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這部作品的寫作風格與其他作品很不同,原因就在於這部作品曾經由倪匡來代筆,差點將武俠小說寫成了仙俠小說,所以咱們閱讀《天龍八部》的時候,往往會發現這樣一個事實,江湖一流人物甚至二流人物,動不動都能隔山打牛,內力外放,而大理段譽“六脈神劍”更如鐳射劍一般,蕭峰“降龍十八掌”更可以在十幾丈外發力,可謂神乎其神,儼然已經超越了武俠範圍,半隻腳踏入了修真世界。
因此《天龍八部》的武學境界被大大提高,那麼事實當真如此嗎?恐怕不一定。今日咱們要講的主人公是《神鵰俠侶》的主角楊過,楊大俠奇遇甚多,嘉興遇見歐陽鋒,習得“蛤蟆功”、“經脈逆行”;全真教裡得到全真內功心法、古墓派中獲得《玉女心經》和王重陽刻在古墓裡的部分《九陰真經》心法;成年行走江湖,在華山遇見洪七公,習得“打狗棒法”;茅屋之中遇見黃藥師,得到“彈指神通”、“玉簫劍法”;被郭芙斷臂後,又得到神鵰栽培,習得重劍之術,服用蛇膽,練成一身渾厚內力,其後十多年於海邊苦練神功,終於武功大成,漸臻入神坐照之境。
那麼以楊過的內力修為,在《天龍八部》中可以算什麼水平呢?
眾所周知,段譽曾以“北冥神功”吸了多位高手的內力,內功修為可謂是震古爍今;虛竹得到無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畢生功力,按一人70年算,合在一起也也有210年;至於其他的如蕭峰、蕭遠山、慕容博等,更是動不動就能隔山打牛,厲害非凡,區區小楊過,在這個時代能有什麼用?是不是連嶽老三都比如呢?
欲知真相,咱們需要來讀一讀《金庸一百問》裡的一個對話:
問:楊過到底練成了獨孤劍法沒有?他的武功境界到底如何?
金庸:有一部分因為獨孤求敗傳下來沒這麼完整,所以他的劍法沒有很強。但他的內力強過令狐沖,因為十六年在山崖對著瀑布練習,內力甚強。
注意金老先生提到楊過的內力比令狐沖強,那麼令狐沖的內力是什麼水平呢?令狐沖體內擁有多位高手的內力,包括桃谷六仙六股真氣、不戒和尚兩股真氣、方生花了三月時間陸續輸入的真氣、黑白子全部內力、嶽不群大部分內力。此時的內功修為就已經臻於一流水平,也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其後他又苦練了三年《易筋經》神功,並將體內真氣融為一體,成為自己的內力:
果然真氣撞擊之下,小腹中的疼痛比之先前更為難當,但盤旋得數下,十餘股真氣便如是細流歸支流、支流匯大川,隱隱似有軌道可循。他練這心法只不過數日,雖有方證每日詳加解說,畢竟修為極淺,但這時依法引導之下,十餘股異種真氣竟能漸漸歸聚。
也就是說,在小說結尾,令狐沖體內擁有三年《易筋經》內力和以上數位高手的內力,這樣的內功修為可相當了不起了,遊坦之修煉了《易筋經》裡面幾個動作,配合冰蠶後,掌力便能讓蕭峰吃不消,而令狐沖可是修煉了三年《易筋經》,這是佛門第一內功,且金庸說過:九陽神功練到最高境界與少林內功,可說難分高下。如此看來,令狐沖最後的內力必然在蕭峰之上,段譽甚至都比不過他。
而金庸評價楊過內力比他更高,所以我認為,楊過的內力在《天龍八部》中可以比肩掃地僧,這個結果很多朋友肯定不信,但《倚天屠龍記》張三丰的一段心聲卻可以證明這一點:
生平所遇人物,只本師覺遠大師、大俠郭靖、神鵰俠楊過等寥寥數人,才有這等修為,至於當世高人,除自己之外,實想不起再有第二人能達此境界。
楊過的內力與張三丰在同一水平,結合上文九陽神功與少林內功最高境界難分高下這個細節來看,張無忌、張三丰的內力都不在掃地僧之下,那麼楊過的內力也不可能在掃地僧之下,各位朋友不可被《天龍八部》高手隔山打牛的寫作風格給矇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