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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傳統繪畫中那些藏鋒、藏拙、藏巧,每一筆細節都服從於整體效果的金科玉律,在這裡完全失效了,即便是諸如石濤那樣特立獨行的獨創主義者也沒有這樣的“破壞力”。從這個角度看,黃賓虹在20世紀初的藝術革新潮流中雖然顯得復古,但在中國畫的傳統中,他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獨創主義者。

“參差離合,大小斜正,肥瘦短長,俯仰斷續,齊而不齊,是為內美。”

追求的不是筆墨及造型的整體美感,也不是畫境的動人,而是從最基礎的筆墨語言入手,著力於每一點筆墨之間的相互關係,追求筆墨的律動、節奏、韻致。力量、跳躍、迴旋、變化、發生、寂滅,包括畫家的情緒及精神寄託,這一切都在每一次落筆時完成,而不像前人寄望於整幅畫所有筆墨所形成的合力。

黃賓虹似乎也不太在意整幅畫的觀感效果,就像一個只對自己負責的修行者,他重視日常功夫,重視一點一滴的生命感受和平常所得,反倒對是否能得正果毫不介意——或者說,他堅信重視每一點功夫,必然能成正果。

對於一般觀眾來說,看到黃賓虹的畫作感覺上並不漂亮,不工整,不優雅,甚至有些不美妙,“滿紙烏黑如舊拓三老碑版”,不能湊近觀賞,有觀者覺得烏漆嘛黑,亂點黑點

可對真正懂得的人來說黃賓虹先生的畫作如同一首好詩,不求形式,不求辭藻,甚至不求意象,萬千氣象均在質樸無華的詞語間,如同萬馬奔騰,滾滾而來

黃賓虹先生畫作處處給人以驚喜,如潘天壽先生

所說:“實中運虛,虛中運實,平中運奇,奇中運平……”又說,“或為雄奇,或為蒼莽,或為閒靜秀逸,或為淡蕩空靈,或為江河之注海,或為雲霞之耀空,或為萬馬之奔騰,或為異軍之突起,千態萬狀,又非筆墨佈置等所能概括之矣。”

1924年由於時局動盪,黃賓虹避禍安徽貴池,這時候黃賓虹已將近60歲,雖然也多有所作,但畫風依然停留在早年的清秀階段,幹筆淡墨,疏淡清逸,透露著新安畫派的影響。這個階段平穩沉著,雖則筆墨瀟灑率氣,但畫風比較清秀雅緻後世總結為“白賓虹”時期

自從遊歷烏渡湖、秋浦、齊山等山川名勝,進入自然山川,深受觸動,從自然中得到一些此前未有的感悟,回上海後,開始研習吳鎮的質樸風格,筆法趨於遒勁拙樸,墨色趨於自然淋漓,畫風向黑密厚重的面貌演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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