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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使用者4380879884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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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使用者3755568231903623
我家有一個大花園,這花園裡蜂子、蝴蝶、蜻蜒、螞蚱,樣樣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黃蝴蝶。這種蝴蝶極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紅蝴蝶,滿身帶著金粉。
蜻蜒是金的,螞蚱是綠的,蜂子則嗡嗡地飛著,滿身絨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圓圓地就和一個小毛球似的不動了。
花園裡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
這榆樹在園子的西北角上,來了風,這榆樹先嘯,來了雨,大榆樹先就冒煙了。
太陽一出來,大榆樹的葉子就發光了,它們閃爍得和沙灘上的蚌殼一樣了。
祖父鏟地,我也鏟地;因為我太小,拿不動那鋤頭杆,祖父就把鋤頭杆拔下來,讓我單拿著那個鋤頭的“頭”來鏟。
其實哪裡是鏟,也不過爬在地上,用鋤頭亂勾一陣就是了。也認不得哪個是苗,哪個是草。往往把韭菜當做野草一起地割掉,把狗尾草當做穀穗留著。
黃瓜也許沒有吃完,又看見了一個大蜻蜒從旁飛過,於是丟了黃瓜又去追蜻蜒去了。蜻蜒飛得多麼快,哪裡會追得上。好在一開初也沒有存心一定追上,所以站起來,跟了蜻蜒跑了幾步就又去做別的去了。
採一個倭瓜花心,捉一個大綠豆青螞蚱,把螞蚱腿用線綁上,綁了一會,也許把螞蚱腿就綁掉,線頭上只拴了一隻腿,而不見螞蚱了。
太陽在園子裡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別高的,太陽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睜不開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鑽出地面來,蝙蝠不敢從什麼黑暗的地方飛出來。
是凡在太陽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連大樹都會發響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對面的土牆都會回答似的。
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倭瓜願意爬上架就爬上架,願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黃瓜願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若都不願意,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
偏偏這後園每年都要封閉一次的,秋雨之後這花園就開始凋零了,黃的黃、敗的敗,好像很快似的一切花朵都滅了,好像有人把它們摧殘了似的。
除了後園之外,還有更大的地方,我站在街上,不是看什麼熱鬧,不是看那街上的行人車馬,而是心裡邊想:是不是我將來一個人也可以走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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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一個大花園,這花園裡蜂子、蝴蝶、蜻蜒、螞蚱,樣樣都有。
蝴蝶有白蝴蝶、黃蝴蝶。這種蝴蝶極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紅蝴蝶,滿身帶著金粉。蜻蜒是金的,螞蚱是綠的,蜂子則嗡嗡地飛著,滿身絨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圓圓地就和一個小毛球似的不動了。花園裡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這榆樹在園子的西北角上,來了風,這榆樹先嘯,來了雨,大榆樹先就冒煙了。太陽一出來,大榆樹的葉子就發光了,它們閃爍得和沙灘上的蚌殼一樣了。祖父鏟地,我也鏟地;因為我太小,拿不動那鋤頭杆,祖父就把鋤頭杆拔下來,讓我單拿著那個鋤頭的“頭”來鏟。其實哪裡是鏟,也不過爬在地上,用鋤頭亂勾一陣就是了。也認不得哪個是苗,哪個是草。往往把韭菜當做野草一起地割掉,把狗尾草當做穀穗留著。黃瓜也許沒有吃完,又看見了一個大蜻蜒從旁飛過,於是丟了黃瓜又去追蜻蜒去了。蜻蜒飛得多麼快,哪裡會追得上。好在一開初也沒有存心一定追上,所以站起來,跟了蜻蜒跑了幾步就又去做別的去了。採一個倭瓜花心,捉一個大綠豆青螞蚱,把螞蚱腿用線綁上,綁了一會,也許把螞蚱腿就綁掉,線頭上只拴了一隻腿,而不見螞蚱了。太陽在園子裡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別高的,太陽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睜不開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鑽出地面來,蝙蝠不敢從什麼黑暗的地方飛出來。是凡在太陽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連大樹都會發響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對面的土牆都會回答似的。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倭瓜願意爬上架就爬上架,願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黃瓜願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若都不願意,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偏偏這後園每年都要封閉一次的,秋雨之後這花園就開始凋零了,黃的黃、敗的敗,好像很快似的一切花朵都滅了,好像有人把它們摧殘了似的。除了後園之外,還有更大的地方,我站在街上,不是看什麼熱鬧,不是看那街上的行人車馬,而是心裡邊想:是不是我將來一個人也可以走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