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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唯吾獨尊86111747

    要論喝酒,“竹林七賢”中真正的高人是山濤,海量而有節,以八斗為限,從不過量,就是跟晉武帝喝也這樣,所以連皇上也服;嵇康也善飲,但不會喝得爛醉如泥,有損形象;阮籍阮咸叔侄就喜歡喝得昏天黑地,一個能大醉六十天,一個能與豬共飲,都可謂迥出塵表,但要說真正把酒當成命根子的人,是劉伶。


    在講究出身門第、追慕風度儀表的西晉,劉伶是一個極另類的存在。出身低,個子矮,長得醜,一個道地的“窮矬醜”。這可不是筆者信口開河,有意誣衊,《晉書•劉伶傳》記載:“身長六尺,容貌甚陋”(據《中國曆代度量衡考》,漢朝一尺為今天的23.5cm,那劉伶確實不到1.5米,而身高七尺八寸的嵇康則高達1.83米)。《世說新語•容止》:“劉伶身長六尺,貌甚醜悴,而悠悠忽忽,土木形骸。”為人立傳,如果只是普通的醜,史官大抵也得曲筆遮掩一下,要是不得不寫出來,那就真不是一般的醜了。


    說喝酒,為什麼要論劉伶醜不醜呢?筆者只是懷疑這是他嗜酒的潛在原因甚至主要原因之一,由於自卑而不斷麻醉自己,別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原因似乎都有點扯,比如什麼“借酒避禍”、“自絕於主流”、“不同流合汙”、“保持獨立人格”、“消極避世”等等,這都是後世人勉強加給他的大帽子,他自己也未必認可。


    劉伶原本生活得很簡單,被後代人附加了許多不著調的標籤,故應著力還原一下這個人物。


    “惟酒是務,焉及其餘!”——他的喝酒宣言

    劉伶嗜酒不羈,以醉求醉,每天都“悠悠忽忽”,似醒非醒,也許別人都無所謂,但他也是成了家的,妻子必然無法忍受。你喝死了倒是痛快,剩下個我,還怎麼過?一哭二鬧三上吊,估計都施展過,但他一個醉鬼回來,還不是油鹽不進?這天劉伶又要喝酒,妻子一怒之下,把家裡的酒全部倒掉,把喝酒的傢伙什也全砸了,然後苦口婆心地哭訴:“喝酒也得有個節制啊,你這喝法不是找死嗎?不能再喝了,一定要戒掉啊——啊——啊。”


    劉伶似乎有所觸動,連連答應:“老婆大人你說得對!我就是自制力太差,看來只有向神靈禱告併發誓戒酒才行。你準備些酒肉,看我到神前發誓。”妻子一聽趕緊跳起來張羅,一時酒肉齊備。劉伶跪下祈禱:“天生我劉伶,酒是我的命。一次喝一斛,五斗消酒病。婦人之言辭,千萬不能聽。”說完就忙不迭地吃喝起來,風捲殘雲,酒肉皆盡,妻子再看時,他已頹然醉倒。


    “諸君何為入我褌(kūn)中?”——他的世界觀

    劉伶也曾經當過一任小官,就是給建威將軍當參軍,顧名思義就是參贊軍務。晉朝時,參軍是將軍府的從員,一般是七品或八品。劉伶跟的這位建威將軍時任豫州刺史,正是“竹林七賢”裡的王戎,年紀比他還小,但在官場上卻是出色的“油條”,該貪的錢就貪,不該佔的便宜也佔,偏偏就能在汙濁不堪的政壇上兀立不倒,當然這也是一種混官場的高智商。可這些本事劉伶哪裡學得會?


    他常常蓬頭垢面,吊兒郎當。他的事業就是縱情喝酒,喝多了,天地間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坦蕩蕩來去。這裡所說的“坦蕩”,不僅是心靈上的無所掛礙,而是身體也赤條條一絲不掛。畢竟是在軍府裡,他還不敢跑到大街上去,只是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可免不了被人看見,有人就笑話他。想不到劉伶的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


    “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入我褌中?”——天地是我劉伶的房子,房屋就是我的衣服褲子,誰讓你們鑽到我褲襠裡來的?”


    這句話如實反映了劉伶的世界觀,正如他在《酒德頌》中所寫:“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幾罈老酒把他送入的是一種融乾坤為一體的境界,渾似老莊一脈,是他嚮往和孜孜以求的。


    “死便埋我!”——他的人生宣言

    據《晉書》記載,劉伶經常乘坐一輛鹿車出行,車上當然免不了要裝一罈老酒,他往往是邊看風景,邊走邊喝。


    後邊有一個僕人累得夠嗆,他得扛著一把死沉的大鐵鍬跟著跑,因為主人有吩咐:“死便埋我。”——如果我醉死了,就地把我埋了完事。


    這才可以稱之為“醉生夢死”,應該是一個酒鬼的最高境界了,不管天,不管地,不管老婆孩子(似乎他也沒有子嗣),連死也看得這麼輕描淡寫,如風吹落葉,任意西東。這比走到絕路上就大哭而還的大哥阮籍似乎更灑脫一些。


    人生一世,喝酒一事。劉伶真做到了,但還有一點需要他解釋,如果人活一世,就是來踐行他所推崇的“無為”,那喝酒也是種人為的舉動,似乎也是多餘的,應該清淨到徹底躺平,直到呼吸停止。


    所以,作為酒鬼,劉伶是純粹的,作為人,他活得一點也不純粹。


    他對於有沒有家產根本不介意,但對於有沒有酒喝應該是很介意的,既然無為,不做事,酒從哪裡來,從前文可以看出,他不僅有酒喝,還有鹿車,甚至還有僕人,他的經濟來源是什麼?所以“惟酒是務,焉及其餘”是言不由衷的,難道靠別人的施捨過日子?


    他未能免俗,前文寫到他曾經當過曹魏時期建威將軍王戎的參軍,當然不是朝廷請他的,也不是誰硬逼著他乾的。


    後來晉朝初立,他也沒有嵇康的風骨,恪守忠臣不事二主的信條。老大哥山濤舉薦,朝廷召喚,他就去了,還宣講了一番自己的政治主張,所謂“無為之化”,晉武帝司馬炎聽了他的策對,如墜入十里霧中,理解不了他那風馬牛不相及的高論,認為大而無當,結果其他人陸續被擢拔重用,唯獨他被逐出了朝門。


    所以,個人嚴重懷疑他喝酒只是為了宣洩“吾謀不用”的惆悵、落寞和鬱悶,他本來就自卑,沉默寡言,如此借酒澆愁,久而久之,嗜酒如命,定是得了酒精依賴症,痛快一時是一時,根本管不住自已。


    據《晉書•劉伶傳》,266年,劉伶都四十六歲了,朝廷忽然派特使來徵召他入朝為官。此時的他,曾經看到嵇康的大好頭顱被利刃斬下,滾落塵埃,曾經看到阮籍滿腹經綸卻鬱郁而死,尤其是在領教過王戎的老辣奸滑之後,回味了好多年,已經全想明白了,他知道自己縱然進了官場,也只是一隻超級菜鳥,一個小小小白,他根本無能力應付官場的爾虞我詐,何必把自己還可以多喝幾年美酒的大好生命投進絞肉機裡?


    聽說朝廷特使已到村口,劉伶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他抱起酒罈子把自己灌得大醉,然後脫光衣服,迎著特使的方向裸奔而來。


    朝廷特使看到一個胡言亂語的光腚男,有人介紹,這便是劉伶先生!特使大驚,這難道不是個瘋子麼?於是作罷。


    劉伶遂了願,一生不再出仕,果然平安順利地老死在家裡。有個不太確切的記載,他居然活了80歲。以他的喝法,能活這歲數是個奇蹟,看來低度酒對健康的副作用終究有限。


    這差不多就是真實的劉伶了,本身就是個極邊緣的人物,只當過那麼一任小官,除了喝酒沒有顯示任何治世的才能,如果不是山濤有心提攜,他根本就不在朝廷的視野裡,那還玩什麼“借酒避禍”和“消極避世”?是不是有點裝蒜?就好比人家億萬富翁為了怕貨幣貶值購買黃金,一個工薪階層月入三五千也跟著買,有這個必要嗎?


    不是嵇康和阮籍還看得起他,把他拉入竹林的圈子,他的作品估計也會被淹沒在歷史的泡沫之下了。


    好在劉伶還僥倖留下了一篇駢文《酒德頌》和一首詩《北芒客舍》,還能讓人感受到他不凡的文學才華。《酒德頌》中有一句:


    “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慾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若江海之載浮萍。”


    如果不是前文中交代,他寫的是醉裡乾坤,真讓人懷疑他曾經偶入禪定之境,反覆咀嚼,嚮往不已

  • 2 # Up0082

    劉伶不是譁眾取寵的。


    劉伶早期經歷曹魏時代,司馬家族篡位自立後建立了晉朝,這有些觸犯了劉伶在政治方面的底線和觀念。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是魏華人,不應該為晉國效力,便以無所作為來消極的面對。


    晉朝是個對士大夫控制嚴格而苛刻的時代。所以做官無奈而無為,而朝廷再徵召時,他以酒精麻醉自己,看似消極躲避而自暴自棄,也是劉伶有一點點智慧,有對比較黑暗的那個朝代的無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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