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山

開啟手機上的

《今日頭條》

我看到一行行

新近更新的文字

那麼多起得比我早的人

她們已經向人間

呈上自己的美味，自己的失眠

自己的思念

不過我也沒有閒著

我自認為起得

比他們還要早

我出門時彎彎的月亮還

羞羞地掛在西天上

距離遠處山尖目測

至少還有二千米

路上灑滿一片朦朧

街燈若隱若現地保持於

黑夜的省電模式

這是一些節能燈，午夜過後會自動調暗

以保證能源的自給自足

我小跑著了二公里才抵達

甸溪河的入口

這是我每一天的起點

從這裡我將有每天不低於

十公里的臨晨生涯

親吻看不見的

野花的芳香，聆聽淙淙的

流水的歌唱

初晨的空氣沁人心脾

大千世界的新鮮感在此刻暗合著

內心無法掩飾的歡愉

我和萬千景色融為一體

變成一棵樹的顏色

變成一方草地的青黛

黎明前的黑暗才叫

真正的黑暗，有時就是

伸手不見五指，白既是黑

黑是也是黑

我會在黎明到來的二小時

收拾我這一生

每一天的誓言

其實人生就是說到做到

說到就不要放空炮

正如我每一天不會爽約於那些

生命裡迸發出的誓言

哪怕突然間的烏風驟雨

我也從不膽怯

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也是那個

在生命中早起的人

不亞於那些摸黑熬夜的赤子

他們拳拳之心依然令我

油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