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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南伯陽

    喝唐宋茶是怎樣的體驗?

    從出土的茶器茶具和史料來看,唐宋喝茶完全不同。唐代的茶叫煎茶,即煮茶喝。宋代的茶叫點茶,其實說的只是宋代多種多樣喝茶的一種高階形式。

    唐代的茶,一統天下都類似今天說的綠茶,製茶工藝相對初級。唐代喝茶,主要茶具茶壺,壺嘴粗且短,不同於宋代茶壺細長嘴。唐代所謂煎茶,即像煎藥一般,主要是煮,煮茶喝茶湯。

    陸羽《茶經》對今人體驗唐茶會有啟示。《茶經》記載,唐代煎茶要放各種香料,包括鹽巴等,多的時候放十幾種香料,與茶葉一起煮水喝湯。這樣的茶湯,味道只能鹹鹹的,與其說是喝茶湯,不如說是喝菜湯更明白。所以,過去說吃茶,不說喝茶。

    宋代的茶,有多種種植製作方法。例如最高境界一種,採摘前半個多月,茶樹要遮陽,即用東西覆蓋住茶樹表面茶葉,避免Sunny直射。據說這麼遮陽生長的茶味更鮮美。這種講究的種植法,日本最好的宇治茶,至今仍然保留。

    從史料看,中國茶葉種植、加工、品飲,包括所用的茶器茶具等,到宋代已經非常成熟,甚至今天有的工藝,宋茶都已經出現。明代普及的散茶,今天市場熱點緊壓茶,宋代著名的古建茶龍團鳳餅,就是緊壓茶最高階形式。普通民眾喝的口糧茶即散茶。

    宋代喝茶因人而異,非常講究,跟今天有名的功夫茶相比,可謂有過之無不及。以點茶和鬥茶來說,宋茶用的茶壺,壺嘴特別細長,明顯的作用是比較方便控制水流注水。從宋代這種茶壺身上可以感覺到四川茶樓長嘴壺的影子。

    宋代的這種茶壺是為鬥茶準備。古人記載宋代喝茶的詩文,多推崇宋代鬥茶,推崇宋代點茶,推崇宋代的茶百戲——宋人喝茶已經有生活茶、娛樂茶和社交茶之分。不似我們今天簡單化一鍋煮。

    鼎鼎有名的宋代點茶,其實只是宋茶的一種高階形式。點茶最高級別是文人鬥茶遊戲,決定勝負關鍵是茶百戲,是對比茶湯形成圖紋多少手上功夫。宋代把茶末調成糊狀,注水筅攪形成粥面,再用長嘴壺點化出圖紋。形象一點說像今天咖啡拉花那樣,在茶湯上一氣呵成做出圖案。

    宋茶的喝茶形式多樣化,因人而異。有文人雅士茶百戲,有禪僧佛寺茶會;一般民眾有散茶,達官貴人有團茶。唐末皇宮出現的黃金茶具,宋代不足為奇。日本禪僧悟出了日本茶道即禪茶一味。

    宋代的茶最風光是興盛大雅大俗的建茶建盞——宋代出現一種特別的茶叫建茶,孕生出一種特別的瓷器叫建盞。建盞因建茶生、因建茶死,世上絕無僅有。宋代還有的徑山茶會、九種社交茶會等形式也已失傳。

    今天製茶相比古老的傳統工藝,其實只是裝置上的進步。吃喝拉撒這些人類生存本能需求,是世世代代進化的,不是一朝一夕可為的。以最為普及的綠茶說,工藝發展至今並沒有本質改變,主要還是曬青茶——蒸青茶——炒青茶——烘青茶。古人純手工操作的緊壓、炙烤等工序,現在有機制替代,其他並無實質進步。

    吃茶喝茶,根本在茶湯茶味。陸羽在《茶經》已經指明茶味變化方向,少增添香料多保留原味。概括說,中國茶葉從唐茶到宋茶,已經完成了由吃茶(菜)湯到喝茶湯,即完成了茶葉由食品食物到純粹飲料的過程,也就是從原味到有滋有味,保留原味又有香氣滋味。一句話,今天茶葉有的滋味,理論上宋茶都有。

    唐宋茶的體驗這個話題,其實是該請古人作答。古人回答不了,今人非古人,無處真實體驗,只能依據古人留下的文字和實物胡亂推測。姑妄言之,姑妄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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