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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書慰我心

    筆者的《水滸歪傳》是這樣的。

    暮春時節,杭州,西湖白堤上,欣賞西湖美景的遊人們三兩成群,來來往往。

    西湖美景

    有人流量的地方就有生意,也有一小塊地方被開闢出來當了個小集市,花生瓜子八寶粥,餛飩小籠包,叫花童子雞,加上大碗茶,土特產,賣手帕、賣紙扇的,聚了些攤販,反正讓遊人有個歇腳吃東西閒聊的地方。

    湖裡有遊船吃喝玩樂,岸邊也有個讓人這樣的地方,才不至於顯得太大差別了。

    在這小集市,到大路上的邊上,有個身高八尺的大漢,長得甚是魁梧。他頭戴草帽,只低頭把臉也遮住了。此外,他還懷抱一把刀,只是插了草標兒,顯然是要把這刀來賣。

    武松

    只是奇怪,這人不到大集市上賣刀,反到了這白堤來。

    遊逛西湖的人,多是平民百姓,文人墨客或附庸風雅之輩,喜歡舞刀弄棍的人想來不多,因此那漢子在那裡也立了兩個多時辰,除了一人問了一句,另外一人讓他把刀拔出來看看,問了價格搖頭走了,再無別人。

    漢子懷抱的那把刀,刀一出鞘,寒光閃閃,卻也是一把寶刀,想來他是落難至此,如同秦瓊賣馬,但是要價也不能太低,不是懂貨愛刀之人,也難以買下。

    秦瓊賣馬

    漢子隻立在那裡,過了這許久,就算一直看著西湖美景也難免焦躁了,何況他如今是賣馬的秦瓊。

    忽然,那些攤販們忽然都顯得慌張起來,嘴裡都喊著:“快躲吧,大蟲來了。”他們也不管眼前還有好些客戶,個個手慌腳亂地收拾起來。

    漢子心想,這杭州西湖邊上,如何有老虎?要說在郊外的山上,碰到倒不奇怪。賣刀大漢扯住一個三兩下收拾好就走的小販,問:“青天白日,這裡哪來大蟲,來了讓它試試我的寶刀。”

    小販用手指指,那不是,穿黑衣服的那個,本地有名的潑皮,叫做沒毛大蟲牛二,專好欺負人,鬧事,大家見那廝來都躲了的,你也趕緊走吧。說著,小販趕緊挑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順著小販的手指處,很快跌跌撞撞著走來一個黑大漢,這人顯得是喝了不少酒。黑大漢趕到了來不及收拾好的賣紙扇攤販那裡,拿出兩把扇子,要開啟看時,卻用力過大,把扇子撕成兩半了。他也不管,又從別處抓來果子,吃了一口就吐在地上,如此擾攘了好幾家小販,那些人只叫得苦。

    許是黑大漢看到了有人懷抱著一把刀站在那裡,他被吸引住了。放過那些小販,跌跌撞撞著過來。

    這黑大漢形貌生得粗陋。但見:

    面目依稀似鬼,身持彷彿如人。杈怪樹,變為形骸;臭穢枯樁,化作醃魍魎。渾身遍體,都生滲滲瀨瀨沙魚皮;夾腦連頭,盡長拳拳彎彎卷螺發。胸前一片緊頑皮,額上三條強拗皺。

    牛二

    賣刀的漢子倒不在意黑大漢長得如何,只淡淡看著他。卻說黑大漢牛二搶到賣刀漢子面前,把他手裡那口寶刀扯出來,問道:“漢子,你從哪裡來,這刀要賣幾錢?”

    賣刀的漢子道:“我是清河縣人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人稱武松。這把祖上留下的寶刀,要賣三千貫。”.

    牛二喝道:“你叫武松,武松。你賣的什麼鳥刀,值這許多錢!我隨便去店裡花三十文買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鳥刀有甚好處,敢叫做寶刀!”

    寶刀

    武松不以為意,道:“這不是店上賣的白鐵刀,我的是家傳寶刀。”

    牛二道:“怎喚做寶刀?”

    武松道:“第一件,砍銅剁鐵,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過;第三件,殺人刀上沒血。”

    牛二道:“你敢剁銅錢麼?”

    武松道:“你拿來,我剁給你看。”

    牛二就掏出二十文錢,一垛兒放在白堤的欄杆上,對武松道:“漢子,你若剁得開時,我還你三千貫。”

    早有許多人聚了過來看,只是他們害怕牛二,離得較遠。武松看一眼牛二,看一眼眾人,拿刀在手,只往下輕輕一砍,即把銅錢剁做兩半,眾人都喝彩。

    牛二道:“喝甚麼鳥採!武松,你說第二件是甚麼?”

    武松道:“吹毛得過:若把幾根頭髮,望刀口上只一吹,齊齊都斷。”

    牛二道:“我不信。”

    他往眾人走去,竟然抓住一人,從那人頭上拔下一把頭髮。那人痛得大叫,卻又不敢奈何牛二。大家給嚇得散開,直到牛二往武松走去,眾人才有聚起來,只敢遠遠圍觀了。

    牛二把頭髮遞給武松,道:“你且吹我看。”

    武松接過頭髮,照著刀口上用力一吹,那頭髮都做兩段,紛紛飄下地來,眾人齊聲喝彩。

    牛二又問:“第三件是甚麼?”

    武松道:“殺人刀上沒血。”

    牛二道:“我不信,你砍一個人來給我看看。”聽他這樣說,眾人只做好隨時跑開的準備。

    武松道:“我這寶刀,不殺無辜之人。你若不信,拉一條狗來殺給你看。”

    牛二道:“你說殺人,不曾說殺狗!”

    武松道:“你不買我的寶刀便算了,不要纏著我。”

    牛二把手一伸,道:“你把刀拿來給我看看。”

    武松聽了好不耐煩,道:“你別沒完沒了,我不是你可以撩撥的!”

    牛二聽了,耍起無賴來:“你敢殺我?我爸是蔡九,你也不打聽打聽"杭州七里跑馬"的人?”他伸手要奪武松的寶刀。

    牛二要搶刀

    武松一把掀下草帽,道:“你我無冤無仇,無故殺你可不髒了我的寶刀?我不是此地人士,但是到杭州這裡,倒也聽說了杭州七里跑馬之人,是你?”

    武松之前一直刻意用草帽壓低,遮住自己面容,眾人只看他身高八尺,身軀凜凜,豈知他也是相貌堂堂。如今方見:

    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豈料,牛二不是善類,他在此處橫行霸道慣了,不說杭州本地人他不怕,武松一個外地人,即使看著魁梧,他也不怕。正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牛二竟然上前,要揪住武松,嘴裡只說道:“我就要買你這口刀,三十文錢。”

    武松冷笑一聲道:“我要價三千貫,你給三十文,不是拿來開心嗎?”

    牛二道:“我爸是蔡九。你這何處來的賊人,也不打聽我牛二是誰?你今天不賣,明天我騎馬來把你撞死,刀一樣歸我。”

    武松回想起這些天在客棧,聽眾人談起“杭州七里跑馬”之人。說是那人飛揚跋扈,拜了當朝太師蔡京的九兒子,杭州蔡九知府當乾兒子,因此更加欺行霸市,胡作非為。

    蔡京

    此人在杭州鬧市騎馬飛奔,不時因此傷人,前陣子,他縱馬狂奔,更是把一個年輕秀才撞飛了十幾米,秀才頭部著地,竟然傷重不治。

    如以時速算,飛馬起碼幾十公里速度,官府卻給了個“七里騎馬”的時速,這速度也就比走路快一些,如何能把秀才撞飛十幾米。秀才的同學朋友不服,鬧到官府,卻被蔡九知府壓下,牛二賠了幾兩銀子做了喪葬費,就此了事。

    杭州人皆不服,稱這是“杭州七里騎馬”之事,想不到才過幾天,這牛二又出來鬧事了。

    武松怒道:“你是那個“杭州七里騎馬”的人?”

    牛二以為武松害怕了,把胸脯一挺,道:“正是小爺,你可以向這周圍的人打聽打聽。”

    武松快步走向人群,道:“各位街坊,請問這個無賴是這些天杭州城裡說的“杭州七里騎馬”之人嗎?”

    眾人都說,正是此人。又有人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或者把刀給他,或者現在馬上跑出杭州才行。

    聽了眾人這樣說,武松大怒,走到牛二面前,一把拔出寶刀,只道,這刀給你。

    牛二剛伸手來拿,武松早望著牛二的嗓子眼那裡,一刀搠個正著,牛二撲地倒了。眾人一聲驚呼。

    武松再趕上去,對著牛二胸脯上又連扎兩刀,牛二血流滿地,大腿蹬了兩下,登時死在地上。

    武松在牛二袖口處用力一撕,就著地上的血,寫了“如此七里騎馬者,死!”

    武松再戴上草帽,腰挎寶刀,往人群裡一擠,很快混入了西湖的人山人海里。他奔出杭州,直投柴大官人柴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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