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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關難過,有些人,遇見了誤終生。

很少有人不愛張愛玲。

她才情斐然,紫羅蘭雜誌主編在看到她的處女作《第一爐香》後,便驚呼:“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的小說!”

賈平凹說:“與張愛玲同生在一個世上是幸運,有她的書讀,這就夠了。”

王安憶也說:“唯有小說才是張愛玲的意義。”

而作家陳克華更是讚譽:“世界上有華人華文的地方,就有人談論張愛玲。”

她的佳作,寫盡了最絢爛也最蒼涼的風花雪月、寫透了最真實也最虛偽的男女情愛。

她,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

而我在看遍她書裡的男女情愛之後,讀懂了關於愛情的6個真相。

《半生緣》:金錢買不到愛情,但卻可以打敗愛情。

故事發生在三十年代的舊上海。

和所有俗套的愛情故事一樣,兩個年輕人在相處中漸生情愫,而後相知相愛、許下海誓山盟,但最後卻天各一方、各自終老。

他們是這個故事的主角——顧曼楨和沈世鈞。

但我今天要講的,卻不是他們,而是讓他們天各一方的“罪魁禍首”——曼楨的親生姐姐曼璐。

我時常聽到這樣的論調:曼楨和世鈞的悲劇,全怪姐姐顧曼璐。

可卻很少人記得,曼璐何以至此。

少女懷春時候,曼璐有過一個真愛的少年,他們一起在四下無人的月下擁抱、一起在幽深靜寂的巷堂奔跑,那是最最純粹的怦然心動。

然而,再純粹的感情,也過不了“缺錢”這個坎——

為了養活一家七口人,曼璐不得不淪落風塵,用身體換生計、以愛戀換生存。

也不是沒想過和戀人一走了之,只是世事艱難,一大家子人都張著口等飯吃,實在沒辦法。

人人口中買不到愛情的金錢,終究打敗了曼璐的愛情。

三毛曾說過:“愛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飯、睡覺、數錢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會長久的。”

是啊,所謂愛情,是風花雪月琴棋書的情調,更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

沒有物質做基礎的愛情,如同手中握不住的沙,風還沒吹,自己就先慢慢散盡了。

金錢買不到愛情,但卻可以打敗愛情。

因為情誼再深,也不能飲水飽。

《第一爐香》:低到塵埃裡的花,結不出愛情的果。

張愛玲曾對胡蘭成說過這樣一句話:

“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裡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裡開出一朵花來。”

但是,低到塵埃裡的張愛玲,並沒能等來胡蘭成的愛情。

葛薇龍也是如此。

在姑媽梁太太舉辦的酒會上,葛薇龍遇上了浪蕩公子喬琪喬,而後便毫無保留地愛上了對方,並且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可偏偏,喬琪喬於葛薇龍而言,是火之於飛蛾——是光亮,更是死亡。

為了留住喬琪喬,葛薇龍一次次放低姿態,甚至不惜將自身變成“造錢”的交際花,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墮落。

她不知道,愛情裡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委曲求全、而那人有恃無恐。

她不懂得,低到塵埃裡的花,結不出愛情的果。

紅塵阡陌,遇到一個讓自己甘願低到塵埃裡的人,是情之常態。

這件事,幸或不幸,自有分說。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明白:

愛情,不是委曲求全就能換來圓滿,也不是低到塵埃裡就能開出花來。

就像蔣方舟說的那樣:“真正欣賞你的人是欣賞你驕傲的樣子,而不是你故作謙卑或故作討喜的樣子。”

當然,感情本該純粹、不該計較得失。

但若一腔真情始終換不來半分真心,那就該及時止損、抽身而退。

《紅玫瑰與白玫瑰》:能聊到一起的人,才能睡到一起。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粒硃砂痣。”

這句話,想必哪怕是從未讀過張愛玲的人也聽說過。

小時候看《紅玫瑰與白玫瑰》,遺憾的是紅玫瑰天生尤物,很難宜室宜家。

而今重讀時卻感嘆,白玫瑰太過寡淡,做不了解語花。

振保的“白玫瑰”孟煙鸝就是這樣:

她沒有工作,所以振保工作上的事情無法和她商量;她缺乏情趣,所以振保平日裡也與她 “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是真正的白,卻終究缺乏了幾分生氣,做不了振保的解語花。

兩個聊不到一起的人,是很難睡到一起的,所以意料之中的,他們雙雙出軌了。

知乎上有個問題:婚姻的保鮮劑是什麼?

最高讚的回答只有四個字:有話可說。

深以為然。

沉默不語永遠是疏遠的開始,在愛情裡尤其如此——

你說的我不愛聽,我聊的你聽不懂,舉目無話、相顧無言,只能閉上嘴、關上心。

年歲漸長,越來越覺得:能聊到一起,才能睡到一起;能聊得安心,才能睡得安穩。

《傾城之戀》:真正的愛,不是心動,而是心定。

千年前,喪夫後的卓文君歸家長住,便遇到了她的“一心人”司馬相如。

千年之後,同樣的故事橋段在白公館繼續上演——

離異歸家的六小姐白流蘇在孃家遭人嫌棄,最後卻等來了她的“良人”範柳原。

其實仔細說來,範柳原絕對算不得良人,他遊戲人生、縱情聲色,處處拈花惹草,哪怕最初看上白流蘇,也不過因為她面目姣好罷了。

他是真正的“戀”而不“愛”、“戀”而不“娶”,他的一生,本該流浪到底,直到遇到了白流蘇。

最開始也不是單純的兩情相悅,一個謀性、一個謀婚,不過是相互勾引、相互利用罷了。

直到1941年,香港淪陷,這對互相算計的男女在動亂中相依為命、彼此依靠時才明白:

原來,人這輩子,財富、地位、名利全都是虛無縹緲的。

只有自己的命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才是切切實實靠得住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二人便決定在報紙上登出結婚啟事,結為一世夫妻。

從和平到戰爭,最實在的愛情原來是——愛你,就娶你回家;愛你,就跟你回家。

他不捨得讓你感慨滿腔柔情錯付,你也不忍心讓他神傷世上無人可依。

《你和我的傾城時光》裡有一句話:婚姻是愛情最完美的歸宿。

成年人的愛情,就是這樣:愛你,就娶你;愛你,就會嫁給你。

《小團圓》:及時止損,是感情中最高階的自律。

有人說,《小團圓》是張愛玲的自傳。

這話不無道理:九莉和張愛玲,一樣的年少成名而囚於愛情;邵之雍和胡蘭成,同樣的家有妻室卻風流成性。

情關難過,有些人,遇不見終生誤,遇見了誤終生。

就像九莉遇見邵之雍。那時,她是從未談過戀愛的青年作家,他是深諳風月之事的汪偽之官。

愛的時候你儂我儂,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

所以九莉天真地以為邵之雍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了,哪怕他已有家室,哪怕他花名在外。

而邵之雍並不這樣想,在他眼中,這不過是他眾多露水姻緣中的一段罷了。

所以,他不會解釋,也不在意。

甚至在他寫給九莉的每一封信裡,也從不掩飾一個叫小康的女人的存在。

可偏偏,“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和每一個深陷愛情的女人一樣,九莉痛苦不已,但仍放不下。

於是九莉便去當面質問。

誰曾想,邵之雍身邊又有了新的女人。

萬念俱灰之下,九莉想通了,決絕道:

“我要離開了,不要再找我,我並不是為了你那些女人,而是因為跟你一起永遠不會幸福。”

而後轉身離開,再也沒回過頭。

九莉是幸運的,愛上渣男,吃了虧就及時止損;九莉也是明智的,迅速離開,放手了愛情卻拾回了自我。

人啊,可以拋下愛情,但千萬別弄丟自己。

愛情裡,難免遇到“不良人”,但是你要記住:抽身而退總勝過全軍覆沒,及時止損總好於哀慼一生。

茫茫人海,丟下爛桃花,才能種得姻緣果;放下不良人,才能遇見有情郎。

心動了就大膽去愛,緣盡後就體面離開。

沒什麼大不了的,生命中原本就還有許多遠比一時情愛更重要的東西。

只要別弄丟自己,就好。

有人說:愛情是一場修行,有人參透,有人頓悟,有人愚痴。

但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許終其一生,也參不透。

參不透就參不透吧,參不透就去看看張愛玲筆下的愛情故事。

雖然它們最絢爛也最蒼涼、最真實也最虛偽,但它們卻可以讓你擺脫愚痴、修得頓悟,而後翻開人生的新篇章。

往後餘生,願你遇見愛情,也擁有愛情。

願所有的感情,都是雙向的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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