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自成的一生中，如果說有什麼關鍵選擇是錯誤的，那走上一片石的道路應該是最關鍵的一次。

在山海關大戰之前，一個佔據北京威懾天下的李自成，不僅有著新興王朝的高高在上，也面對來自山海關內外的兩大威脅，雖然危機重重，但是卻仍有選擇的機會，在山海關大戰之後，李自成除了兵敗如山倒，其實並不存在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原因無他，李自成的大順軍，還沒有完成從流寇到諸侯的戰略轉變。看似聲勢浩大，風風光光的打進北京城，一路上各處明軍望風披靡。但無論是建政治理經營地方，還是改編降軍歸為己用，都沒有明顯的成效。

與一直對北京棄之不顧，但伐大樹能打的明軍無人迎戰的皇太極相比，沒有消化成果，鞏固地方政權，就匆匆忙忙進攻北京的李自成，缺乏自身鞏固的政權根基，完善的後方支援，因而兵敗如山倒之下，不僅無法在京城整軍再戰，就連山西和陝西也沒能站穩腳跟，也就毫不奇怪了。

無論是在京郊阻擊多爾袞，還是在山西利用有利地形擋住清兵，甚或是在關中迎戰敵人，其實都是如此。一隻處於迷茫中的軍隊，既沒有辦法發揮之前縱橫千里，所向披靡的優勢，也無法得到自家政權的支援，萬眾一心一體迎戰，又如何能轉敗為勝呢？

對比後來佔據雲南的大西軍，同樣的流寇出身，大西軍各部能夠有效轉變，勵精圖治經營地方，和永曆朝廷有效合作共同抗擊清朝。大順軍同樣人數眾多的各路人馬，卻只剩下夔東十三家一盤散沙，蝸居一隅之地的情況，也同樣展現出那隻曾經有想法一統天下的大順軍，在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是顯得多麼不足一提。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別企圖用戰術性技巧解決戰略性問題。這是幾乎不可能的，就像日本幻想透過偷襲珍珠港戰勝美國一樣，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