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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不婚將成為未來的主流!隨著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人們的自主意識被喚醒,人們的傳統觀念在更新,終有一天,只要你自己覺得合適,男人可以不娶,女人可以不嫁,合脾性的夫妻能相守到老,過不下去的冤家亦能好聚好散,沒有流言和糾纏,不用擔心傷害或埋怨,每個人都有發聲的自由和選擇的權利。

不像現在,許多場婚姻實質上是以家之名,將人困在無愛的牢籠裡,過不好,也離不了,在算計裡患得患失,在一地雞毛間吵鬧。

大家好,我是張琳,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是老舍先生的作品《離婚》。

“你好,我好,家庭好”

北平城中財政所裡的“張大哥是所有人的大哥”,作為“情感專家”,他的神聖使命是為人做媒和反對離婚,將你好、我好、家庭好當作畢生的副業,並樂此不疲的打算為此奮鬥一生,因此,財政所裡幾位和張大哥關係稍好的同事都被他看得牢牢地,家庭裡稍有點不和諧的苗頭,張大哥便會立刻撲滅,唯恐人家兩口子離了婚

這天,張大哥忽見同事老李一臉悶悶不樂,眉宇間似有愁容,於是,他趕緊化身“知心大哥”來了解了一下,誰知不瞭解不知道,一瞭解張大哥嚇了一跳:老李他竟然想離婚。

話劇《離婚》

原來,老李是一個苦命人,他來自農村,無權無勢,但硬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在偌大的北平城紮了根,但就是這個有些能耐的人,還是沒有逃過鄉下父母的包辦婚姻,因此,成了家後,便是老婆孩子都留在了鄉下,自己一個人呆在北平,不到逢年過節輕易不回家,本這樣“不相見、兩不厭”的日子也相安無事。

但現在,老李卻在孤獨而寂寞的北平胡同裡遇到了心頭的“白月光”——房東的兒媳婦馬少奶奶,那是個年輕漂亮、溫婉嫻靜的美人,做事兒慢條斯理,說話兒溫聲細語,更關鍵的是,馬少奶奶的丈夫馬少爺在外面勾搭上了一位性烈如火的情人,常年不待在家裡,這讓老李覺得自己有了機遇。

也許是馬少奶奶當年跟隨馬少爺私奔的經歷,讓老李就覺得她身上有股令人欣賞的“獨立”,又或許是馬少奶奶遭遇背叛、獨守空房,使老李聯想起了“閨怨”心生憐惜,總之,馬少奶奶現在儼然活成了老李生活中的“詩和遠方”,所以,老李而今越發的不滿意自己的婚姻,不喜歡自己的媳婦,他要離婚。

話劇《離婚》

就在張大哥找老李談心的這天晚上,幾杯酒下肚的老李就把自己的煩惱全交代了,臨散場時還語重心長的對張大哥道:“我並不想嚐嚐戀愛的滋味,我要追求的是點詩意”

張大哥一聽,這還得了,他以“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為己任,沒想到平日裡最老實巴交的老李,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了這樣的歪心思,張大哥覺得他有責任和義務斷了老李的念頭,於是,便日夜不息的思考解決之法,可謂是為老李家操碎了心。

張大哥苦口婆心的勸老李,說鄉間的婦人雖然嗓門大了些,手腳粗了些,但勤勞能幹、孝順父母,只要耐心的點撥,也能變得優雅、可愛,見老李無動於衷,張大哥忙又將話頭轉向了兩個年幼的孩子,這下便成功戳到了老李的癢癢肉上了,張大哥一看有戲,立刻趁熱打鐵,到最後,這場離婚的話題就自然而然的轉到了“接家眷”上了,在張大哥的熱心幫助下,老李找了一個更寬敞的住處,選了個良辰吉日,將老婆孩子接到了北平。

但家人的到來,卻並沒讓老李的心更踏實,一段日子相處下來,老李仍察覺不出夫妻間的親密,相反的,他覺得兩人間的心隔越來越遠了,他們的交流只限於孩子,除此之外就是長久的沉默,現在,兩口子都有些習慣了,對李太太來說丈夫只要掙錢養家、不娶姨太太就成,而對於老李,他還能要求什麼呢,離婚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說孩子,就是自己父母那裡他就先交代不過去,既然如此,那就丟掉空洞的浪漫,切實的活著吧,生活說到底,就如莫言的那句話:“日子越久越舊,越舊越捨不得扔掉”,詩意說起來美好,但人終究難捨世俗的牽絆,就這樣,老李離婚的心思漸漸歇了,打算守著老婆孩子過平凡的日子。

直到又一次在暴雨中偶遇陪孩子玩耍的馬少奶奶,被她笑容裡的風情萬種擊中,老李的躁動的心才再次復燃,但老李沒有唐突,他可不想告白不成,反被奚落一番,恰在這時,馬少爺要回來了,據說還帶回了那位“性烈如火”的情人。

話劇《離婚》

於是,老李便如看戲一般,熱切的想要瞧一瞧“獨立”的馬少奶奶會怎樣的處理出軌的丈夫和插足的小三,但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心中完美的“白月光”竟然沒有吵鬧,還平靜的接受了丈夫的情人並和對方一起吃飯,甚至,當天夜裡馬少爺竟也十分順利的在馬少奶奶的房裡睡下了。

老李生活裡的最後一點詩意破滅了,“靜美,獨立,什麼也沒有了,生命只是妥協,敷衍和理想完全相反的混淆,別人還可以,她也這樣”,是啊,馬少奶奶也這樣了,向世俗的婚姻低了頭,於是,老李絕望了,這次,他不離婚,他要離開北平。

話劇《離婚》

老李走後,張大哥斷言:不久就得跑回來,你們看著吧,他還能忘了北平?也許張大哥是對的,老李能躲避馬少奶奶、躲避厭惡的職場,但他躲得了無愛的婚姻,躲得了身上的道德和責任嗎?鄉下的家裡註定誰都過不自在,老李還是會逃出來的。

另外,除了老李家,財政所裡其他幾個同事也沒讓張大哥少操心,每家都計劃著摔鍋打盆不想好好過,似乎商量好的要和立志“反離婚”的張大哥作對。

一方戲來,又是妥協

同事吳先生是個喜歡吹噓的人,他那“棄武從文”的事蹟被他說了一遍又一遍,聽的人都怕了,他和老婆吳太太屬於典型的一廂情願式的婚姻,但一廂情願的卻並不是虛榮而碎嘴的吳先生,而是虎背熊腰的吳太太,丈夫嫌棄她生不出傳宗接代的兒子,且長得也不得人心,於是就光明正大的將別人送來的十三妹收入囊中了。

話劇《離婚》

吳太太氣得在家裡又吵又罵,鬧得周圍的人都不得安生,當時身為鄰居的老李實在架不住她每日定時的來自家絮叨,就勸說吳太太離婚,誰知吳太太一聽立刻慌了心,並厲聲指責老李說:“你這是什麼話,說得容易,離了婚,吃誰去?”吳太太雖然看起來粗壯實際上卻是個通透的人兒,她也明白自己守著吳先生沒勁兒,但總要靠著丈夫她才能生活的如意,吳先生是吳太太的長期飯票,所以,吳先生這婚離不了。

想來,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同事邱先生是個圓滑世故的好好先生,比起吳先生來,他的太太稍體面些,雖然長得也不討喜,但邱太太卻是講過學堂的新式女人,知性、有學問,所以,邱太太相較吳太太來,實際上有很大的婚姻自主權,她是個大學生,即便離了婚,也能憑腦子裡的知識養活自己,故而幾個太太中,數她的個性最強,平日裡拽得很,若是聽說誰家兩口子鬧矛盾,邱太太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援女方離婚,絕不受閒氣。

但就是這樣一個有本事有脾性的人,面對自家後院著起的火,卻首先蔫了,她是個知識人,怎麼能離婚,她說:“以我這個身份,教人說我拴不住男人的心,受不了”,邱太太的觀念裡讀書人的臉面大如天,寧死也要守住自己的倔強和清高,邱先生是邱太太的面子工程,所以,邱先生即便外面養著女人,也離不了婚。

婚姻,到頭來都成了將就

老李、吳先生、邱先生這三個男人中,實際上只有老李是一心一意想離婚的人,他的根源是與妻子存在思想上的差異,比起他來吳、邱二人的動機則落了下乘,不過是見色起意,想用漂亮的情人替換原來的妻子,好在最後三個人都沒能成功離婚,這讓他們的張大哥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老舍曾說:世界是實際的,沒有永遠開著的花,詩裡的花全是幻象,婚姻也一樣,即便沒有愛,但只要有點兒念想,就是生活的救命稻草。

如老李的孩子、吳太太的飯票、邱太太的面子,這是他們不離婚的理由,也是他們向婚姻低頭,懸在腦袋上的一把劍。

這裡沒有壞人,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每一對夫妻都沒能經得起考驗,雖然最終沒有人離婚,卻也將所有人都困在了婚姻的圍城裡,老李軟弱、清高,他狼狽的丟掉工作逃走了,吳先生家日日吵鬧,恨不得隨時上演全武行,邱先生維持了最後的體面,但夫妻間也早已形同陌路。

老舍對他們報以深切的同情和理解,從不以好、壞隨意為他們定性,但是,在書中,老舍先生還是痛斥了傳統婚姻的無奈:夫妻們原本不過是那麼回事,“將就”是必要的,不將就,只好取消婚姻制度。

這句話不知說出了多少人的肺腑之言,婚姻以愛為基礎,本質為“互利”,是為了兩人在一起後能夠提高單身的質量,這期間相互包容與體諒的確十分必要,但若是為了“將就婚姻”而大大損害彼此的利益,降低雙方的要求,甚至放棄某些原則,那這場婚姻就是“互害”的。所以,這時離婚是合理的,是在及時止損幸福。

不僅如此,隨著經濟發展、觀念更新,社會的包容度越來越強,個人的選擇權也越來越大。未來的某一天,無論男女,只要你足夠獨立,你的人生就能自己做主,當然,這並不是指你能決定結婚或者不婚,而是你完全擁有了婚姻的自由和自主。

(圖源微博,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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