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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使用者304326749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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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輝輝愛梅西
《麥田上的烏鴉》,在完成這幅作品後不久,那個天才的畫家,死於意外的槍傷。那沸騰的黃色,魔幻的黑色,狂躁的藍黑,就成了梵高對世界最深刻,也是最後的告白,更是他構築自己心靈淨土失敗的遺書。
在寫給弟弟的信中,梵高說到,“回到那裡,我就開始工作。畫筆差點從我手中掉落。我深知我想再畫,也能夠再畫三幅大畫。他們是不安天空下一片巨大的麥田,我在試圖表達悲哀和極端孤獨時並沒有遇到困難。”
但他接著說,“我希望,你不久就能看到它……這些畫將會告訴你我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東西,以及我所發現的,一個人在鄉下會有多麼健康和有力。”
一個表達不安、悲哀和極端孤獨的巨大場景,又是怎麼樣能成為梵高說的“健康和有力”呢?
回到《麥田上的烏鴉》,這是一幅令人無法安寧的場景,三條岔路從視覺的焦點分散開,但似乎又都無法到達那個漫長的地平線,它們似乎消失在麥田裡,取而代之的是四散而飛的純黑烏鴉。
烏鴉的背景,是一種充滿了邪惡氣息的天空,將整個視覺打散,空間彷彿失去了焦點,一切朝著觀眾撲面而來。與狂暴的筆法和細碎的區域性正好相反,整個空間擁有無與倫比的幅度與簡潔,就像是一個宇宙,覆蓋在金黃色的麥田之上,以最大飽和度的深藍色呈現。
在看似雜亂的筆觸之下,隱藏著一種強烈控制的秩序。這種明顯的對比,好似梵高在信中所說的“不安、悲哀和孤獨”與“健康和有力”的矛盾衝突。此時梵高的精神,也正陷於這種衝突的鬥爭之下,一種幾近瘋狂的邊緣,和對自我意識的掌控渴望。
無論大自然中的要素看起來多麼安寧、有序,梵高的創作過程中都會變成不安靜,充滿了暴風驟雨般的激烈。而這些狂暴的情感,對他來說,似乎並不存在於已經完成的作品中,即便當他已經意識到它存在於風景之中的時候。
從梵高的書信中能看出,他關於《麥田上的烏鴉》的種種矛盾解釋,並不是一種混淆。事實上,這揭示了梵高一種習以為常的創作模式。當他繪製某種激動或憂鬱的題材,某種令他高度亢奮的作品時,他就會感覺到壓力完全疏解了。最後,他體驗到了安寧、靜謐和健康。他的畫成了真正的淨化,在經歷了情感的暴風驟雨後,最後降臨的總是一種秩序和安詳的感覺。
“我像火車頭一樣奔向我的畫。”他這樣寫道,當他感到疾病正向他襲來的時候,他說他的藝術是“我的疾病的避雷針”。就像被生活惹得煩躁的人,寄希望大吵一架來發洩胸中積鬱一樣,梵高只不過找到了一種他熟悉且擅長的方式,讓繪畫成為他情緒的出口。一種強迫症般的描摹,加上瘋狂的情緒彌散,在繪畫最終完成的那一刻,梵高獲得瞭如向上帝禱告後的寧靜,一切歸於正常。
所以這也就能解釋了,雖然《麥田上的烏鴉》令人心生恐怖,但它依舊有一些那種看起來童話般的《星夜》的情致。在深沉的劇烈動盪的天空中,暴風驟雨般的筆法以及地平線上空的綠色的圓斑,就像星夜中生機勃勃的星雲。
梵高是一個天生的繪畫者,他並不是在追求某種技法,某種創新,而是透過作品抑制他那無法控制的思緒,讓自己狂躁的生命力,蔓延到畫中。在對抗著某種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敵人時——顯然這個敵人並不是貧困和苦難等——他只有拿起畫筆,這個唯一的武器,他真正的苦難源自於他那不受控制的大腦和一息尚存的理智。
梵高的作品比人類歷史上其他藝術家的繪畫都能夠激發人們對於一個抽象概念的反應——生命力,無論是靜謐的星空,還是絢爛的向日葵,抑或是陰鬱的烏鴉,梵高作品中那種人內心當中的鬥爭,以一種非語言的方式,最直觀的呈現在所有觀眾面前。
可以說,繪畫淨化著梵高的心靈,也在同時耗散著他的生命力。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分走了一些他那無法掌控的生命力中的一部分。但在某一個方面來看,梵高也是幸運的,他找到了一個適合他自己的表達方式,在理性、邏輯的語言之外,他開闢了一個新的生命戰場。
在那裡他無需爭論,也不用思索,筆觸所達的地方,就是他的訴說,他的宣洩。他的生命的故事,也許在傳記中,但他內心的聲音,都寄存於作品裡,至今仍迴響在我們的耳邊。
回覆列表
梵高在給他兄弟的一封信中附上了這幅小幅畫。基於此,這幅畫的創作日期算是在1884年。與此同時,有跡象表明這幅畫還經過二度創作。兩年後,1886年的那一版色彩更明亮。那一年,梵高在巴黎,在印象派的影響下,他使用較淺的顏色進行了二度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