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濟南有個農夫，名叫劉壯。他家中一貧如洗，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孩子。靠每天上山砍柴到集市上賣錢勉強度日。劉壯生性憨厚老實，他的朋友們都看不起他，常常捉弄他。前段時間，有個孕婦難產死了，就葬在北山的大松樹下面。一天，好友張波對劉壯說：“你看你這窮酸樣，怎麼養活全家？”劉壯羞愧難當，低下頭默不作聲。

張波笑道：“前幾天新死了一婦人，葬在了後山，聽說她已經化為厲鬼到處吃人。你若是敢去大松樹旁邊砍柴，我就給你十兩銀子，你敢嗎？”

劉壯心裡很害怕，但為了多賺點錢，壯著膽子說：“有什麼不敢？到時你別我忘了兌現承諾。”說罷就帶著斧子上山了。

劉壯來到大松樹旁邊，果然見到一座新墳。劉壯心想：哪有什麼鬼，張波肯定是在嚇唬我。於是劉壯就壯著膽子開始砍起。

突然間，傳來一女子的哭聲，聲音淒厲無比，攝人心魄。劉壯驚出一身冷汗，環顧四周，只見白衣一女子從眼前飄過，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劉壯說：“咱們素來沒有恩怨，你不要害我。”

只聽女子抽泣著，唱起了歌，如泣如訴，悲涼至極。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劉壯有些害怕，急忙把柴火捆起來揹著就離開了。

劉壯怕鬼追上自己，一路狂奔下山。在村口等著看笑話的張波見劉壯狼狽的的樣子，大笑道：“你這傻子為錢不要命了，真是愚蠢。”說罷就扔給了劉壯十兩銀子，大笑而去。

劉壯回到家，妻子沈雲見丈夫神色慌張的樣子驚愕不已，問道：“你上山砍柴怎麼揹回來一塊棺材板，柴哪去了？”

劉壯回頭一看，果然是塊嶄新的棺材板，劉壯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沈雲說：“這是不詳之物，趕緊把棺材板劈了當柴燒了吧。”

劉壯覺得妻子說得很對，就拿斧頭去把棺材板劈開。誰知每批一斧子，棺材板上就有鮮血流出來。劉壯和妻子嚇得不知所措，急忙拿來火把想把這不祥之物付之一炬。

很快棺材板上升起濃濃白煙，一隻渾身烏黑，形如仙鶴的大鳥從白煙裡飛了出來。相傳此鳥名喚大青，是鬼的化身。大青落到地上下了一枚蛋，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沈雲說：“這是神鳥，吃了它可以長生不老，咱們撿到寶了。”

大青眼含淚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不要吃他。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沒有把孩子生出就死了，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懇求你們照顧我的孩子。”說罷就死了，羽毛化化為了黃金。

劉壯夫妻喜不自勝，從此富裕起來。為了報答大青的恩德，就悉心照料那枚蛋。半年後，一個小男孩破蛋而出，劉壯夫妻兌現了承諾，給小孩取名劉蛋生，當作自己的兒子撫養。

蛋生從小聰慧，識文斷字，過目不忘。後來考中了進士，升任山東知府，蛋生孝順劉壯夫婦安享晚年。

哪有鬼不生蛋，應該是鳥不生蛋

鳥不生蛋說的是項羽劉邦的時候，當時的人都認為蜀地是荒蕪野蠻之地，項羽把劉備封為漢王，封地蜀。劉備聽說蕭何跑了（不知道是追韓信去了）說：“……自從被項羽封為漢王，來到巴蜀這塊鳥不生蛋的地方，我就一直兵心不穩，人人思歸。……”

“鬼不生蛋”

在老南京的俗語中，有一句很常講的話，叫“鬼不生蛋”。這句俗語在人們的口中通常是形容人煙稀少，地勢偏僻荒涼，連鬼都不願到的地方。

在過去，南京城區的範圍並不大，往往離鬧市不遠，便可見許多菜地池塘，小路崎嶇蜿蜒。記得小時候家就住在鼓樓附近，我們常會到南京大學後門通往陰陽營的荒地去抓知了、捉蟋蟀玩，那兒就有不少墳堆，天一黑到處黑漆抹烏的，就再也不敢去了，怕見到鬼火。當時，南京像這樣“鬼不生蛋”的地方是很多的。

八十年代初，聽說有個老同學在鎖金村分到了一處住房，那兒有一些單位剛剛在開發建設職工宿舍。那時的鎖金村緊鄰玄武湖，周圍菜田環繞，郊區菜農還種了不少農作物，有一種田園風光的味道，交通也不太便利。我們應邀去他的新居聚聚，大家騎車出太平門，繞來繞去，似乎跑了很遠的路才摸到他家。有個同學說：“這個鬼不生蛋的地方，地勢太背了，在這住多不方便啊”。而大家也都有同感，都認為那是郊外了，還是住城裡方便。可現在，也許再沒人會說鎖金村是“鬼不生蛋”的地方了。

過去，像南湖、河西等地還都算郊外，都是老南京人所說“鬼不生蛋”的地區，人們根本很難想像今後會生活到那裡。可這些年隨著南京城市開發和拓展，原先這些“鬼不生蛋”之地，現在都已陸續矗立起高樓大廈，成為南京人的新興居住區，擴建為城區的一部分了。也許，再過若干年，這“鬼不生蛋”的俗語也要被南京人漸漸地淡忘了吧。

（已發於2009-4-29《南京晨報》“人文南京”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