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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省鞏義市河洛鎮官殿村的明月坡有一處院落,院落中的老屋已歷經百餘年人世滄桑,雖已部分坍塌,殘垣斷壁,門窗大多已不在只剩下框架結構形成的一個個黑洞,破敗如廢墟,但老屋尚存的闊梁高脊在這殘破與頹廢中仍然挺立,殘存一息老屋當年的堂皇氣勢。

老屋中早已空留四壁,只有一位老人獨居於此,老人已是人生古稀,雖衣衫襤褸卻是乾淨,似乎與這老屋一樣承受著無奈的世事變遷,同時堅守著骨子裡的那份驕傲。

這處院落與老屋是清代道光年間的狀元府,曾經在當地顯赫繁華。

獨居於此的老人是當年這府第狀元的後裔之一牛師靜。

牛師靜老人靠拾荒乞討生活,在這不通水電的祖宅裡,與這老屋的落寞黯然相守。

狀元及第,光耀門楣

《清實錄》記載:“十月,帝(道光)至太和殿,行傳臚大典,賜牛鳳山為此科中式武舉一甲狀元,授一等侍衛銜。”牛鳳山便是這明月坡狀元府的主人。牛鳳山,字梧階,生於清嘉慶十一年,河南省鞏義市明月坡人。

自幼年時習武,性格堅毅,勤奮苦練出一身本領,據說可以彈弓百步穿楊。牛鳳山在二十五歲考取舉人,二十六歲時挑取雙好字,封一等掣補兵部差官。

道光十三年,27歲的牛鳳山正是風華正茂志取功名時,雖窮困至借錢赴京趕考,卻不負眾望,道光癸巳科中式武舉一甲狀元,官授一等侍衛,賜進士及弟,覃恩加一級封武功將軍。

牛鳳山被道光帝欽點狀元后,衣錦還鄉。

以祖輩在明月坡已建的東院、中院和西院為基礎,對宅院進行大肆修建,前後歷時共46年。

修建完善的狀元府面臨二龍山背依明月坡,坐北向南,總面積約2400平方米,共建有房屋30餘間和41孔窯洞。

狀元府依山而築,要進入府院需從東面登坡拾級而上,約三十餘米高。狀元府大門,簷高4.9米,脊高7米,大門高約4米,寬約4米,深4.5米,十足的高門大戶。

門樓硬山式青磚小瓦,脊上雕刻神獸,華麗而氣勢堂皇,門上方青石刻“聖旨”二字,其下並排著三幅青石匾額,分別題:“將軍第”、“狀元府”、“太史第”九字。

再下橫楣標明“清同治十二春五世將軍,癸巳狀元牛鳳山。”這是當年狀元府第初建成時大門的模樣與氣派,一如當年居住於此的主人家世,顯赫風光。

牛家青史照

有小詩頌記狀元府:“明月映成皋,武狀元及第;二龍戲龜坳,文進士傳臚。汜水陳灘澇,虎牢拒捻鏖。康家書留餘,牛家青史照。”

“文進士傳臚”,牛鳳山之子牛瑄。

牛瑄,字荔庵,同治四年乙丑科進士,殿試二甲第一,但因為他的文章好,字畫超群,特別擅長楷書,他的字筆酣墨飽,如錐畫沙,而欽點金殿傳臚,任翰林院編修。

“汜水陳灘澇,虎牢拒捻鏖”,稱頌與記錄了牛鳳山的功績。

咸豐年間,黃河水患,河沙淤積覆蓋河邊的灘地,致使汜水縣灘民無地可耕,收成大減甚至沒有收成,但同時還要擔負租稅,灘民生活貧困潦倒、朝不保夕。

牛鳳山此時雖已告老還鄉,但仍心繫百姓,他將這裡的實情詳細奏報朝廷。

朝廷豁免了當地賦稅,才使得鄉民有了些許生機。後有鄉民自發樹碑記載此事以表感激。

同治元年,清廷調集安徽、河南等地清軍對淮北捻軍南北夾擊。

為抵禦捻軍襲擾,牛鳳山率民眾重修虎牢關和“原成皋關”寨牆,並在老犍坡修建“鞏關”,與新修葺的虎牢關形成犄角之勢,進一步鞏固加強虎牢關的防禦防禦工事,保鄉護民免於戰爭之苦。

現在虎牢關西的南屯村飲馬溝那幅“牛狀元扼守虎牢關”的壁畫中所刻畫記錄的牛狀元,就是牛鳳山。

“康家書留餘”是牛瑄為康百萬家族所書寫的《留餘匾》。

民間多傳牛瑄為康百萬之婿,也有人更正牛瑄與康百萬家是兒女親家的關係,牛瑄為康百萬家族書寫的《留餘匾》為中華名匾之一,製作於同治十年,距今已有百餘年,現保存於河南省鞏義市康百萬莊園。

全匾共計174個字,以篆書“留餘”二字標題,正文以行楷書留耕道人《四留銘》所言的“留有餘”之道。《留餘匾》為康百萬家族家訓匾,以“留有餘”的訓道義理與牛瑄的書法大成成為中華名匾之一,具有一定的歷史價值。

牛家青史照。牛鳳山中武狀元得以效力朝廷後,曾任甘肅涼州中營遊擊,加副將銜,在任期間管治有方,練就強兵隊伍,戍邊有功,後晉封總兵,一生中最高官職得四世一品封贈。

除竭盡效力朝廷,建功立業,得朝廷加官封賞,牛鳳山更是心繫百姓,得鄉民愛戴。無論是牛鳳山的功績還是牛瑄的才華,都得青史留名。

百年滄桑,繁華不再

當牛鳳山與牛瑄給牛家一族帶來的榮光漸漸成為歷史而暗淡,當年繁華喧鬧的狀元府第也日漸平常。雖然隨著時間推移牛氏家族人口已過千,但至今再也沒有如牛鳳山和牛瑄那樣榮耀家族的後輩。

新中國成立後,政府實施土地改革,新的土地承包責任制讓原來居住在狀元府的牛氏家族分田分地,而逐漸離開了祖屋,分開居住。

改革開放後,社會發展進步,絕大多數的牛氏家族後人都遷出故地,到政府新建的居民小區居住生活,而昔日的狀元府日漸伶仃。

現在的狀元府沒通水電,早已無法正常居住。

他的父母和兄弟們都相繼去世,他自己無兒無女,現在只剩他一個人獨居於此,依靠政府補貼和以拾荒為生。

現在的牛師靜以乞討拾荒為生,是因為他曾遭遇人生變故致使精神恍惚,據說他的記憶只停留在計劃經濟時代。

而此前,牛師靜身為這狀元府的後人也是名副其實的,他曾在六十年代考上了大學,成績優秀。

牛師靜現在居住在狀元府的一個窯洞中,窯洞中沒有日常生活所需的櫥櫃桌椅等任何傢俱,只有一個炕。炕上只鋪了一層單薄的褥單,一個破舊的枕頭,一隻舊蒲扇,炕上還堆著一些牛師靜拾荒用的布袋子雜物和兩根已燒至半截的蠟燭。

還有一副破碗筷和一些空的瓶子擱置在牆壁一處凹槽內。窯洞中沒有水電,蠟燭應該就是牛師靜老人用來照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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