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在野外,最能激發靈感的時刻就是當我安靜地觀察它們的時候。無需拍照或素描,只需將所有的視線、聲音和氣味都吸收進去即可。
真正的靜觀,是一種讓自己消失的狀態。因為只有消失,我才能擁有最廣闊的視域,也只有在消失的時候,我才真正地意識到,我的確不屬於這裡。
——達斯汀·範·韋切爾
靜觀,以前行《靜觀》,這是達斯汀·範·韋切爾(Dustin Van Wechel)——這位屢獲殊榮的美國野生動物畫家最新個展的主題。在卡爾·隆吉斯(Carl Rungius),鮑勃·庫恩(Bob Kuhn),塔克·史密斯(Tucker Smith)等標誌性野生動植物藝術家的影響下,韋切爾的這些新作透過不同季節的藝術語言,講述了一部關於美國西部那些迷人生靈的精彩故事。這位年輕的藝術家在野生動物藝術領域迅速崛起,並在短短几年內便成為諸多收藏家的最愛。
2002年2月,韋切爾離開了工作8年的廣告行業,投身於他心之嚮往並願意終生追求的美術創作。在這之後,達斯汀以其非凡的野生動物創作贏得了眾多殊榮,這其中包括2006年公園藝術大賽的“野生動物獎”和“提頓洛奇公司獎”、 2015年美國西部秀場大師賽的“鮑勃·庫恩野生動物獎”以及2018年布法羅比爾秀(Buffalo Bill Show)的 “人民選擇獎”。此外,他也是幾家全球領先的藝術出版物的常客,在《當代藝術》、《西方藝術收藏家》、《西南藝術》、《美術鑑賞家》等刊物中,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他的作品與訪談。
在《西方藝術收藏家》的一篇文章中韋切爾說道,描繪野生動物不僅為他提供了交流個人經歷和藝術思想的機會,更為他敞開了一扇瞭解自身情感和身份的視窗。而他之所以選擇刻畫野生動物,皆是源於對自然的迷戀。那些人們可能終生無法親眼目睹的生命與風景,始終是他前行的動力。
荒野生活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一位野生動物畫家的創作生活肯定是自由而愜意的。在想象中,他們會遊歷世界各地的森林、山川和草原,在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中去完成他們的繪畫作品。然而,這卻不是事實。
作為美國最重要的野生動物藝術家之一,韋切爾告訴我們,每一次戶外工作都不是一次輕鬆的經歷。他們會在持續顛簸的汽車上度過無數小時,從黎明到黃昏,再到下一個黎明,如此持續數週,在各個國家公園中尋找著那些時刻警覺的動物。
這樣的旅行著實會讓人筋疲力盡,每當這個時候,畫家們都會想到更加舒適的寫生旅行——可以在安靜的林間小徑上徒步穿越山脈,偶然發現一些令人興奮的東西便可以隨時停下來拍攝或者素描。但是,如果想收集到那些只能在無人區才能見到的野生動物素材,經歷身體上的折磨就是必然的,這才是野生動物藝術家真正的生活。
然而,無論是開車還是遠足,幸運地遇到非同尋常的野生動植物實際上仍是十分困難的。在韋切爾從事專職藝術家的近20年當中,這樣的經歷也是屈指可數的。但也正是這樣為數不多的記憶,才讓相遇變得如此的生動,這不但為韋切爾提供了豐富的創作靈感,也讓他對野生動植物和大自然的情感愈發的熾烈。
情感,不止於寫實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作為野生動物藝術家,取得的成功越多,其花費在戶外尋找素材並吸收自然靈感的時間就越少。太多的截稿日期與展覽安排,使他們只能選擇在工作室工作。於是,他們中的很多人選擇了更為“便捷”的參考素材——照片。
參考照片總會讓創作變得慵懶,這種現象在野生動物藝術領域中尤為普遍。在這種情況下,藝術家僅僅依賴於主題的假設吸引力而繪製畫面,從而使他們偏離了創作一幅偉大作品的必要思考。
在韋切爾看來,攝影技術的發展為繪畫藝術帶來了決定性的衝擊與機遇,對於當代藝術家而言,如此非凡的工具既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韋切爾說,作為畫家,他對僅僅複製拍攝的照片並不感興趣。因此,他通常不去嘗試創作超寫實作品。儘管超寫實主義在影象細節方面表現出強大的衝擊力,但韋切爾仍然認為這會使他遊離於自己的作品之外。他更希望寫實性的創作可以將觀者與作品聯絡起來,而創造一種抽離於表象的寫實感則是彌合這種聯絡的重要部分。
在今年的大師賽表演中,韋切爾選擇了一隻美洲獅作為他的主題。在繪製過程中,韋切爾解釋道,這幅畫在結構上相對簡單,不需要組織很多動物或考慮環境因素。表面上這幅畫是關於一隻美洲獅在尋找它的獵物,但是這其中還含有一種“親密”的象徵涵義。如果觀者可以理解這種“親密”,便可以明白他之所以將這幅畫命名為“ Focused”的原因了。
Focused
達斯汀·範·韋切爾
可以說,《靜觀》是韋切爾探索北美落基山脈浩瀚荒野經歷的浪漫化版本。對於韋切爾而言,“不去重複自己”這一點很重要,因此他總是在尋找一些新鮮的概念。在描繪野生動植物時,許多敘述可能是相同的,但他始終相信,只要情感真摯,便可以用無數種方式講述這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