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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皓月千山
在冷兵器時代,農業帝國不可能打敗遊牧民族,這幾乎成了規律,漢朝沒有勝利,唐朝同樣也沒有勝利,只不過唐朝對突厥的戰爭更復雜一些。
如果秉持一種華夏中心的觀點,那就是漢朝經過"文景之治"後,到漢武帝時代,國力達到鼎盛,這時北方的匈奴覬覦漢地的富庶, 不斷南下搶掠入侵,最終引發大漢朝的反擊,漢武帝派出大將軍衛青、霍去病率軍二十萬北擊匈奴,一戰殲滅匈奴精兵八千虜敵七萬餘,追至狼居胥山,舉行祭祀天地禪禮,等於是宣示主權,這裡成了漢家的江山。匈奴,"從此漠北無王庭"。
匈奴從此分裂為南北兩部,南匈奴降漢,北匈奴西逃,據說就是因為畏懼漢軍的兵鋒,這些大漢天軍的手下敗將一路向西攻城掠地,成了令西方膽寒的"上帝之鞭,並攻入當時的羅馬帝國的首都拉文納,間接促成了羅馬帝國的滅亡。
歷史這樣讀真的很解氣,沒想到西方現在儘管牛氣沖天,祖上還真的不咋的,竟被我們老祖宗的手下敗將按在地下摩擦得丫站不起來。
但是,如果我們對歷史進行邏輯的梳理,漢朝的勝利更像一場失敗,這場勝利從經濟上完全不可持續,它產生的效果大約和後來的鄭和下西洋相當。
從經濟上說,如果漢朝真的勝利了,就會從一個郡縣制和封建制混合的國家轉變成一個有著奴隸制的國家。這裡的奴隸制是中性詞,是評判漢匈戰爭到底是否勝利的重要因素。
首先,漢朝並沒有將所經過的領土"漢化",讓這些土地成為漢人文化圈的一部分,反而是這些所謂的蠻族佔領你的土地之後才開始"漢化",這是勝利還是失敗?
雖然有南匈奴降漢一說,但是,漢朝並沒有將這些匈奴人 擄為奴隸,女子賞給有功的戰士,反而繼續讓他們駐紮邊境,成為軍戶,這種待遇,和清兵入關後八旗軍不相上下,哪裡有失敗者的樣子?
南匈奴降漢,相當於今天的墨西哥非法移民武裝衝擊美國邊境,美國警察揍了他們一頓之後卻讓他們當起了邊境警察,這種勝利和失敗的分別真的讓人看不懂。
到東漢時期,漢軍雖然再和北匈奴交戰並取得大勝,使匈奴徹底成為一個歷史名詞,但是當時漢軍中的匈奴和東胡士兵已經近半,漢軍中充斥的是匈奸和胡奸。這些人其實用投降完成了用戰爭沒有達到的目的。
真的要說誰勝利了,其實是一筆糊塗賬。
如果作一下歷史的推測,更有可能是擁有牲畜較多的人群就願意繼續過遊牧的生活,沒有或缺少牲畜的人就願意降漢,成為兵戶或者南下務農。真正的軍事因素要小得多。
近代也有這樣的例子,北美洲的兩個大國美國和加拿大原本同屬於英國的殖民地,正是那些之農場主或資本家更渴望獨立,而無產者更願留在英帝大陸,這種不同的選擇形成了今天不同的兩個國家。匈奴的分裂大概也是如此。
後來的歷史總是北方的遊牧民族仍然一波波擁入漢地,併成為這塊土地上的人民的一個部分。
再說唐朝,唐朝和北方遊牧民族的關係已經不同於漢朝,漢朝還可能看成是農耕民族和遊牧民族對生存資源的爭奪,唐朝對東突厥的戰爭,更像是胡漢雜處的南北朝各割據政權之間的混戰,只不過勝利者是李唐,而不是東突厥的始畢可汗。
唐朝已經不是我們想象的中原王朝或漢人政權,唐朝可以算前工業時代的超級大國,或者說是跨文明的大帝國,唐朝王室和東突厥都同屬隋朝的一部,我們甚至很難說這兩個政治集團之間誰內部的漢人更多,東突厥首領是胡人,而唐王室也"大有胡氣,李淵的祖父李虎是胡人政權北周的柱國,李淵的老婆獨孤氏也是鮮卑人,可以說唐朝其實也是胡人政權。
在唐朝的鼎盛時期,李世民不僅是漢人的皇帝,也是胡人的天可汗。
這時候唐朝的國家定位就和清朝時期相仿,用今天的話說,唐朝就是一個跨文明的帝國,和突厥的衝突也可以說是帝國內部的衝突,真的作為邊患對唐帝國構成威脅的,是來自亞的藉著綠教統一起來的阿拉伯帝國,只不過雙方距離遙遠,並很難戰勝對方,才保持了較長時間的和平。
從西晉以後,華夏帝國遭受了第一次衰亡,所謂的五胡亂華,說的就是漢族人群不能守住長城內的本土疆域。這些入侵的胡人,和漢人雜處形成了第一次大範圍的民族融合,這就是歷史上本族史家津津樂道的"遊牧民族的漢化",這一波民族融合要等到宋朝,才算完成。宋朝的格局,又像漢朝那種單一民族的國家,只不過,在遼闊的歐亞大陸腹地,當前遊牧人群去了南方的溫暖地域後,草原不可能空蕩蕩,只要數十年的時間,就會產生新的人群聚集,如果草原上的人口或牲畜超過某種生態的臨界點,中原的另一波外族入侵又開始了。
這種遊牧民族的週期性南侵很有可能並不是什麼樣政治現象,更像是一種自然現象或生物現象,比如現在的東北人大量的往南遷移,可以算成是工業時代的一場新的異族入侵,不同的是,土地已經不是不同的人群爭奪的重點。因此也就沒有采用戰爭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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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朝代所面臨的內部形式不同。漢朝是在經歷了戰國上百年的戰亂,雖有秦朝的短期統一,但是秦朝橫徵暴斂加上秦末農民大起義,楚漢相爭的戰亂,民生凋敝,漢朝剛剛建立的時候,連像樣的馬車湊夠四匹馬拉的馬車都坐不到。所以漢朝首要的任務就是休養生息。由於國力的弱小,而當時匈奴的強大,在西漢初期相當長一個時期,對匈奴都是採取和親的政策,比如大家熟知的昭君出塞等等,甚至在劉邦去世後,匈奴的單于提出跟呂后結婚,兩者平分,天下的狂妄要求被拒絕。所以西漢只能韜光養晦,臥薪嚐膽,經過幾十年的經濟發展和軍事上的準備,最後到漢武帝時代,國家的財力逐漸雄厚起來,到西域購買各種良馬,建立養馬場,並且打造各種武器裝備,經過一個時期的準備以後才有了攻擊匈奴的軍事上的實力,尤其是具備了遠端打擊能力,漢武帝裁判霍去病,太平直逼匈奴的老巢,在一次征戰當中急行軍一千里,斬殺匈奴的頭領數千人。後來尋找匈奴的老巢,直接追到了燕然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國的杭愛山)最後擊敗了匈奴。東漢時期派竇固竇憲領兵,直接打到了金天山山脈,消滅了北匈奴的主力,北匈奴被迫西遷,經過幾百年輾轉遷到歐洲,中部一帶定居。
嗯,唐朝的國力是繼承了隋朝。隋朝結束了南北朝的結束了戰亂,幾百年之後,實現了統一,釋放出了極大的生產。隋文帝改革了制度,發展經濟,隋朝的經濟飛速發展。雖然有隋末農民戰爭的影響,但是唐朝建立以後,直接繼承了隋朝的各種政治經濟制度,加上唐朝初期統治階級的讓步政策,政治比較清明,各種政策制定都比較合理,很短的時間內,經濟就恢復到了戰前的水平。但是也經過了唐太宗和唐高宗兩朝時期,才開始大規模的蒸發突厥,最後滅掉突厥。這個時候唐軍的武器裝備都是第一流的,軍隊的戰鬥力非常強悍,武器裝備也是世界一流的,在對外征戰當中往往以少勝多。唐高宗派大將,蘇定方,一直追殺西突厥至今天的中亞,最後一直打到鹹海(一說裡海),確定了唐朝最西部的邊界。西突厥的殘餘部隊被迫進一步的西遷,最後定居在現在西亞的小亞細亞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