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萬五千里長徵是載入中華民族史冊的史詩性行動,在這場艱苦卓絕的戰略大轉移中,我軍湧現出許多的優秀將領,他們有的衝鋒在前,有的運籌帷幄,還有的在半路上犧牲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紅四團團長黃開湘就是這樣一位生前鼎鼎大名,犧牲後卻不為人知的英雄。
一、投身革命
黃開湘1901年出生於江西弋陽縣的一個農民家庭,早年當過木匠,1926年國民大革命時期,著名的革命家方誌敏奉命回到自己的家鄉弋陽縣宣傳革命思想,組織農會,恰巧黃開湘是方誌敏的遠房堂弟,有了這層關係,黃開湘就時常以木匠身份掩護方誌敏和其他人從事革命工作。
由於黃開湘的出色表現,方誌敏決定介紹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黃開湘就與方誌敏等同志初步建立起了贛東北革命根據地,黃開湘還擔任了上饒縣蘇維埃政府主席。
經過幾年的艱苦奮戰,黃開湘在方誌敏率領的紅十軍中先後擔任了警衛團長、團政委等職務,1933年他來到了中央革命根據地,擔任了師政委的職務,由此成為了紅軍的高階幹部。
◆黃開湘唯一的畫像。
二、長征路上
由於“左”傾錯誤路線的影響,1934年10月中央紅軍被迫撤出根據地,開始了艱苦卓絕的二萬五千里長徵。
黃開湘此前在紅軍總供給部擔任政委期間,和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產生矛盾,經過他的再三請求,組織上將他調到了紅一軍團第一師擔任政委,血戰湘江後部隊損失慘重,黃開湘就去了二師四團與年輕的政委楊成武搭檔。
◆紅軍時代的楊成武。
在長征路上,黃開湘和楊成武率領紅四團打了許多著名的戰鬥,其中最著名的是飛奪瀘定橋。
1935年5月25日,中央紅軍主力到達大渡河附近,這裡的主要道路都已經被敵軍封鎖了,我軍只能找別的路。
經過仔細斟酌考慮,中央決定讓紅四團作為全軍的開路先鋒,佔領瀘定橋,為全軍北上開啟通道。
可是紅四團當時正在安順場,距離瀘定橋還有320里路,在兩天時間內趕到,實在是不小的挑戰。
◆紅四團出發地:安順場。
5月27日清晨,紅四團從安順場出發,全團官兵疾馳在羊腸小道上,左邊是高聳入雲的峭壁陡崖,右邊是洶湧奔騰的大渡河,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然後被河水沖走,紅四團一邊行軍一邊和敵人的小部隊交戰,打打走走,到天黑時分他們在距離安順場40公里的地方停下來宿營,準備明天清晨繼續前進。
第二天清晨,紅四團官兵沒走出幾公里,就接到了騎兵通訊員送來的信件,那是軍團長林彪的親筆信:
軍委來電限左路軍於明天奪取瀘定橋。你們要用最高速度的行軍力和堅決機動的手段,去完成這一光榮偉大的任務,你們是火線上的英雄,紅軍中的模範,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此一任務。
我們準備祝賀你們勝利!
信上要求四團於明天奪取瀘定橋,比原定計劃提前了整整一天,這這就是說,紅四團全體官兵要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走完240裡山路!
這樣的任務,讓黃開湘和楊成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紅四團必須無條件地接受這個任務並完成他。
來不及動員部隊了,黃開湘命令各連、排的黨支部和黨小組一邊跑一邊做思想動員,給戰士們鼓勁,告訴戰士們:我們在跑,敵人也在跑,如果敵人在我們前面到達了瀘定橋,那三萬紅軍就非常危險了,咱們紅四團是全軍的尖刀,尖刀什麼時候都不能捲了刃!
紅四團的官兵們就這樣一路跑,一路動員,還時不時打擊小股敵人,在大山上的羊腸小道賓士著,書寫著人類戰爭史上的奇蹟。
◆通往瀘定橋的必經之路——二郎山大渡河。
到這一天的傍晚七點,紅四團距離瀘定橋還有60公里,黃開湘和楊成武商量:不能休息,必須連夜趕往瀘定橋,一定要在天亮前到達指定地點,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
稍作歇息,紅四團全體指戰員就趁著夜色出發了。
大雨滂沱,山路泥濘,全團官兵從清晨跑到夜晚,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吃飯了,所有人的體力都已經透支,但大家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完成任務!一定要在敵人到達之前佔領瀘定橋!
突然,官兵們看到對岸點起了火把——那是川軍的部隊,他們也在向瀘定橋進發。
黃開湘和楊成武商量:山路太黑,點火把走得快一些,而且敵人能點火把,我們為什麼不能?如果敵軍一旦問話,就讓我們隊伍裡的川軍俘虜兵出來應付。
接著,紅四團這邊點起了火把,拋掉了大部分重武器,又走了一會兒碰上了川軍的一個營長,營長以為我們是自己人,就讓號兵吹號告訴我們:要準備宿營了。
紅四團的官兵們得知敵人“到點下班”的訊息,都非常興奮,加快了腳步,在黑暗的山路上繼續前進,連火把被暴雨澆滅都沒有察覺到……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軍,紅四團終於在29日清晨抵達了瀘定橋邊,但他們沒有休息,而是立刻投入了戰鬥中,此時新的挑戰又在眼前——敵人將瀘定橋上的木板全都抽走了,只留下了13根碗口粗細的鐵索,在對岸,敵人則佈置了堅固的碉堡,裡面機槍、小炮一應俱全。
敵人憑藉火力和地理優勢十分囂張,對著剛剛到達的紅軍官兵喊話:有種你們就飛過來吧!
雙方對峙到中午,黃開湘和楊成武商議:選出22名戰士組成突擊隊,由二連長廖大珠帶隊奪取瀘定橋,團政委楊成武率領後續部隊鋪設木板,黃開湘率領第二梯隊一邊指揮一邊跟進。
一聲號響,總攻開始,廖大珠連長帶著戰士們冒著敵人密集的射擊緩緩前進,楊成武和黃開湘指揮大部隊在後面進行火力支援。
突擊隊前進到江心的時候,幾名戰士犧牲了,但剩下的18位勇士沒有一個人退縮,大家冒著敵人的機槍和炮火往前移動,還時不時向敵人還擊。
◆油畫《飛奪瀘定橋》。
固守橋頭堡的敵人被我軍勇士們的氣概震住了,但他們不甘心失敗,於是就在橋頭放起了火,想以此來阻止紅軍勇士們前進。
黃開湘在後面看的十分焦急,他大喊一聲:同志們!這是最後的關頭!不要怕火!衝過去!衝呀!敵人垮了!衝呀!
這一聲喊得渡橋勇士們熱血沸騰,突擊隊長廖大珠高喊:同志們,跟我衝啊!
突擊隊的勇士們衝進橋頭堡消滅了所有敵人,黃開湘和楊成武率領的大部隊沒有停留,繼續前進,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拿下了瀘定縣城,為中央紅軍的大部隊北上開闢了一條通道。
四天後,中革軍委向全軍通報了紅四團飛奪瀘定橋的勝利,並授予紅四團“開路先鋒”獎旗一幅,黃開湘、楊成武以及飛奪瀘定橋的勇士們,每人得到了一件列寧服、一支鋼筆、一個筆記本、一隻搪瓷水杯和一雙筷子。
這是物質匱乏的紅軍在長征途中所能夠給予戰士們的最高物質獎勵了。
此後,黃開湘又率領紅四團走過千里草地,突破天險臘子口,最終到達了陝北,與其他幾支長征的部隊匯合了。
眼看長征就要勝利了,卻出了意外——黃開湘因為感染傷寒病倒了,誰也沒料到,這一病他就再也沒有起來……
長眠陝北
黃開湘生前留下的資料非常少,關於他去世的具體過程和原因,只能從楊成武的回憶錄中找到相關的說明。
上世紀八十年代,楊成武將軍在自己的回憶錄中說:
“聽完毛主席的總結後,我感覺渾身發冷,沒有參加會餐,回去的路上又淋了一場大雨,一頭躺在熱炕上,一冷一熱,便得了傷寒病。黃開湘同志參加完會餐回來,第二天也病了,病勢比我還兇猛,他要到衛生部去住院,我抱病到門口送他,叮囑他好好養病。”
楊成武最後說: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別,竟成了我們這一對四渡赤水以來朝夕與共的老戰友之間的訣別!
楊成武后來說,長期艱苦行軍,又吃了些帶油水的東西,加上騎馬跑了幾十裡地出了一身汗,又淋了一身雨,就得了風寒。
楊成武是1914年出生的,比黃開湘小13歲,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幾天後他的身體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衛生隊的李智廣同志給他降溫、喂藥,照顧了他好幾天,但這一天李智廣給他帶來了一個噩耗:黃開湘同志去世了!
此時已是11月上旬了,陝北的天氣已經非常冷了,楊成武不顧身體虛弱,從病床上爬起來要騎馬去看黃開湘最後一眼,他不敢相信,與自己相處了近一年的好搭檔、好同志,就這麼被傷寒病奪取了生命?前幾天他們還一起在油燈下探討革命形勢、暢想未來呢,怎麼才幾天時間,就天人永隔了呢?
楊成武縱馬狂奔,趕到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告知他:黃開湘同志已經去世,遺體已經被埋葬了。
楊成武和其他幾個人來到黃開湘的墓前,默默流著淚,這時候有一個同志說:黃開湘團長發高燒四十度,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舉槍自盡了。
楊成武立馬反駁:怎麼可以讓他摸到手槍!這簡直是胡鬧!
情緒安定下來後,楊成武默默地站立在風雪中,回憶起自己與黃開湘相處的十一個月:四渡赤水出奇兵、22勇士飛奪瀘定橋、互相攙扶走過千里草地、臘子口戰鬥天降神兵……
那麼多艱難險阻都挺過來了,怎麼勝利到達陝北了,人卻走了呢?
◆電影《勇士》中的黃開湘(李東學飾)。
黃開湘的兩件遺物被楊成武收了起來,那塊懷錶後來被贈送給了左權將軍,陪他走完了壯烈的一生,而那隻轉輪手槍,則留給了紅四團的指戰員們,楊成武在調離紅四團的時候還特地囑咐指戰員們:要學習黃開湘同志英勇殺敵的革命品質!
多年以後,經過楊成武將軍的關懷和多方查證,證實了黃開湘同志並不是自盡,試想一下,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人,拿起手槍,將子彈上膛,然後隔著枕頭開槍自盡,這可能嗎?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昏迷中的黃開湘團長摸到了手槍,不慎走火,造成了意外事故。
一位身經百戰的紅軍團長、戰鬥英雄,立下赫赫戰功的人民功臣,居然因為這樣一次意外的事故失去了生命,倘若他沒有死,而是在以後的戰爭中繼續發揮才能,結局怎樣就未可知了,可惜的是歷史不能假設,黃開湘團長的離世,不得不說是歷史的遺憾。
二萬五千里長徵是載入中華民族史冊的史詩性行動,在這場艱苦卓絕的戰略大轉移中,我軍湧現出許多的優秀將領,他們有的衝鋒在前,有的運籌帷幄,還有的在半路上犧牲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紅四團團長黃開湘就是這樣一位生前鼎鼎大名,犧牲後卻不為人知的英雄。
一、投身革命
黃開湘1901年出生於江西弋陽縣的一個農民家庭,早年當過木匠,1926年國民大革命時期,著名的革命家方誌敏奉命回到自己的家鄉弋陽縣宣傳革命思想,組織農會,恰巧黃開湘是方誌敏的遠房堂弟,有了這層關係,黃開湘就時常以木匠身份掩護方誌敏和其他人從事革命工作。
由於黃開湘的出色表現,方誌敏決定介紹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黃開湘就與方誌敏等同志初步建立起了贛東北革命根據地,黃開湘還擔任了上饒縣蘇維埃政府主席。
經過幾年的艱苦奮戰,黃開湘在方誌敏率領的紅十軍中先後擔任了警衛團長、團政委等職務,1933年他來到了中央革命根據地,擔任了師政委的職務,由此成為了紅軍的高階幹部。
◆黃開湘唯一的畫像。
二、長征路上
由於“左”傾錯誤路線的影響,1934年10月中央紅軍被迫撤出根據地,開始了艱苦卓絕的二萬五千里長徵。
黃開湘此前在紅軍總供給部擔任政委期間,和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產生矛盾,經過他的再三請求,組織上將他調到了紅一軍團第一師擔任政委,血戰湘江後部隊損失慘重,黃開湘就去了二師四團與年輕的政委楊成武搭檔。
◆紅軍時代的楊成武。
在長征路上,黃開湘和楊成武率領紅四團打了許多著名的戰鬥,其中最著名的是飛奪瀘定橋。
1935年5月25日,中央紅軍主力到達大渡河附近,這裡的主要道路都已經被敵軍封鎖了,我軍只能找別的路。
經過仔細斟酌考慮,中央決定讓紅四團作為全軍的開路先鋒,佔領瀘定橋,為全軍北上開啟通道。
可是紅四團當時正在安順場,距離瀘定橋還有320里路,在兩天時間內趕到,實在是不小的挑戰。
◆紅四團出發地:安順場。
5月27日清晨,紅四團從安順場出發,全團官兵疾馳在羊腸小道上,左邊是高聳入雲的峭壁陡崖,右邊是洶湧奔騰的大渡河,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然後被河水沖走,紅四團一邊行軍一邊和敵人的小部隊交戰,打打走走,到天黑時分他們在距離安順場40公里的地方停下來宿營,準備明天清晨繼續前進。
第二天清晨,紅四團官兵沒走出幾公里,就接到了騎兵通訊員送來的信件,那是軍團長林彪的親筆信:
軍委來電限左路軍於明天奪取瀘定橋。你們要用最高速度的行軍力和堅決機動的手段,去完成這一光榮偉大的任務,你們是火線上的英雄,紅軍中的模範,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此一任務。
我們準備祝賀你們勝利!
信上要求四團於明天奪取瀘定橋,比原定計劃提前了整整一天,這這就是說,紅四團全體官兵要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走完240裡山路!
這樣的任務,讓黃開湘和楊成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紅四團必須無條件地接受這個任務並完成他。
來不及動員部隊了,黃開湘命令各連、排的黨支部和黨小組一邊跑一邊做思想動員,給戰士們鼓勁,告訴戰士們:我們在跑,敵人也在跑,如果敵人在我們前面到達了瀘定橋,那三萬紅軍就非常危險了,咱們紅四團是全軍的尖刀,尖刀什麼時候都不能捲了刃!
紅四團的官兵們就這樣一路跑,一路動員,還時不時打擊小股敵人,在大山上的羊腸小道賓士著,書寫著人類戰爭史上的奇蹟。
◆通往瀘定橋的必經之路——二郎山大渡河。
到這一天的傍晚七點,紅四團距離瀘定橋還有60公里,黃開湘和楊成武商量:不能休息,必須連夜趕往瀘定橋,一定要在天亮前到達指定地點,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
稍作歇息,紅四團全體指戰員就趁著夜色出發了。
大雨滂沱,山路泥濘,全團官兵從清晨跑到夜晚,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吃飯了,所有人的體力都已經透支,但大家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完成任務!一定要在敵人到達之前佔領瀘定橋!
突然,官兵們看到對岸點起了火把——那是川軍的部隊,他們也在向瀘定橋進發。
黃開湘和楊成武商量:山路太黑,點火把走得快一些,而且敵人能點火把,我們為什麼不能?如果敵軍一旦問話,就讓我們隊伍裡的川軍俘虜兵出來應付。
接著,紅四團這邊點起了火把,拋掉了大部分重武器,又走了一會兒碰上了川軍的一個營長,營長以為我們是自己人,就讓號兵吹號告訴我們:要準備宿營了。
紅四團的官兵們得知敵人“到點下班”的訊息,都非常興奮,加快了腳步,在黑暗的山路上繼續前進,連火把被暴雨澆滅都沒有察覺到……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軍,紅四團終於在29日清晨抵達了瀘定橋邊,但他們沒有休息,而是立刻投入了戰鬥中,此時新的挑戰又在眼前——敵人將瀘定橋上的木板全都抽走了,只留下了13根碗口粗細的鐵索,在對岸,敵人則佈置了堅固的碉堡,裡面機槍、小炮一應俱全。
敵人憑藉火力和地理優勢十分囂張,對著剛剛到達的紅軍官兵喊話:有種你們就飛過來吧!
雙方對峙到中午,黃開湘和楊成武商議:選出22名戰士組成突擊隊,由二連長廖大珠帶隊奪取瀘定橋,團政委楊成武率領後續部隊鋪設木板,黃開湘率領第二梯隊一邊指揮一邊跟進。
一聲號響,總攻開始,廖大珠連長帶著戰士們冒著敵人密集的射擊緩緩前進,楊成武和黃開湘指揮大部隊在後面進行火力支援。
突擊隊前進到江心的時候,幾名戰士犧牲了,但剩下的18位勇士沒有一個人退縮,大家冒著敵人的機槍和炮火往前移動,還時不時向敵人還擊。
◆油畫《飛奪瀘定橋》。
固守橋頭堡的敵人被我軍勇士們的氣概震住了,但他們不甘心失敗,於是就在橋頭放起了火,想以此來阻止紅軍勇士們前進。
黃開湘在後面看的十分焦急,他大喊一聲:同志們!這是最後的關頭!不要怕火!衝過去!衝呀!敵人垮了!衝呀!
這一聲喊得渡橋勇士們熱血沸騰,突擊隊長廖大珠高喊:同志們,跟我衝啊!
突擊隊的勇士們衝進橋頭堡消滅了所有敵人,黃開湘和楊成武率領的大部隊沒有停留,繼續前進,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拿下了瀘定縣城,為中央紅軍的大部隊北上開闢了一條通道。
四天後,中革軍委向全軍通報了紅四團飛奪瀘定橋的勝利,並授予紅四團“開路先鋒”獎旗一幅,黃開湘、楊成武以及飛奪瀘定橋的勇士們,每人得到了一件列寧服、一支鋼筆、一個筆記本、一隻搪瓷水杯和一雙筷子。
這是物質匱乏的紅軍在長征途中所能夠給予戰士們的最高物質獎勵了。
此後,黃開湘又率領紅四團走過千里草地,突破天險臘子口,最終到達了陝北,與其他幾支長征的部隊匯合了。
眼看長征就要勝利了,卻出了意外——黃開湘因為感染傷寒病倒了,誰也沒料到,這一病他就再也沒有起來……
長眠陝北
黃開湘生前留下的資料非常少,關於他去世的具體過程和原因,只能從楊成武的回憶錄中找到相關的說明。
上世紀八十年代,楊成武將軍在自己的回憶錄中說:
“聽完毛主席的總結後,我感覺渾身發冷,沒有參加會餐,回去的路上又淋了一場大雨,一頭躺在熱炕上,一冷一熱,便得了傷寒病。黃開湘同志參加完會餐回來,第二天也病了,病勢比我還兇猛,他要到衛生部去住院,我抱病到門口送他,叮囑他好好養病。”
楊成武最後說: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別,竟成了我們這一對四渡赤水以來朝夕與共的老戰友之間的訣別!
楊成武后來說,長期艱苦行軍,又吃了些帶油水的東西,加上騎馬跑了幾十裡地出了一身汗,又淋了一身雨,就得了風寒。
楊成武是1914年出生的,比黃開湘小13歲,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幾天後他的身體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衛生隊的李智廣同志給他降溫、喂藥,照顧了他好幾天,但這一天李智廣給他帶來了一個噩耗:黃開湘同志去世了!
此時已是11月上旬了,陝北的天氣已經非常冷了,楊成武不顧身體虛弱,從病床上爬起來要騎馬去看黃開湘最後一眼,他不敢相信,與自己相處了近一年的好搭檔、好同志,就這麼被傷寒病奪取了生命?前幾天他們還一起在油燈下探討革命形勢、暢想未來呢,怎麼才幾天時間,就天人永隔了呢?
楊成武縱馬狂奔,趕到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告知他:黃開湘同志已經去世,遺體已經被埋葬了。
楊成武和其他幾個人來到黃開湘的墓前,默默流著淚,這時候有一個同志說:黃開湘團長發高燒四十度,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舉槍自盡了。
楊成武立馬反駁:怎麼可以讓他摸到手槍!這簡直是胡鬧!
情緒安定下來後,楊成武默默地站立在風雪中,回憶起自己與黃開湘相處的十一個月:四渡赤水出奇兵、22勇士飛奪瀘定橋、互相攙扶走過千里草地、臘子口戰鬥天降神兵……
那麼多艱難險阻都挺過來了,怎麼勝利到達陝北了,人卻走了呢?
◆電影《勇士》中的黃開湘(李東學飾)。
黃開湘的兩件遺物被楊成武收了起來,那塊懷錶後來被贈送給了左權將軍,陪他走完了壯烈的一生,而那隻轉輪手槍,則留給了紅四團的指戰員們,楊成武在調離紅四團的時候還特地囑咐指戰員們:要學習黃開湘同志英勇殺敵的革命品質!
多年以後,經過楊成武將軍的關懷和多方查證,證實了黃開湘同志並不是自盡,試想一下,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人,拿起手槍,將子彈上膛,然後隔著枕頭開槍自盡,這可能嗎?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昏迷中的黃開湘團長摸到了手槍,不慎走火,造成了意外事故。
一位身經百戰的紅軍團長、戰鬥英雄,立下赫赫戰功的人民功臣,居然因為這樣一次意外的事故失去了生命,倘若他沒有死,而是在以後的戰爭中繼續發揮才能,結局怎樣就未可知了,可惜的是歷史不能假設,黃開湘團長的離世,不得不說是歷史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