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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紫翹

    史鑑所寫的《晴、雨、霽三遊西湖》,我這樣理解的,一起分享。

    【原文】如下:

    錢塘為東南佳麗①,而西湖為之最。重山環之,名藩枕之②,凡峰戀之脈絡,城郭之逶迤,臺殿亭榭之參錯,舉凌虛乘空以臨其上③;天光水色,顛倒上下,煙雲起滅,其狀萬殊。而酒棹遊櫓往來互動,歌吹之聲相聞,自春而夏,夏而秋,秋而冬,無日而息也,其盛矣哉!客來錢塘時,僑居寶石山上④,湖之勝,盡在几席下,然猶以未即其中為恨,故連為三遊焉。雖所遇之景不同,而所得之樂無不同也。

    二月望日,其始遊也,主則邦彥,客則僉憲、啟南、繼南、立夫、沈明德暨予凡七人。時春日妍麗,湖水明淨,永珍在下,柳色微綠,梅花皆繁盛,點綴遠近。篙師刺船,紆迴宛轉,傍湖徐行,而賣花獻技之人,皆乘小紅船鳧飛水上,迎前尾後,由東至南,由南至西、至北,復至東而休焉。遇勝而登,適興而返。感今悼昔,形諸詩歌,有唱斯和,雖興寄不同,然皆渢然成音,可諷詠也。凡所履歷,並記之:孤山在湖北,去岸猶二里許,無所連繫,林和靖墓在其上,後人建祠肖白香山、蘇東坡並和靖,曰“三賢堂”⑤。慶樂園在湖南,今廢,惟太湖石在耳。園昔為韓惦胄山莊,初名“勝景”,即趙師●於此效雞鳴犬吠者。後惦韓胄誅,入官,更今名雲。

    後五日,其再遊也。主則杭人歸生,客則惟邦彥、明德不至,餘鹹在,凡六人。是日風雨交作,船不得出外湖,惟在斷橋內迤邐行耳。顧望四出,雲霧蒙冪⑥,霮●淋漓⑦,儼如水墨畫中⑧。繼南笑指曰:“天殆欲別出一奇乎?然對此無言,山靈亦將笑人矣。”固共聯一律⑨。

    又後二日,其終遊也,合始遊終遊之主與客凡八人。時宿雨新止,天宇朗然,日光漏雲影中,乍明乍滅。群山盡洗,絕無塵土氣。空翠如滴,眾壑奔流,水色彌茫,湖若加廣,草木亦津津然有喜色焉。遙望雲氣出山腹,如白浪在大湖中洶湧不定。方欲賦一詩記之,而僉憲赴臬司招,竟不及成章而散。噫!客志此久矣,私心以一至而足,而今乃三焉。天又隨所至輒改張其觀以示,若使盡識之;況主客多能言,清而不固,麗而不侈,樂而不流,可謂無負賞酬者矣,固次第書之。

    【註釋】

    ① 錢塘:舊縣名,治所在今杭州市。

    ② 名藩:即名城,此指杭州。

    ④ 寶石山:在西湖北,頂峰建有保椒塔。

    ⑤ 三賢堂:宋時初建於孤山竹閣,寶慶年間移於蘇公堤。所祀三賢:白居易曾出任杭州刺史:林和靖晚年隱居在西湖的孤山;蘇東坡先後出任杭州通判和知州。

    ⑥ 蒙冪(mì密):覆蓋、籠罩。

    ⑦ 霮(dǎn●duì淡對):陰雲密聚的樣子。

    ⑨ 固:固陋,迂拙。

    【品讀】

    本文構思別具一格。作者以一枝生花妙筆,分別繪出了晴、雨、霽三種不同天氣之下的西湖景色。

    每一幅畫面,作者都能抓住其特徵,寥寥幾筆下,便能點染出西湖特定環境中的絕色真容。先是晴天遊西湖,主客七人。但見山水明媚,湖光瀲灩,水湄兩岸,梅花繁盛,柳樹新芽,舟楫穿梭於寬闊的水域,來往小舟,賣花獻藝者更是忙碌其中。每到盛景,停舟上岸,盡興而歸。情境之下,詩意闌珊,唱和婉音,寄託興致。因遊歷地方太多怕忘卻,遂記下“孤山、林和靖的墓、三賢堂、慶樂園”等人文景觀的地理座標和情景特徵。時隔五日,作者再次遊湖,主客六人。這一天風雨交加,船無法外行,只能在斷橋內曲折迂迴。從此處眺望,四面山巒籠罩在雲山霧水中,好似正潑墨揮毫的水墨畫卷。繼南遙指山巒笑說:“上天是在顯示一個奇景吧?奇景下不作詩,山靈也會笑話我們了。”遂一起作了一首詩。再過兩日,最後一次遊西湖,主客八人。此次正值雨後初霽,天際盪開,雲層下滲漏Sunny,時暗時明。群山猶如洗過般清潔明淨,空氣中一塵不染,草木欲滴蒼翠,溝壑流水歡唱,水氣迷茫中,西湖膨脹不著邊際,白浪掀過來,翻滾不定。本再記詩以作存,然僉憲公事早歸,詩未完,人卻散了。三次遊歷西湖過程,作者都作了詳實地記錄,可謂有心之人也。

    晴天的西湖,秀美俏麗清新;雨天的西湖,空濛混沌迷茫;霽天的西湖,出塵清潔空寂。蘇軾說:“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西湖的美,總是自然地“清水出芙蓉”,不用裝扮,自是多情。

    我是作家江曉英,一起走進古代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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