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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18年之後,2019年6月21日,宮崎駿指導的動畫電影《千與千尋》正式在國內上映,最終斬獲4.86億的票房收入,並再次引發了一波"千尋熱"。由此可見,宮崎駿動畫的受歡迎程度之深。不僅《千與千尋》,包括《天空之城》、《龍貓》、《哈爾的移動城堡》等在內的多部宮崎駿作品,在豆瓣上均有著極高的評價。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動畫電影傳遞出的溫暖與美好,給予了在俗世中忙碌的人們,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另一方面,它們更是善於用孩子的視角,來隱喻成人世界的生活。

現在的宮崎駿已經是一位有著78歲高齡的古稀老人,不過人們都還在等著他的又一部動漫電影——《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改編自日本作家吉野源三郎的同名小說。宮崎駿曾在其自傳《折返點》中,單獨寫了一篇名為"消失的風景的記憶"的文章來描述這本小說對自己的影響。文中提到,"這本書向人們傳遞出的一個資訊,那就是無論處在多麼艱困的時代或是殘酷的時代,都要活得像個人"。

此外,該書還入選了日本小學教科書,目前豆瓣評分9.0。同宮崎駿以往的動畫電影一樣,這部《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依然是用孩子的故事,或者說是通過孩子的視角,來隱喻、講述成人社會的道理,讀來讓人深思。

書中以15歲的中學二年級學生本田潤一為主角,講述了在其與三個小夥伴的交往過程中,發生的關於友誼、霸凌、貧富歧視等一系列故事。這是該書的主要脈絡,而副線則是舅舅針對潤一的經歷,用寫日記的方式進行的人生價值的探討。

01.哥白尼式的思維方法

潤一有一個外號,叫"小哥白尼",但只有舅舅和潤一自己清楚這個外號的由來。那還是潤一讀中學一年級時發生的事。10月的一天,潤一和舅舅站在一家百貨商場的樓頂,汽車像甲蟲一樣在道路上穿梭,整個城市籠罩在濛濛細雨中仿若一片汪洋,而人們就像大海里的一個個水分子,如此渺小。

覺察到這一點的潤一,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舅舅,而舅舅則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想要傳達給潤一的話。舅舅認為,潤一通過自己的觀察,獲得了正確看待事物的方法,已經懂得了以廣闊世界為前提,了解人與社會的道理。就像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說一樣,明白了世間萬物並不總是圍繞著自己來運轉,而這也正是"小哥白尼"外號的由來。

這不正是成人世界的道理嗎?然而,很多人長大後卻陷入了自私自利的考量,尤其是在面臨與自己利益攸關的事情時。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在遠方》中,曾黎飾演的"霍梅"與馬伊琍飾演的"路曉歐"本是一對要好的閨蜜。然而,在面臨物質上的誘惑時,霍梅卻選擇了冒充路曉歐的身份,想要以此來獲取本不屬於自己的幫助。

這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方式,生活中也比比皆是。最典型的一個表現是,在網路上"寬以待己、嚴以待人",處處要求別人滿足自己的需求。而舅舅的筆記告訴我們,想要活出有價值的人生,則要保持哥白尼式的思維方法,摒棄那種"地球圍著自己轉"的想法。

02.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11月的一個週末,潤一邀請水谷、北見兩位好朋友來家裡做客。愉悅的一天結束後,舅舅和潤一一起送別兩位好朋友。路上,三個中學生又提起了飯桌上舅舅講到的"牛頓的故事",並提出疑問:牛頓是怎樣由蘋果掉落想到萬有引力的?

舅舅的解釋是,牛頓採用了層層推進的思考辦法。蘋果是從三四米的高度掉落的,如果從十米呢?一百米呢?蘋果依然會遵守重力法則掉下來。但是,如果高度到達月球呢?蘋果就不會掉下來了。萬有引力就是這樣被牛頓想到的。然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牛頓最終證明了萬有引力的存在。

牛頓的故事對潤一產生了很大的啟發,他試著採用同樣的思考路徑,從奶粉出發,得出了這樣一種結論,即自己眼前的奶粉是無數個陌生人勞動的成果。進而推匯出人類的分子不知不覺間,與眾多陌生的人織成了一張互相關聯的網。

舅舅將其定義為"生產關係",人就是在漫長的時間跨度中,為了生存需要,在時而分工、時而協作的過程中形成了這樣的"生產關係"。也就是說,與我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很有可能參與了為我們提供生活用品的創造過程。聯想到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應是具有人情味的。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如果大人們都明白這個道理,人與人之間就不會有爭執,世界上也就不會有戰爭了。

03.窮人的價值

從"生產關係"這一角度出發,舅舅對窮人的創造價值進行了高度肯定。潤一的好友浦川家境貧窮,有時候不得不停止上課,在家裡幫助母親炸豆腐片。但像浦川這樣的窮人也是值得尊重和肯定的,用舅舅的話來說就是:

"在人們生活的必需品中,哪一個不是人類勞動的產物?就連學問、藝術這類高雅的工作所需的東西,也都是那些人揮汗如雨地生產出來的。沒有他們的勞動,就沒有文明,也不會有社會的進步。"

所以,浦川雖然貧窮,但小小年紀已經開始為社會創造材料。比起那些雖然富有,但消耗大於生產的人,像浦川這樣生產大於消耗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尊重的。

農民不富有,但卻為社會提供了賴以生存的糧食;環衛工不富有,但卻為社會提供了乾淨整潔的環境。藝術和科學領域也是如此。人的價值體現在主動創造了什麼,而不在於被動消耗了什麼,也不在於擁有了什麼。

這就是《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的魅力所在,從一箇中學生的日常經歷出發,推匯出成人世界的生活。在我個人看來,這真的是一本值得我們每個人認真閱讀與思考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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