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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璞源子

    讀餘華《現實一種》小悟

    這本書有三個故事。三個獨立又深刻的故事。

    對餘華應該都不陌生,從他的《兄弟》開始,我就陸陸續續買了他的一些作品。不管從現實角度還是荒誕的視角,他所表達的無一例外是對人性的考量和現實的諷刺。有時候我很喜歡拿他和魯迅結合起來,尤其是他們寫瘋子的時候筆法總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相似。當然見仁見智。有人說他是當今中國最偉大的作家,我想從某些方面看是可以認同的。只是他的中篇小說我一遍是看不懂的。在讀它們的時候,連音樂都遮蔽了,可能是我悟性不夠,但更多的是,他的書,你需要思考,而不是權當娛樂。故而,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

    一:《現實一種》

    餘華的《現實一種》顛覆了傳統理論上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情感模式,從一開始母親的哼哼唧唧,一家人毫無生氣的飯桌,這壓抑的出場已經開啟了悲劇的序幕。這故事敘述了兄弟間喪失人性的連環報復、輪迴殺戮。從小孩子們的無意傷害到大人們的有意殘殺,直至最後相繼毀滅。以一個三代人的家庭為背景向人們描寫了醜,透過祖孫、母子、夫妻和兄弟的行為之醜和心理之醜,讓人深刻地認識到了現實世界的殘酷與醜惡。 餘華在小說創作中以敏銳的藝術感覺淋漓盡致地描寫醜惡。他深入人性最黑暗的地方,讓人看的不寒而慄,而這也就是餘華善於處理黑化人物人性的表達。透過這樣的描述,引起我們的思考和反思,以小見大,漸行漸遠。

    二《河邊的錯誤》

    一如既往的由荒誕開啟。餘華的這部小說以“么四婆婆被殺案”引入,其實情節並不複雜,但但因為有小孩,有瘋子,使得故事顯得撲朔迷離起來。

    首先是么四婆婆去河邊找鵝,結果被砍了頭……畫面感很淒涼,衝擊感很強烈,是被割下來後放在土堆上的,如果不是變態,不可能這麼做!

    其次第一案發現場由一個小孩子發現,這讓整個故事充滿了未知感,畢竟小孩子的話有很多變數,這裡就挖掘了一個:“相信”的概念。相信是什麼,相信是荒誕的根源,當你不相信一件事,你會認為他荒誕,而當你相信荒誕時,一切又都是那麼正常。這個從科學無從解釋!

    接下來是人物。

    小孩子(小女孩)是不被人相信的,因為年齡太小,他的父母不相信他,年輕人們也不相信他,於是他感到悲傷。

    王宏,王宏暴躁,易怒,不近人情。

    王宏供出了許亮。許亮的出場給人一種他就是兇手的感覺:“我天天都在等你們來,你們卻讓我等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太漫長了。”許亮笑的憂鬱。最後自殺。

    瘋子,作為整部小說的靈魂人物,瘋子好像一個黑影,時隱時現,你難以用世俗的眼光去觀察他,抓住他,他就似白日幽靈一般存在於小鎮之中。正是他,扭曲了整部小說,把小說拖進了一個相信的漩渦中,他就是漩渦的中心,一個又一個人死去,他卻一直存在著。

    馬哲。馬哲掏出槍來殺掉了瘋子,他親切地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開了槍。於是漩渦開始緩慢下來,最終平息了。但他也難逃“相信”的命運,他被醫生診斷為精神病,他瘋嗎,從法律層面來看,他瘋了,但在別人眼裡,他沒瘋,話又說回來,在他平靜而果斷地掏出槍打死瘋子以後,你真的相信他沒瘋嗎。

    這個世界真是荒謬呢還是這個故事荒謬?如果相信是荒謬,你會選擇繼續相信,還是面對現實?

    三《一九八六》

    這是收錄在餘華《現實一種》裡面的最後一個故事,依然講的瘋子。

    而這裡面的瘋子是一個時代的瘋子,這些瘋子會讓你心酸,會讓你可惜,同樣會讓你不寒而慄。一個運動造就了一批瘋子。餘華用一個故事告訴我們了一個運動的浩劫不只是肉眼所見,還有靈魂深處!

    這個故事看的我很壓抑,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時代的開啟,往往都會有這樣殘酷的運動。從古至今,並不鮮見。而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場,埋沒了多少珍寶?老舍,傅雷,季羨林,錢鍾書……

    其實許多人被帶走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起碼“活著的人”希望他們死了。運動結束後回來的有多少不是“瘋子們”?瘋子的呼喊,嚎叫,甚至是自殘,懲罰著每一個真正可以看見的人。這場運動就像一個墨點,點在雪白的紙上,開始四散開來,引發了更多的痛苦。也許是幾個家庭,也許是一個社會,更可能是幾個時代的走向。不必經歷,就聽著看著已經毛骨悚然!

    小說開啟“瘋子”在還不是瘋子的時候,為了保護家人,告訴妻子:“你不要出去。”當他成為瘋子回到妻子面前,妻子改嫁的丈夫告訴妻子:“你不要出去。”當瘋子用各種酷刑將自己折磨死後,他曾經的妻子終於和女兒一起走上了大街,冬天過去,春天來了,裙角飛揚在豔陽下。“瘋子‘躺在木板車上,終於成為了死人。在他死去的時候,他不再是瘋子,他看到了妻子,孩子,曾經熱愛的一切。在他死後,他愛的人終於得到了他的愛。而他得到了什麼?

    死亡是被人厭倦的,可是有的時候卻可以帶來快樂。這是一種無奈還是一種宿命,或者是”自由“另外地表現形式。也許正因為他死了,才終於自由了,活著的人,他愛的人也自由了。沒有人記得瘋子的存在,就像沒有人知道瘋子有過妻子和孩子,有過沒瘋的時光。

    多麼荒誕又多麼真實!我們也許也在這樣看似真實實則荒誕的塵世中活著,有另一雙眼睛正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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