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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蘇沉船

    東漢末年人口銳減主要源自戰爭和天災,戰爭造成大量人口放棄產業而流動,動盪使得經濟沒法持續發展,繼而發生大量饑荒,又因為大量人口死亡造成大瘟疫頻繁爆發。

    在漢獻帝初平年間,關中發生地震,關中、洛陽、兗州等地發生大規模蝗災和旱災,再隨著中原諸侯發動的戰爭,導致人口消減。

    李傕、郭汜在關中挾持天子,軍閥不事生產,靠掠奪百姓為生,大量三輔百姓流失或餓死,漢獻帝劉協曾親自下田地耕作,帶動農業恢復生產,但根本受不起李傕、郭汜和天災的折騰,三輔人口直到曹魏時期都沒能恢復到東漢時的基礎。

    曹操與呂布在兗州對持時,旱災、蝗災、人禍一併發生,發生人相食事件,相傳曹操的將軍程昱把百姓的肉製造成肉脯,供士兵食用。《魏略》又記載夏侯淵因為家境貧寒,因為兗州、豫州大亂,不得已拋棄幼子,養活亡弟的孤女。後來夏侯淵的侄女十三四歲還要到郊外砍柴進行勞動,被張飛所擄走。劉備被呂布偷襲後敗逃廣陵,因無糧草發生軍吏相食事件。袁術的部隊在江淮地區因為戰敗和旱災大興,又因為天氣寒冷,江淮之地人口互相食。

    還有些人口流失就是屠殺,諸如皇甫嵩、董卓、袁紹、曹操、孫策在征戰中都有屠殺行為,誅殺賊首是諸侯征戰中常見手段。

    最後應該說的是東漢末年人口流失的重點,那就是人類完全無法抵禦的瘟疫。瘟疫也是觸發著名黃巾之亂一個因素之一,張角靠符水給百姓治病以獲取人望,繼而利用宗教理論對東漢帝國進行反抗。

    漢靈帝在位十五年間,於建寧四年(171)、熹平二年(173)、光和二年(179)、光和五年(182)、中平二年(185)連爆五次,最後兩次正在黃巾之亂的前後,還未統計個別地區的小瘟疫。

    東漢末年有一位著名的神醫張仲景,這位神醫活動在建安年間,也是大瘟疫頻繁爆發的時期,他的家族二百多口人,十年間有三分二死於疫病,其中傷寒佔有十分之七。東漢末年氣候較冷是一大因素,再就是大量人口死亡造成無止盡的傳播。

    大瘟疫現象不僅在東漢發生,甚至從三國延續到了西晉。以那時的醫療水平,人們甚至沒法理解傳染的病因,可以說只要發生戰役就會出現瘟疫。

    曹植在《說疫氣》說:“愚民懸符厭之,亦可笑也。”——同時也體現了當時百姓對疫病的無可奈何。大瘟疫這現象若沒有醫療科技飛躍性突破,當時全然無法根治,之所以幾年爆一次是因為傳染性疾病一直都在,災區的人死的七七八八,瘟疫也就結束了,再爆發不過是需要觸發點。

    三年(234年)到嘉禾三年(我就愛用孫權的年號)曹魏京都發生大瘟疫,山陽公劉協和郭女王、劉曄都死於那時。同時,蜀漢的諸葛亮、李嚴也在此時病死。致使到司馬炎一統天下,還仍舊發生過大瘟疫,所以就算沒有戰亂,一旦產生病源也全然沒法抑制。

    其中荊州的瘟疫最為著名,劉表執政時期已經有瘟疫發生。後來曹操在赤壁之戰中,大軍也受疫病影響了戰鬥力。後呂蒙襲擊荊州不久就發生大瘟疫,孫權為此免除荊州民稅,可代價卻是坐鎮荊州的大將呂蒙、蔣欽、甘寧、孫皎竟在同一時期全部病逝。

    後來曹丕伐吳,曹真、夏侯尚大軍圍攻江陵,江陵城中發生瘟疫,令軍民死亡眾多。

    建安年間最大的瘟疫通常被認為是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那場,詳情見《太平御覽》引曹植的《說疫氣》中的描述。建安七子其四死於這場瘟疫,司馬朗在前線為士兵治病,染病而死。曹操稱霸詩壇的陰謀得逞。魯肅雖記載卒於任上,但時年四十六歲,病死的因素或大一些。

    這場瘟疫延續到建安二十三年(218年),所以也不見得往後兩年就消失。建安二十五年、黃初元年曹丕主動放棄了戰略要地襄陽,我認為這跟在大戰之後的疫病有些關係。

    《三國志 武帝紀》裴注《魏書》載王令曰:“去冬天降疫癘,民有凋傷,軍興於外,墾田損少,吾甚憂之。其令吏民男女:女年七十已上無夫子,若年十二已下無父母兄弟,及目無所見,手不能作,足不能行,而無妻子父兄產業者,廩食終身。幼者至十二止,貧窮不能自贍者,隨口給貸。老耄須待養者,年九十已上,復不事,家一人。”《太平御覽》引曹植的《說疫氣》: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或以為疫者,鬼神所作。夫罹此難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荊室蓬戶之人耳!若夫殿處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門,若是者鮮焉!此乃陰陽失位,寒暑錯時,是故生疫。而愚民懸符厭之,亦可笑也。

    最後說一點,東漢末年的大瘟疫不是中國特有。當時全世界都陷入了大瘟疫迫害當中,如羅馬帝國的安東尼瘟疫發生於公元165—189年間,正是漢靈帝執政時期,這場瘟疫造成羅馬帝國總人口的三分之一死亡,同樣也是衰弱的源頭。居普良瘟疫發生於公元250—266年間,對應的是魏末晉初。

    非醫學專業,不太懂疫病傳播的理論,個人理解這應該跟當時的氣候有關,嚴寒造成大量疾病,繼而衍生出難以治癒的傳染性疾病,因為當時醫學科技不足,全無抵抗的辦法。就算是今時今日的醫療技術,面對大規模傳染性疾病也沒那麼容易控制住。在當時人口銳減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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