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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沈語

    劉禹錫被貶10年,回朝後寫一首詩,短短28字得罪全部新貴。

    看劉禹錫的履歷,會驚奇地發現,他的仕途浮浮一直沉,起起總是落……但他的整個人生裡,卻總是充滿鬥志;他的詩文裡,也滿是積極向上的高昂之氣。

    劉禹錫22歲便中進士,仕途開始得很早。其仕途以805年“永貞革新”失敗為界限,而後,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就在這一年,劉禹錫被貶為朗州司馬,與他一起被貶的還有柳宗元等人,此即著名的“二王八司馬”事件。

    自此過後,等劉禹錫再次回到長安,已是十年後。被貶十年,嘗夠貶謫之苦,劉禹錫回朝之後是如何表現的?

    在這年春天,他去京郊玄都觀賞桃花,寫下《玄都觀桃花》,用短短28字把朝廷新貴都得罪完,換來又十年的貶謫生涯。

    他是如何做到的?請欣賞這隔著千年時光也能明顯看出來的滿滿的嘲諷之作。

    《玄都觀桃花》

    唐·劉禹錫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裡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

    詩題為賞桃花,但整首詩詩人卻沒有直接描寫桃花開放的景象,前兩句說大街上遇到的都是觀賞完桃花歸來的人,很是熱鬧紛繁。而在後兩句,詩人則說,你看這玄都觀裡這千株桃樹,都是劉郎去後才栽種的。這裡的“劉郎”指的正是詩人自己。

    這首詩還有個題目,名為“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詩人不是單寫新桃樹綻放的盛況,更是在以桃樹喻人,暗指朝廷聲勢顯赫的新貴,都是在自己離開朝廷之後才爬上高位的人,滿滿的嘲諷之意。

    同僚一看,這還得了?這老小子外出十年是還沒被貶夠吧?得了,繼續貶吧。這一貶,又是十餘年。

    劉禹錫把人得罪得有多厲害?從皇帝本來要把他貶到寸草不生的播州就可以看出來。所幸有柳宗元拼死吶喊“以柳換播”,劉禹錫才得以改而被貶為連州刺史。

    此去,又是十年有餘。等再回洛陽的路上,他寫下:“ 巴山楚水悽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看看,從初次被貶到此時,已經是二十三年的辰光。一首詩,被貶十餘年,這下該安分了吧?劉禹錫:不。

    回來之後,他又去遊了玄都觀,又寫下一首《再遊玄都觀絕句》: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

    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在這首詩前,劉禹錫還寫了一篇小序,詳細講述了最開始玄都觀裡沒有桃花,在他回長安後,聽到說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燦如紅霞,于是寫了前一首詩。如今,十四年過去,詩人再來到玄都觀,所見之景大不同:庭中半是青苔,可見人跡罕至,而此時,桃花已開盡,菜花才開。詩人通過寫玄都觀裡桃花的興衰,來寫人事代謝。甚至,連當初的種桃道士都已經不在了,可我劉郎,今天又回來了!劉禹錫絕不服輸,再次向權貴發出戰鬥邀請函。

    不得不說,劉禹錫真的是夠樂天,夠囂張!權貴接下邀請函,于是,年過花甲的劉禹錫又被外放,歷任蘇州、汝州、同州刺史。又是十年後的836年,才又改任太子賓客等閒職。公元842年,劉禹錫病卒於洛陽,71歲終。

    劉禹錫的一生,仿佛是銅豌豆般的一生,打不扁,敲不爛,戰鬥到底。劉禹錫參與的王永叔革新集團僅執政一百餘天,卻影響了劉禹錫的一生,但他應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並且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否則,也不會自始至終充滿如此昂揚的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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