意到我經常懷念。我有時候在想,這就是所謂的田園生活,遠離世間喧囂。等我老了,就去過這樣的生活,是何其的快樂呀!

  • 3 # 素老三

    我到過幾戶窮人家,家徒四壁,骯髒不堪,有病人,同時沒女主人。日子沒發過!

    公寓樓裡住著一些男人,有位大哥總跟我兒子搭話,我就問他有什麼特殊的真人真事,可以向我提供新聞線索。這位大哥就說他認識一個特別窮的人,這個人還曾經上過電視呢。

    我很好奇,究竟窮成什麼樣,還能上電視呢?

    隔了一天,公寓樓的大哥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拄著柺杖的男人領到我面前。他叫老杜。乍一見老杜,只見他滿臉落腮鬍子,我以為老杜很老了,其實,他還不到40歲。

    老杜個子不高,上身穿一件舊的灰色西服,腳上卻瞪著一雙雨靴。這打扮有點奇怪。當時是三、四月份。東北的三四月份,天氣非常冷,他沒穿大衣,也沒有穿棉鞋,卻穿了一雙雨鞋。

    老杜拄著柺杖,走路一瘸一拐的,後來在談話裡,老杜告訴我,他身上穿的是他家最好的衣服和鞋子。

    老杜原先是個健康的男人,他年輕時候在一家工廠做工人。每天早晨上班前,路過早市,他會到早市買幾個包子做早餐。

    在早市賣包子的有個叫小華的年輕女人,她做的包子皮兒薄餡兒大,老杜喜歡吃小華賣的包子,每天他都去小華那裡買包子,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小華是附近的農村姑娘,每天起大早包包子,騎著腳踏車走十幾裡地的路到城裡賣包子。老杜和小華熟悉之後,彼此挺對脾氣,就處上物件。

    老杜的父母家裡也不富裕,但還是給老杜在環城路附近買了一個一間半的土房。老杜就和小華結婚了。婚後,老杜和妻子小華過了一段甜蜜的歲月。

    但好景不長,老杜的工廠停工了,老杜成了這座城市裡的下崗工人。最初那段日子,老杜心裡沒著沒落的,以前每天去工廠上班,現在天天在家裡閒坐。

    雖然小華還是天天去早市賣包子,但賣包子掙得實在不多。眼看手裡的積蓄越花越少,老杜心慌。後來,老杜就跟著幾個工友,一起到建築隊打工。

    老杜很能幹,三年後,老杜就組織了一支小建築隊,拿回的薪水多了一些,他心裡漸漸地安穩下來,此時,兒子已經四五歲了,送到幼兒園唸書。

    就在這一年,老杜家裡發生兩件大變故,有一次在施工中,老杜從腳手架上一腳踩空,摔了下來。朋友們將他送到醫院救治,花光了家裡的積蓄,他總算活了過來,但他的一條腿卻不敢使力氣。

    摔傷了腿的老杜,從此,只能拄著柺杖走路,再也不能幹體力活。老杜的妻子小華一天天的唉聲嘆氣,夫妻兩人的爭吵多了起來。

    有一天老杜一早醒來,發現小華不見了,廚房裡冷鍋冷灶的,窗下停著小華平時去早市賣包子的腳踏車。憑直覺,老杜感覺小華走了,但小華並不是去早市賣包子,而是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老杜和兒子。

    老杜的腿傷並沒有痊癒,還要時常吃藥。施工單位賠償老杜一點錢,但架不住坐吃山空,這點錢也很快花光了。

    老杜的事情後來讓本地的電視臺知道了,去他家裡做了採訪,在電視臺播放了,善良的小城人就給老杜家送去大米白麵,送去豆油,還有人直接送錢給老杜。

    老杜向我講完了他的身世,對我說:“你幫我寫篇文章吧,就是感謝這些好心的人幫助我。”我答應了老杜。

    老杜拄著柺杖出門了,門前有三個水泥臺階,老杜蹣跚地走下臺階。

    看著老杜的背影,我很同情老杜。我讓兒子拿了幾元路費,給老杜攔了一輛計程車。

    我寫的老杜的文章,在不久後發表在我們的晚報上,隨後的一段時間,我接到過好幾個好心人士的電話,問我寫的老杜是不是真事,他們打算給老杜送些米麵油。

    春末夏初的一個週日,我帶著這些好心人士,用車拉著米麵油,去了老杜家。老杜家住在一個狹長的衚衕裡,車子停在一戶土房門前。木門歪在一邊,我們進了院子,抬著米麵進了一個低矮的房間。

    我進了老杜的房間,被他房間裡的髒亂嚇了一跳。從屋門進去,就是廚房,廚房裡有個灶臺,灶臺上坐著一口大鍋,鍋蓋沒蓋上,裡面有點水,渾濁不堪,上面漂著蒼蠅和蚊子的屍體。

    房間的四壁,黑乎乎的,看不出牆面是否以前曾經刷過白牆,房間裡的什麼東西都烏漆墨黑的。灶臺上亂糟糟的,盆朝天,碗朝地。

    等我們走進房間裡面,只見房間裡有一鋪炕,炕上鋪著骯髒不堪的被褥,被褥髒得看不出布料的顏色,被褥也沒有好好疊起來,就那麼亂糟糟的堆在炕上。

    小屋子的一角還搭著一張鐵床,鐵床上鋪著也是骯髒的被褥。地當中擺著一張圓桌,上面有吃過泡麵的碗,卻沒有刷洗乾淨。還有一個酒瓶子,瓶子裡還剩半瓶白酒。桌子上扔著孩子的課本,還有一套舊的校服。還堆著幾件髒兮兮的衣服。

    老杜的房間裡沒有什麼傢俱,圓桌面算傢俱了。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眾人把米麵油放到地當中,又給老杜留下一些錢,我們就離開了老杜家。

    坐車往回走的時候,大家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後來一個女人說:“我每年都會去一些窮困的人家,捐點米麵,算做點公益吧。我發現這些人家有幾個特點——”

    車子裡的人們就問這個女人,窮困人家有什麼特點。女人說:“這樣的人家窮,肯定是真窮。這樣的人家肯定有病人,還有,家裡肯定沒有女主人,家裡髒得沒處下腳。”

    另一個女人也說:“我覺得窮困人家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懶。懶得讓我們無法想象。男人多數酗酒。雖然是病人,但也沒達到不能自理的程度,那為什麼就不把家收拾乾淨呢?”

    還有一個人說:“就像這位大哥,腿不能使力氣了,但他的手是好使的,為啥不做點手工,補貼家用呢?靠社會人士資助,一次兩次行,天長日久,誰總能幫你呀?還得靠自己的勤勞,才能擺脫貧困。”

    後來,我又帶著一些愛心人士,去老杜家送米麵油,還送了棉衣,老杜家裡依然髒亂不堪。我就委婉地對老杜說:“要是把房間收拾收拾,你住在這裡心情也好,要不然看著這麼髒的房子,別人都不願意進來,你住著也影響心情,影響運氣。”

    老杜打著哈哈,我忘記他當時說什麼了。老杜頭腦清楚,口吃伶俐,說話有時候還甩詞兒。後來我又去了一次,他們傢什麼都沒變樣,依然是髒亂地看不下眼,床上的被子髒得沒法蓋。被子裡的棉絮都露出來了。

    我後來就再也沒去老杜家。說句實話,我不願意走入這樣的人家,太髒了,沒地方下腳啊,看過他家的髒,鬧心好幾天。

    還有,老杜什麼都不幹,就靠著社會上的資助過日子。我對這樣的人,心裡的敬意沒有了,心裡的憐憫也少了,我覺得作為一個人,只要還有自理的能力,就要把居住環境收拾乾淨,自己想辦法掙錢。

    自助者,天助也。自己都不幫助自己,全憑別人的資助,時間長了,沒有人總給你雪中送炭。

    大約過了兩年,有一天,樓下門衛打來電話,說大廳裡有人找我,是一個拄拐的人。我還納悶兒呢,我認識的人裡,有拄拐的嗎?

    等我從樓上下樓,看到一樓大廳的椅子裡,坐著一個滿臉絡腮鬍子,上身是西服,腳上蹬著一雙雨靴的男人。我一下子認出來了,他是老杜。當時是冬天,事隔兩年,老杜還是這身打扮。

    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沒有變,或者說,他的日子沒有變好,還跟過去一樣窮。

    老杜一見我,想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急忙讓他坐下說話。老杜說:“老妹呀,你這次得幫幫我。”我說:“出什麼事了,你說吧,我能幫的肯定幫。”

    老杜說:“我兒子走了,好多天沒回來了,我想在你們報紙上登尋人啟示。”我問他:“你兒子怎麼走的?”

    老杜說:“就是好多天沒回家,也沒去上學,我也聯絡不上他。他能去哪呢?有沒有吃喝?”老杜的兒子當時也就十三四歲。

    老杜要在我們晚報上刊登尋人啟事。當時,晚報上刊登尋人啟事收費200元。我帶著老杜去了廣告部。一聽說收費200元,老杜說:“我沒幾塊錢呢,咋辦呢?”

    我把老杜的情況跟廣告部的主任說了,廣告部的主任為人特別好,給老杜減免了100的費用,另外100,是主任自己掏腰包補上的。

    老杜後來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他兒子回家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沒有問他的妻子小華有沒有回來過,因為我猜想,既然能從這個家裡走出去,這個女人就不會回頭了。

    過年的時候,單位搞福利,老總讓我帶著幾個同事,買了一些米麵油,給老杜送去。老杜家裡依然跟我第一次去的時候一樣,髒亂不堪,我和同事把物品放下,說了幾句話,就告辭出來了。

    後來,我就從晚報辭職。手機號也換了,老杜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十年前,我也在一些群裡,有些愛心人士過年的時候奉獻愛心,我也捐過款,買了米麵油,開車給窮困人家送去。

    進了這樣的窮困人家,我發現家家都有病人。但不是所有人家都冷鍋冷灶,骯髒不堪的。凡是家裡有女人的窮困家庭,凡是家裡有女兒的窮困家庭,房間裡都收拾得挺乾淨,並且一進屋子,有種暖融融的感覺,讓人心生希望。

    我還發現一件事,窮困人家,要是沒有人掙錢,一直都靠社會資助,那麼,你過兩三年再去他家,房間裡只會更暗,更髒髒,完全看不到希望。

    而那些有女主人的人家,有女兒的人家,就不一樣,在人們資助她們的同時,她們也在一直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我最後一次去的一戶人家,就是這樣的人家,這家的女孩被愛心人士資助,唸完了四年大學,第二年就可以工作了。

    從女孩家裡出來,上車後,一路上,人們的心情都很愉快,因為我們看到了資助的力量。

    寫在最後:

    人世間的事情,風雲變化,誰也保證不了一帆風順,但只要有自理能力,我們都要努力地自救。自助者,天助也。

    如果只靠別人的資助,自己不努力,那麼,日子很難翻身。甚至會一直深陷窮困的沼澤裡,無法自拔。

    生存是艱難的,我們不祈求無風無災,但願多大的災難降臨,就有多大力氣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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