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卻看起來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它淵深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的宗祖。它沒有尖銳之稜角，也沒有紛繁蕪雜的外形，沒有耀眼的光芒，而是混同於塵土之中。它湛然通透，若有若無。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權且用它，來表徵天地萬物產生之前的樣子。
【原文】（楚簡本）
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
淵呵，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
和其光，同其塵。
湛呵，似或存。
吾不知其誰之子也，象帝之先。
【譯文】
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作用起來，卻似乎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
它淵藏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之宗祖。
它沒有尖銳之稜角，也沒有紛繁複雜之外形，沒有耀眼的光芒，而是混同於埃土之中。
它湛然通透，若存若無。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姑且用它來表徵，天地產生之前宇宙的樣子。
【淺釋】
本章闡述道體之性狀。
“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作用起來，卻好像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究其原因，要從道體本身說起。道體作為自然的本原，是組成天地萬物的元組分，極其微細，不可細分。從空間尺度來講，道體其小無內，沒有什麼比它更小的了；從空間分佈來說，道體其大無外，彌散在整個宇宙空間之中，包藏著天地萬物（天地萬物皆為道體聚散之暫態平衡）。
所謂“道衝”，是說，道體沖虛激盪。為什麼呢？因為道體是宇空之中自由的流體，其自由度遠勝於空氣和水，類似於空穴來風，大海揚波。所謂“而用之或不盈”，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作用起來，卻似乎無法充滿空間，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容器。究其原因，要從道體本身的兩大特性說起，這兩大特性，也就是其小無內、其大無外。所謂“其小無內”，是說，自然界之中，沒有什麼比道體更小的了，既然是這樣，道體自然可以穿透任何其他事物，正如水分子可以穿透竹籃子的縫隙一樣，故而“用之又弗盈也”。這裡我們做個類比，上善若水，是說，水之道，近於自然之道。水分子作為流體，可以穿透竹籃子，以至於“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但是卻無法穿透玻璃杯，這背後，只不過是水分子的空間尺度，遠小於竹籃子篾條之間縫隙的空間尺度，但遠大於玻璃原子之間縫隙的空間尺度。道體就不同了，它是自然界之中最小的客觀實體，可以輕鬆穿過其他任何事物之間的縫隙，即便是原子之間的縫隙，因為原子核和電子之間的距離，是原子核的數千倍，基本上都是虛空。理解了這一點，也就明白，自然界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礙道體的自由流動，也就“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
“淵呵，似萬物之宗”，是說，它淵藏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之宗祖。“淵”字的甲骨文，象一個大水潭，金文以後加水字旁，本義是深潭或有旋渦的水，引申為深遠。“宗”字本義是祭祀祖先的廟堂，引申為祖宗、宗祖。在這裡，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其大無外，包藏著天地萬物，而又邃密深遠，莫知其極，看起來天地萬物都生於其中，故而是天地萬物的宗祖。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說，道體彌散在宇空之中，從外在形態上看，沒有尖銳之稜角，也並不紛繁複雜，沒有耀眼的光芒，就如同塵土一樣樸質無華。所謂“挫其銳”，是說，沒有尖銳之稜角，以影射人，沒有強盛的爭心；所謂“解其紛”，是說，並不紛繁複雜，以影射人，沒有交熾的慾望；所謂“和其光”，是說，沒有耀眼的光芒，以影射人，善於含藏內斂；所謂“同其塵”，是說，就如同塵土一樣樸質無華，以影射人，混同於塵世普通民眾之中。這樣，便是真正的含藏內斂，也就沒有災咎。
“湛呵，似或存”，是說，道體彌散在自然之中，湛然通透，若存若無。“湛”字，從水，表示浸入水中；從甚，表示程度深，也就是完全浸沒在其中。故而，湛者，完全浸潤其中，和諧乃至同一，以影射人，混同在天地萬物之中，故而別人無法從環境中分辨出來，是為大隱。作為道家四聖之一的莊子，境界高遠，世人莫測其極，大隱於世，不過是一個漆園吏，正可謂“湛然似或存”。
“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是說，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姑且用它來指代，天地產生之前的樣子。“子”的本義是嬰兒，“不知其誰之子”，也就是不知道道是如何產生的。“帝”，是“禘”的本字，本義是古代一種隆重的祭祀儀式，用於祭祀上天或者宗廟，後來假借為帝王的“帝”，在這裡指上天或者天帝，也就是天地（地球是天上的一粒微塵，從屬於廣義的天），故而“象地之先”，是指表徵天地誕生（剖判）之前的樣子。也就是說，天地誕生之前，宇宙空間中彌散著道體及其聚合物，並不斷演化為天地萬物。這一演化過程，稱為自然。
孔子是老子的弟子之一，曾多次向老子問禮、問道。老子曾經告誡孔子說，“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身。”這段話，便是本章很好的註解，以下試解之。“良賈深藏若虛”，便是良賈“淵呵似萬物之宗”，先次後佳，貨出不窮也；“君子盛德，容貌若愚”，便是君子之德“湛呵似若存”，深隱其德，不招災咎也。“挫其銳”，便是“去驕氣”；“解其紛”，便是“去多欲”；“和其光”，便是“去態色”；“同其塵”，便是“去淫志”。
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卻看起來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它淵深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的宗祖。它沒有尖銳之稜角，也沒有紛繁蕪雜的外形，沒有耀眼的光芒，而是混同於塵土之中。它湛然通透，若有若無。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權且用它，來表徵天地萬物產生之前的樣子。
【原文】（楚簡本）
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
淵呵，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
和其光，同其塵。
湛呵，似或存。
吾不知其誰之子也，象帝之先。
【譯文】
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作用起來，卻似乎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
它淵藏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之宗祖。
它沒有尖銳之稜角，也沒有紛繁複雜之外形，沒有耀眼的光芒，而是混同於埃土之中。
它湛然通透，若存若無。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姑且用它來表徵，天地產生之前宇宙的樣子。
【淺釋】
本章闡述道體之性狀。
“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沖虛激盪，作用起來，卻好像無法充滿空間，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容器。究其原因，要從道體本身說起。道體作為自然的本原，是組成天地萬物的元組分，極其微細，不可細分。從空間尺度來講，道體其小無內，沒有什麼比它更小的了；從空間分佈來說，道體其大無外，彌散在整個宇宙空間之中，包藏著天地萬物（天地萬物皆為道體聚散之暫態平衡）。
所謂“道衝”，是說，道體沖虛激盪。為什麼呢？因為道體是宇空之中自由的流體，其自由度遠勝於空氣和水，類似於空穴來風，大海揚波。所謂“而用之或不盈”，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作用起來，卻似乎無法充滿空間，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容器。究其原因，要從道體本身的兩大特性說起，這兩大特性，也就是其小無內、其大無外。所謂“其小無內”，是說，自然界之中，沒有什麼比道體更小的了，既然是這樣，道體自然可以穿透任何其他事物，正如水分子可以穿透竹籃子的縫隙一樣，故而“用之又弗盈也”。這裡我們做個類比，上善若水，是說，水之道，近於自然之道。水分子作為流體，可以穿透竹籃子，以至於“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但是卻無法穿透玻璃杯，這背後，只不過是水分子的空間尺度，遠小於竹籃子篾條之間縫隙的空間尺度，但遠大於玻璃原子之間縫隙的空間尺度。道體就不同了，它是自然界之中最小的客觀實體，可以輕鬆穿過其他任何事物之間的縫隙，即便是原子之間的縫隙，因為原子核和電子之間的距離，是原子核的數千倍，基本上都是虛空。理解了這一點，也就明白，自然界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礙道體的自由流動，也就“道衝，而用之又弗盈也”。
“淵呵，似萬物之宗”，是說，它淵藏邃遠，好像是天地萬物之宗祖。“淵”字的甲骨文，象一個大水潭，金文以後加水字旁，本義是深潭或有旋渦的水，引申為深遠。“宗”字本義是祭祀祖先的廟堂，引申為祖宗、宗祖。在這裡，是說，道體彌散在宇宙空間之中，其大無外，包藏著天地萬物，而又邃密深遠，莫知其極，看起來天地萬物都生於其中，故而是天地萬物的宗祖。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說，道體彌散在宇空之中，從外在形態上看，沒有尖銳之稜角，也並不紛繁複雜，沒有耀眼的光芒，就如同塵土一樣樸質無華。所謂“挫其銳”，是說，沒有尖銳之稜角，以影射人，沒有強盛的爭心；所謂“解其紛”，是說，並不紛繁複雜，以影射人，沒有交熾的慾望；所謂“和其光”，是說，沒有耀眼的光芒，以影射人，善於含藏內斂；所謂“同其塵”，是說，就如同塵土一樣樸質無華，以影射人，混同於塵世普通民眾之中。這樣，便是真正的含藏內斂，也就沒有災咎。
“湛呵，似或存”，是說，道體彌散在自然之中，湛然通透，若存若無。“湛”字，從水，表示浸入水中；從甚，表示程度深，也就是完全浸沒在其中。故而，湛者，完全浸潤其中，和諧乃至同一，以影射人，混同在天地萬物之中，故而別人無法從環境中分辨出來，是為大隱。作為道家四聖之一的莊子，境界高遠，世人莫測其極，大隱於世，不過是一個漆園吏，正可謂“湛然似或存”。
“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是說，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姑且用它來指代，天地產生之前的樣子。“子”的本義是嬰兒，“不知其誰之子”，也就是不知道道是如何產生的。“帝”，是“禘”的本字，本義是古代一種隆重的祭祀儀式，用於祭祀上天或者宗廟，後來假借為帝王的“帝”，在這裡指上天或者天帝，也就是天地（地球是天上的一粒微塵，從屬於廣義的天），故而“象地之先”，是指表徵天地誕生（剖判）之前的樣子。也就是說，天地誕生之前，宇宙空間中彌散著道體及其聚合物，並不斷演化為天地萬物。這一演化過程，稱為自然。
孔子是老子的弟子之一，曾多次向老子問禮、問道。老子曾經告誡孔子說，“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身。”這段話，便是本章很好的註解，以下試解之。“良賈深藏若虛”，便是良賈“淵呵似萬物之宗”，先次後佳，貨出不窮也；“君子盛德，容貌若愚”，便是君子之德“湛呵似若存”，深隱其德，不招災咎也。“挫其銳”，便是“去驕氣”；“解其紛”，便是“去多欲”；“和其光”，便是“去態色”；“同其塵”，便是“去淫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