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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老套,態度可嘉。 ”

收購皮克斯之後,迪士尼動畫本部的動畫大片水準也持續上升,頻出爆款,如《瘋狂動物城》《冰雪奇緣》等影片都在內地收穫了不錯的口碑和票房。

《尋龍傳說》是首部以東南亞文化為題材的迪士尼動畫,也為迪士尼公主IP增加了一位新角色、首位東南亞公主——拉雅(Raya)。

和常見的光鮮亮麗的公主形象相比,拉雅有著黝黑的面板、散亂的頭髮,常帶斗笠、身穿灰撲撲的斗篷出鏡,打破了公主的刻板印象。但故事上以“金羊毛”神話原型敘事展開,雖然笑點淚點兼備,卻無甚新意。

一句話點評:故事老套,態度可嘉

《尋龍傳說》以東南亞元素為文化基底,虛構了一個異域色彩濃厚的神話世界。在這片大陸上,人類和龍族曾和平相處,大陸的五個部族也分別以龍的五個部位命名,依次是拉雅的故鄉、支援和平的龍心城、強大繁榮的龍牙谷,孤立偏遠的龍脊山、水上集市龍爪灣、以及沙漠之地龍尾灘。

但是有一天“黑魔”入侵,所觸之物皆會被石化,龍族為了保護人類犧牲自己,只有一條水系龍希蘇(Sisu)存活了下來,但不知所蹤。

五百年後,龍心城首領、拉雅的父親為了緩解部落紛爭,將五個部落齊聚龍心城。

但沒想到龍牙谷的公主納馬麗(Namaari)利用拉雅的信任,試圖盜取龍族留下來的、封印黑魔的“龍族水晶”,結果水晶被摔得四分五裂,每個部落搶走了一片,同時“黑魔”橫空出世,沒有水晶庇佑的人們都被石化,整個大陸再一次陷入恐慌與死寂之中。

拉雅的父親為了救拉雅也被石化。為了拯救族人、打敗“黑魔”,拉雅踏上了冒險之路。

六年後,拉雅終於找到了世上存活的最後一條神龍希蘇,在尋找龍族水晶的過程中,他們又遇到了龍尾灘的乘船少年阿波、龍爪灣的小偷寶寶小糯和她的猴子軍團以及龍脊山的粗壯大漢老藤。

以主角為首的小分隊,為了一個共同目標,合作前進,最終打敗邪惡勢力獲得成長的故事,早已屢見不鮮。但就這樣一部“美好團圓”結局的“閤家歡”電影來說,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細細品味的。

角色設定:強化女性敘事

在《無敵破壞王2》中,迪士尼讓自家14位公主齊聚一堂,如今《尋龍傳說》的拉雅是迪士尼公主系列的第十五位公主。從1937年迪斯尼製作第一部公主動畫電影《白雪公主》開始,迪士尼的每一位公主都成為時代的符號,進行著不同時代女性身份的表達與定位。

早期的迪士尼公主敘事中的公主(如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是典型的、女性化的、父權社會中的女性形象,她們不僅需要被男性拯救或認可,故事的戲劇衝突也主要來自於女性之間的嫉妒與仇恨。

在這類公主故事中,公主徒有美貌、弱不禁風,反派一般是有權力的女人,比如惡毒邪惡的女巫或王后。反映了男權社會對兩性關係認識的刻板和對女性形象的扭曲。

隨著女權主義思潮的不斷推進,迪士尼也開始不斷創造新的公主形象,如《花木蘭》中的巾幗英雄木蘭、《冰雪奇緣》中的雙胞胎姐妹等,她們獨立勇敢,自信堅韌,不再需要被拯救而開始拯救他人,個人意識不斷覺醒,打破人們對公主形象和身份的侷限認知。

在《尋龍傳說》中,公主拉雅被塑造為一位女戰士的形象,衣著樸素、灰頭土臉,影片一開始她就失去了安全的生活環境,成了一位流浪者,只有公主之名,毫無公主之實。

在故事中,她也沒有依靠男性角色或被他人拯救,而是靠自己的武力和智商收復水晶,拯救世界。

除了拉雅之外,故事還塑造了另外兩位主要角色——龍牙谷的公主納馬麗和最後一位神龍希蘇。讓人意外的是,拉雅尋找的、以為可以拯救世界的希蘇並不是一位無敵的“王子”,只是一位龍族裡的“差等生”,雖然外貌特徵不突出,但也是一位女性角色。

而另一位心底並不壞、但被私慾衝昏頭腦的納馬麗公主,則以中性形象示人,利落的偏分短髮,男性化的外表。

這種有意弱化性別的敘事思維,一方面使作品無須以男性取向、女性取向作為型別化標籤,某種意義上符合了“親子電影”“閤家歡”動畫的定位。一方面,也可看出迪士尼不斷進化公主形象,提升視覺影像中女性話語權。

如果說在《冰雪奇緣》中,迪士尼一改刻板的王子拯救公主敘事,王子淪為配角甚至成為反派,但用力過猛,依然在強化性別差異和矛盾。那麼在這部電影中,迪士尼完全沒有讓王子出現,三位女性角色完成救世,作為配角的男性角色也都是善良正義,作為女性的夥伴,並肩奮鬥。

儘管此舉有迎合市場之嫌,但考慮到迪士尼作品主要受眾是少年兒童,讓孩子尤其是女孩能看到女性的力量,這種嘗試與創新還是值得肯定。

時代隱喻:聲討信任危機

《尋龍傳說》的主題很明確,就是“信任”。故事的起因,是因為小拉雅將納馬麗當作朋友,帶她來到珍藏水晶之地,卻遭到朋友背叛,搶奪水晶,從而引起水晶破裂,“黑魔”降世,世界霍亂。

失去父親和族人的拉雅,從一個天真樂觀的女孩變得小心謹慎,不再肯相信他人。一開始,她只跟自己的坐騎、寵物夥伴“突突“孤軍奮戰。

影片中,拉雅問道“黑魔究竟是什麼”,她得到的回答是,“黑魔”是一場瘟疫。

它霍亂世間,引起人們互相怪罪,彼此猜忌,它不只是一場天災,更是由於五大部落之間的不信任,而出現的“人禍”,是對人類的考驗。這就和當下時代進行了曖昧的呼應。當下世界不和諧的聲音此起彼伏,疫情也就像“黑魔”一樣搞得人心惶惶,動盪不安。而故事傳達的價值觀是,只有互相信任,才能拯救世界。

故事中的人物成長也主要圍繞對“信任”的認知展開。在“金羊毛”敘事中,主角總是一個有缺陷的人物,拉雅和納馬麗的“缺陷”就是缺乏對人的信任,而故事模型中“夥伴”的總是承載著可以彌補主角缺陷的功能。故事中的神龍希蘇,雖然是條神龍,沒有多大能力,最大的特點就是頭腦簡單,天真單純。

她認為人與人、人與龍之間完全可以互相信任,因此面對拉雅用搶奪的手段去獲得水晶碎片,她堅持的解決辦法是送給對方禮物,那麼對方一定會開心地將水晶碎片交出來。

故事最後,即使心中滿懷仇恨,拉雅還是從希蘇身上學會了信任他人,選擇相信納馬麗,選擇相信信任的力量,自己化為石像,賭納馬麗會用水晶救大家。這也是故事一個巧妙之處,最後不是讓“英雄“、主角拯救世界,而是將拯救世界的權力交到反派手中,深化了故事內涵。

民族色彩:挑戰亞裔文化

像好萊塢一般,迪士尼也一直在全球進行文化擴張,迪士尼系列公主遍佈全球,觀眾也遍佈各個角落。

《尋龍傳說》中,迪士尼也沒有停下全球化的策略,將目光放到了東南亞,挖掘東方神話題材與元素,以東南亞文化為靈感,創造了奇幻大陸“龍佑之邦(Kumandra)”。

不僅異域色彩非常濃厚,以“龍”為代表的東亞文化也很突出。

很久以來,以好萊塢為代表的西方影像,總是帶著一種奇觀和異樣的眼光審視他民族文化,進行扭曲的文化輸出,迪士尼在這方面也難逃窠臼。在以中國公主“木蘭”為主角的電影《花木蘭》中就被指摘誤解東方神話,偷樑換柱地進行西方價值觀的輸出。

迪士尼選擇東南亞文化為題材,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反觀電影,它在這方面做得也確實沒有很好。

故事只是披了一層亞裔文化的外皮,用幾個長著黝黑面板、高顴骨低鼻樑的亞裔角色,講述了一個具有普世色彩的老套故事。並沒有對東南亞文明進行深入挖掘,對亞裔種族習性心理進行細膩展示。

但好在本片也沒有對東南亞文化進行任何扭曲和異化,這在本片主角、神龍希蘇的形象塑造上可見一斑。

在西方文化中,具有東方色彩的“龍”的形象一直是可怖的、兇殘的。在西方的博物館裡,無數畫家都畫過《聖喬治戰龍》這個主題。用dragon這個詞來翻譯中國的龍時,西方人一般會立刻聯想到那個被聖喬治刺死的惡龍,在英文字典中,dragon一詞除了“龍”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兇暴的人”。

西方文化對“龍”的形象塑造也比較刻板,從早期殘暴可怕到後來隨著東方文明的崛起,變的有些憨厚蠢笨。在《花木蘭》中,木蘭身邊的木須龍就被塑造成了一個搞笑的角色。

以往的影視作品或多或少都受到意識形態的影響,表現了對“龍”的貶損或異化。

《尋龍傳說》中的“龍”雖然也是“dragon”,但無論在形象還是人設上,都與其他角色無異,沒有被刻意突出或弱化,沒有淪為刻板符號或工具人,性格活潑,善良單純。影片對希蘇、對“龍”是平視的,對他民族文化是尊重的態度。

此外,當《哪吒重生》《姜子牙》等國內動畫大片,試圖跟風西方文明,比如《姜子牙》中人物形象的歐洲化、《哪吒》中充斥著金屬、機車、皮衣、以及閃爍的霓虹燈的賽博朋克風大行其道時,西方動畫正在竭力“走進來”,垂涎東方文明的豐富資源。

除了這部《尋龍傳說》外,還有索尼動畫大片《許願神龍》、Netflix和東方夢工廠打造的中國神話題材《飛奔到月球》不日也要上映。中國動畫或許還達不到迪士尼的工業化水準,但在態度上,迪士尼動畫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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