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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清風明月話歷史
左光斗和史可法確實是師徒,而且我認為一個人不可能生下就如此忠勇,而是在平時的生活和學習中慢慢培養出來的。史可法之所以如此忠勇,他的老師左光斗對他的影響是極為重要的。
左光斗在擔任學政的時候(教育部長),一日,風雪嚴寒,他帶了幾個隨從準備去民間微服私訪一番。
由於風雪太大,左光斗不得不進入一座古寺暫避。
方丈見左光斗來到寺廟,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將他迎入廂房休息。
左光斗經過一個廂房窗前時發現一個書生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左光斗不免有些好奇,於是進門拿起書生旁邊的草稿看了一下。
左光斗一看之後,大為驚歎,問方丈這是何人。
(圖為魏忠賢的劇照)
方丈說這個書生叫做史可法,左光斗聞言後,便起了愛才之心,見窗外天寒地凍的,於是脫下自己的貂皮大衣,蓋在書生身上並關好門,悄悄地離開了。
考試那日,左光斗當主考官,發現史可法也在其中,驚喜不已,便將其圈為第一名,回家後,還對夫人說:“吾諸兒碌碌,他日繼吾志事,惟此生耳。”
左光斗沒有私心,不為子女打算,卻定史可法為繼承人,這種唯才是舉,豁達大度令人折服。
後來,楊漣和左光斗一起彈劾魏忠賢,得罪了魏忠賢。魏忠賢指使爪牙陷害左光斗,將其關進了大牢。
史可法得知後,心急如焚,成天在監獄外面團團轉,想要進去探望老師。
可是,當時魏忠賢把持朝政,監牢把守很嚴,一直進不去。
(圖為魏忠賢的劇照)
左光斗在獄中被打的是體無完膚,還受了炮烙,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史可法得知後,十分著急,於是花重金買通了守牢之人,進去探監,見老師最後一面。
史可法來到陰森冷酷的監獄的盡頭,看到左光斗之時,嚇住了。
只見左光斗靠牆而坐,披頭散髮,臉上血肉模糊,已經無法辨識面容了,小腿上筋肉早已全部脫落,只剩下血淋淋的骨頭了。
史可法哪裡控制得住感情,跪倒在地,抱著老師的雙腿,失聲痛哭起來。
當時左光斗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是依稀聽見了他的哭聲,知道眼前之人是他最喜歡的學生史可法。
(圖為史可法的墓碑)
左光斗渾身一震,費勁地抬起雙手,用力扒開眼皮,見眼前之人果然是史可法,頓時大怒,瞪著眼喝道:“史可法,你糊塗啊!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該來的嗎?國家已經淪落到這般地步,我是命不久矣,你跑這兒來,讓人趁機害了你,誰來拯救這個國家呢?”
史可法傷痛欲絕,痛哭流涕,不肯離開。
左光斗見之,怒罵道:“蠢才!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就打死你!”說完,他就摸地上的鐵鐐想要打史可法,可是雙手早已不聽使喚了。
史可法實在沒有辦法,掩面痛哭,逃出了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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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史可法的墓碑)
不久,左光斗就在牢中遇害了,享年五十一歲。後來史可法時常對身邊人談起他的老師左光斗,總是說道:“左老師的心肺可是用鐵和石做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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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光斗和史可法確實有師生關係,方苞《左忠毅公逸事》就是記載此事的名篇。當然,這種師生關係不同於現在的任課教師、班主任或研究生導師與學生的關係,而是科舉制度中的考官與中式考生的關係。
據《明熹宗實錄》,天啟元年閏二月,監察御史左光斗被任命提督北直隸學政。明代各省(布政使司)和南北直隸都設定提督學政一職,簡稱“提學”,負責督察當地的官學教育,在轄區各地巡迴舉行考試,考察生員學習情況。同時還要對各府錄取的童生進行最後一輪考試,稱為“院試”。各省的提學官從道員中選任,而南北直隸的提學官是由御史擔任的,因此北直隸的提學官會由御史左光斗出任。
史可法雖然祖籍河南祥符,但他的家族有錦衣衛百戶的世職,屬於錦衣衛官籍,實際住在北京大興縣境內,因此正處在左光斗的巡視範圍,兩人就是這樣相遇的。
之後左光斗主持院試時,錄取了史可法,這樣就和他結為了師生關係。明朝人把取中自己院試的主考官稱為“宗師”。清代試錄文獻中登記考生的歷任老師時有“受業師”、“問業師”和“受知師”三種名義,考生曾經的考官們屬於“受知師”,他們和考生並無“執經問業”的經歷,只有“知遇之恩”的關係。也就是說,左光斗並沒有教給史可法什麼知識,只是古人習慣用師生的名義固結這種關係,這樣考生日後在官場上和生活中可以期望考官的提攜幫助,而考官也可以得到考生的回報。當然,這種關係並不是強制性的,還是要看師生是否意氣相投,或是有共同的利益基礎。
左光斗錄取史可法後,便把他召入自己的居所,讓他拜見自己的妻子。當時士人家庭的已婚婦女輕易不會拋頭露面,把自己的妻子介紹給別人認識,是古人對朋友、弟子表示親密的方式。
左光斗對史可法說:“吾諸兒碌碌,他日繼吾志事,惟此生耳!”這是把自己的一生志業託付給史可法的意思。後來,左光斗被閹黨陷害而死,史可法擔任官職,路過左光斗家鄉時,便經常去看望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