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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光(1019—1086年),字君實,號迂叟,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史學家。他一生主要精力用在修史和從政上,主持編寫了中國最大的一部編年體史書《資治通鑑》,成書294卷,歷時19年完成,貫通古今。官居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歷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被世人推崇備至,“求之歷代亦不可多得”。司馬光能夠取得這樣大的成就,可以說與其多年的讀書治學思想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手不釋書,至不知飢渴寒暑”的讀書態度

  司馬光知識淵博,學問精深。《宋史·司馬光傳》中記載:“光生七歲,凜然如成人,聞講《左氏春秋》,愛之,退為家人講,即了其大指”,說他少年老成,7歲時就能懂得《左氏春秋》的大道理,擁有很強的學習理解能力。其實,小時候的司馬光對自己的智力並沒有什麼自信,常常擔心自己的記憶力不如別人。朱熹在編輯的《三朝名臣言行錄》中就記載:“司馬溫公幼時,患記問不若人。群居講習,眾兄弟既成誦,遊息矣;獨下帷絕編,迨能倍誦乃止。”司馬光在和眾兄弟們一起讀書時,等到其他人都能夠背熟古文去玩耍了,唯獨只有他還在繼續背誦,一直要到能夠背過為止。

  “刪削冗長,舉撮機要”的著書方法

  司馬光治學的重點是史學,他自言對史書“自幼至老,嗜之不厭”。北宋熙寧二年(1069年),宋神宗獨寵王安石,全力支援他變法,對於反對變法的人加以排斥,尤其是司馬光的同僚兼好友範鎮因直言上書王安石的變法之策是“殘民之術”而被罷官後,司馬光自感“了卻君王天下事”“解君之憂”無望,便自請外放,出任地方官。熙寧四年(1071年),宋神宗批准他到西京洛陽御史臺工作,實則要他安心賦閒,不問政事。就這樣,司馬光在洛陽“獨樂園”一住就是15年,在洛陽期間,司馬光奉詔收集編寫歷代君臣的事蹟。在此基礎上,他主持編寫了《資治通鑑》《稽古錄》等多卷本史書,很好地展現了司馬光的著書方法和治學風格。

  除了《資治通鑑》以外,司馬光又編集了《稽古錄》,該書包括《稽古錄》《歷年圖》《國朝百官公卿表大事記》3個部分,共計20卷,記錄了從遠古時代到宋英宗時期歷朝歷代的大事件,所附加評論,都是關乎國家治亂興亡的剖析。後人都對此書評價很高,像朱熹就直言“小兒讀六經了畢,即令接續讀去亦好”。清代《四庫全書》評論道:“朱子甚重其書,嘗曰‘可備講筵,續六經讀之’。雖推之未免太過。然觀其諸論於歷代興衰治亂之故,反覆開陳,靡不洞中得失,其言誠不悖於六經。《通鑑》文繁,猝不易究,是編言簡而義該,洵讀史者之圭臬也。”後人將《稽古錄》稱之為《資治通鑑》的姊妹篇。

  從上所述,可以看出司馬光著書治學的一些風格。首先,著書的目的性非常強,就是要“鑑於往事,有資於治道”“勸善懲惡,正言直筆”。司馬光以歷史的得失作為鑑戒,提供給最高統治者作為治國理政的參考。其次,著書資料蒐集要充盈。史料記載司馬光在動筆寫歷史事件之前,都要先廣泛收集史料,包括正史、野史筆記等,然後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辨析史料的真偽,以時間為“綱”,以事件為“目”,務求將事件的來龍去脈交代得清清楚楚,據說當時經他修改過的書稿堆滿了2間屋子。最後,著書語言要簡潔明瞭,簡單易讀。司馬光要求在編寫中“刪削冗長,舉撮機要”,史料和事件編排上有所取捨,專門撿取關係國家興亡、百姓生計的大事,編為一書。

  “務為可用之文,推崇文以載道”的行文特點

  除了史學上的成就,司馬光在詩詞、散文和雜文上的造詣也頗深。司馬光生活的年代,正值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完成階段,即革除五代舊習、擺脫西昆體的形式主義及浮華輕靡的文風,要求文章寫作反映社會現實。司馬光也不例外,必然受到詩文革新運動的影響。司馬光作為北宋朝堂上的政治家,他的文章無不針對社會弊病,為感於時事而言,為糾挽流習而發。蘇軾稱之為“其文如金玉谷帛藥石也,必有適於用,無益之文,未嘗一語及之”。

  王安石為相期間推出的諸多變法措施,在浸染儒學教育多年,“堪稱儒學教化下的典範”的司馬光眼中有太多不合理之處,違背了孔聖人有關“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的教誨。在當時炙手可熱、有皇帝堅定支援的王安石這裡,幾乎聽不到不利於變法的言論,但是司馬光還是冒著得罪神宗皇帝與王安石的風險,硬著頭皮前後3次寫信給王安石表達反對意見,這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與王介甫書》。他在信中向王安石直言:“今天下之人惡介甫之甚者,其詆譭無所不至。光獨知其不然,介甫固大賢,其失在於用心太過,自信太厚而已……是知條例一司已不當置而置之,又於其中不次用人,往往暴得美官,於是言利之人皆攘臂圜視,炫鬻爭進,各鬥智巧,以變更祖宗舊法,大抵所利不能補其所傷,所得不能償其所亡,徒欲別出新意,以自為功名耳,此其為害已甚矣。”司馬光信中直截了當地列舉了實施新法“侵官”“生事”“徵利”“拒諫”“致怨”等弊病,要求王安石廢除變法措施,恢復祖宗舊制。

  司馬光在與王安石的書信爭辯中,就事論事,沒有因為其他人對王安石的人品評頭論足,就趁機對其進行人身攻擊、貶損人格,恰恰相反,司馬光認為王安石是“賢人”,只是功利心太重、過度自信而已,切實體現了司馬光的“君子之風”。書信內容開誠佈公,直擊要點,不說假話空話,不寫華而不實的套話廢話,完全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充分體現了他“務為可用之文,推崇文以載道”的行文特點。

  司馬光常說:“學者貴於行之,而不貴於知之。”司馬光治學之道給我們的啟示,就是要在治學過程中敢於付出行動,而不是崇尚空談。只有具備治學嚴謹、求實、勤奮、刻苦的精神,才能在治學的道路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文章原標題為《“學者貴於行之,而不貴於知之”——司馬光的治學之道》《學習時報》2020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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