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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qiao芸苒

    又是一個花開的季節,而這個花季一定是屬於賀蘭山下的向日葵。


    我站在渠壩上遠遠地望著那幾縷疏淡的白雲靜靜地在藍天上劃過,偉岸奇崛的賀蘭山也清晰可見,尤其是那著名的人面峰似乎就在我的眼前。山下則是一條條的綠色高大挺拔的林帶,鬱鬱蔥蔥的樹木將廣袤的原野分割成了標準的條田,林帶內綠色的稻浪隨風起舞,近乎一人多高油光碧綠的玉米則露出了嫩嫩淺黃色蓬鬆的花穗。


    然而最為靚麗的則是大田地裡的葵花了,在碩大綠色心形葉片的映襯下,碩大的花盤展現著世間最燦爛的笑容。一片金黃色的花海在風中湧動,花影輕移格外的嬌豔靚麗。一隻只蜜蜂在花海間辛勤的穿梭著,幾隻小粉蝶扇動著笨拙的翅膀圍繞著花盤翩翩起舞,綠蔭深處則傳來鳥兒啾啾的鳴叫聲。金色的花海,綠色的條條農田,縱橫交錯的乾渠斗渠,呈現出一副溫馨的田園畫卷,一副豐收在望的景象。


    自打一九七九年返回北京後幾十年來未曾再見過向日葵,一株向日葵也沒見過,對於我來說則是一個莫大的遺憾,因為看慣了十幾年葵花那明豔溫馨的花盤,真的想忘掉它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記得在兵團時每到夏季就會看到盛開的葵花,隨著山風掠過那一望無際的花海,悅目靚麗的花盤在風中左右搖曳,還可以聽到葵花葉那嘩嘩的聲響,那是一種振聾發聵攝人心魄的聲響。


    每每思之心中總會搖漾起葵花那燦爛歡悅的婆娑倩影,也總有一種魂牽夢縈般的眷戀。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中,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了我們稚嫩的足跡,播灑著我們的熱血與生命。最令我難忘的還有十幾位長眠於此的戰友,她們的生命永遠的定格在青春的歲月中。對與那一段人生的歲月,我不知是恨還是愛,這份複雜的心情用一位兵團老戰友的詩句來形容最為合適“重足垂淚別暖泉,誓死不在過陰山。誰知竟有相思夢,夢裡回回到暖泉。”


    在兵團的土地上有四朵花,一是春天開放的沙棗花,二是夏日裡開放的葵花,三是秋日裡野塘中的蘆花,四就是嚴冬中的雪花了。毋庸置疑沙棗花以濃烈的香氣取勝,葵花則是以花色豔麗碩大而著稱,那蓬鬆如雪隨風散漫的蘆花則給爽朗的秋天增添了幾許嫵媚,賀蘭山下廣袤的原野上那飄飄灑灑的雪花則令人有了豪放的詩意。


    在兵團時每年我不會放棄那一年一度的花季,每當向日葵盛開之時閒暇之時我常常會去看的,不為別的就是喜歡花開之時那濃豔的色彩,一種令人感動的色彩。雖然它的花期並不太長,但葵花那濃豔花色,波瀾壯闊的花海則令我心醉不已。我只是靜靜地坐在水渠背上的柳蔭下嗅吸著泥土青草的芬芳,聽著渠水汩汩歡快的聲響,看著那咫尺之外的色彩濃豔的葵花,花影婆娑中幾乎忘記了一天的勞累。


    落日餘暉中的向日葵完全籠罩在瑰麗的霞雲中,花韻嫣然的在霞光豔影裡漫舞,隨著太陽落山光線變暗,在最後一抹夕陽中葵花迸發出了最瑰麗的色彩。我喜歡那靚麗的金黃色,喜歡葵花那燦爛的歡笑,愜意的傾聽輕風中葵花葉溫柔嘩嘩的聲響,同時也感受到清風拂面帶來的暢悅,夾雜著泥土野草溼潤的淡淡清香。


    我望著條田裡盛開的葵花,那爭豔怒綻的花盤,明亮絢麗的色彩,一切都沐浴在夕陽的晚霞中,明豔而奔放,靚麗而溫馨,盡情地揮灑著花韻的華美樂章。我沉醉在花韻的暢想裡,在夕陽的靜美中望著悠然的葵花,張張燦爛歡笑的臉龐充滿寧靜與美麗歡悅而悠然。我只是靜靜地看,呆呆的看著,只想把那片落日餘暉中的金色影像永遠收藏在心中,永遠地記住那些天真爛漫的笑臉。


    記得在北京居住的小院裡也曾經種過葵花,一般都是在清明後下種子。葵花,在小學課文中的寫法是“向日葵”北京人俗稱為:“望日蓮”當時只是覺得葵花植株很高,綠色粗大的莖杆與碩大綠色心形的葉子,莖稈和葉子表面都有白色毛茸茸地小刺,摸起來硬硬的有些扎手。向日葵花朵的樣子也很奇特,碩大的花盤上佈滿了密密的黃色的小花朵中間則深褐色,花蕊像網格形狀排列有序,薄薄的條形花瓣則圍繞在花盤周圍在風中輕輕地抖動,就像女人頭上圍著豔麗的絲巾,更像是天上溫絢的太陽,為此,有的人稱其為:太陽花,朝陽花。


    世界上的花草有幾萬個品種,可謂是花型繁雜花色各異,無論是秀麗淡雅的茉莉、幽香襲人的梔子、嫣紅疊翠的石榴花、清幽化碧水的荷花、仰或是冷豔清奇的菊花、暗香縹緲的桂花,都不如夏日裡盛開的葵花。向日葵的花盤高高聳起俯瞰群花,更有那花團錦簇般的濃豔,疊翠掩映間的靚麗,在獵獵地清風中展現著特有的嫻靜和婉約。


    我不知道葵花屬於那個綱目,屬於那個種類,但這都無關緊要。葵花和我相伴了十幾年也成為了我難以忘懷的花友,因為我喜歡葵花的濃豔大氣,喜歡那種悅目的靚麗,喜歡燦爛的金黃色。更喜歡這句詩文:“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此詩是對葵花風骨最好的讚頌,此刻我想到了葵花的花語:沉默的愛。


    向日葵開花了,成片的綻放了,那一望無際的絢麗的色彩在層層疊疊的綠影中花韻嫣然、明幟奔放。向日葵,Sunny般的色彩,Sunny般的靚麗,Sunny般的燦爛,Sunny般的溫馨,Sunny般的微笑,向日葵,在微微地輕風中盪漾起花的霓裳,燦爛若雲錦般的花韻幻化為一幅美麗的畫卷,在藍天白雲間靜靜地流淌。。。。。。


    在向日葵輕輕地搖曳中,我的思緒也回到了五十年前,透過搖曳的花影中我似乎看到了荒漠中那青春的足跡,看到了漫天的風沙中戰友們挺起胸膛挽臂同行的身影,也聽到挖溝會戰中青春的歌聲與歡笑,無論是賀蘭山深處採礦隆隆的炮聲,還是康拜因收割小麥時震耳的聲響、都在我耳邊迴盪。春風夏暑,冬雪秋霜,悲與壯、情與思、苦與累、血與火,生與死,希望與破滅,所有的知青都走過這條人生最艱辛的路。


    知青,共和國的第一代人,平淡而不平凡的一代人,也是一群頂天立地的人,他們把自己全部的青春歲月奉獻給了祖國母親。在艱辛中他們收穫的則是堅毅、果敢、勤勞與善良,這一切早已銘記心頭,融入到我們血液中,也成為了終身受用不盡的財富。如此的人生就像那盛開的葵花,綻放出來的是永遠的美麗,永遠的燦然歡笑。


    葵花,每年都會開,這片土地上的葵花也會永遠的開下去。我之所以喜歡葵花,因為那片土地上的葵花與眾不同,絢麗的花影中有我們青春的歲月,有我們青春的足跡,更有我們的鮮血和生命。那種瑰麗的畫面很多年後我都不會忘記,多年後我們這一代人可能都不在了,但大田裡的葵花依然會開下去,依然是花韻嫣然Sunny燦爛,依然是明豔奔放馨香散漫。如果有來生我依然會聞香而來,靜靜地站在渠背上的柳蔭下欣賞那美麗的倩影,心兒也會融化在彌天花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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