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對長篇小說《愛河向東流》的書評已經陸續發了九篇文章，並作出總評，本應該結束了。但，這篇重量級書評今天剛到，只好稱為“特約書評”。這一期書評是我們十餘位倡導“真實文學”並且都喜歡《愛》書的人共同完成的，其中男女老少、專業和非專業人員都有，所以文風各異。因為每個人的交稿時間不同，排序就亂了，好在各文內容獨立互不牽連。我們這個以音樂酒館為基地的文學愛好者小圈子裡，有幾位資深文學家，其中一位今天才完成任務交稿，也就是本文。

標題“誰說女子不風流”中的“風流”二字，曾想用“丈夫”替換，因為漢語的“風流”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很多人更願意用狹義去理解。考慮再三，還是用了“風流”，可能是我總忘不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個名句。

古老的中國從六千年前原始母系社會解體之後，便進入了男人當家的時代。原本的女媧造人之說，在後來的男尊社會里變成了盤古開天，在女媧上頭供上了盤古。然而，盤古是個火球，並非人形，僅是社會觀念的象徵。

五千年曆史，中國女性當了五年年的二等公民。本來男女是應該平等的，女人對社會發展的貢獻甚至比男人更大一些，都人為地造成了不平等。基督教的誕生，規定了一夫一妻制，這是人類文明的進步。可能正是這個原因，至今基督教仍然擁有全球最多的信眾，《聖經》也成為全球發行量最大的書，而老子的《道德經》發行量只能屈居第二。但是，基督教規定的一夫一妻制並沒實現男女平等。

當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九年的日曆翻過之後，在宇宙銀河系，在地球上的太平洋西岸，一夫一妻制和男女平等首次以國家法律形式確立。可憐的女人，曾經連她們的腳都沒有自由、令人淚目五千年的中國女人，終於有了和男人平等的身份！而主導女性翻身解放的人，正是偉大的導師毛澤東！

然而，歷史和文化的強大慣性竟象牛頓定律一般延續著社會的軌跡。法律規定的男女平等在實際社會活動中持久並有時相當強烈地受到舊觀念尤其是孔夫子“男尊女卑”觀會的衝擊。女人，仍在壓抑、不平、憤懣、煎熬和迷茫中艱難生存，連戀愛婚嫁都常常不能主動，必須被動。

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西方文化再次浸染古老的中國。從這時開始持續到九十年代末，中國女人終於敢於無所顧忌地主動追求男人了！她們的標準並不高，最高理想就是“工資56元（大學畢業月工資），身體像運動員，帥氣像司令員（戰士）。”一旦遇到這個標準的男人，女人之問的競爭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在社會活動和生活等其它方面，女人們也一致地表現出追求平等和無視傳統的強烈意願，其中包括大膽展示她們天生的美！

然而，現實卻是無情的。女人們享受男女平等的快樂只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了短短二十年的漣漪。當二十一世紀初中國富豪開始成批湧現之後，女人們又不得不屈服於金錢，畢竟人需要活著，活著需要錢，下了崗的女人更需要錢活著。其實，什麼都離不開錢了，體面、自尊、自愛和良心都需要用錢維持，社會又回到了男女不平等的狀態。記得歌廳、洗浴、按摩室吧？男人們在那裡似乎能找到當皇帝的感覺，女人是他們的差役。女人們表面似乎高高在上地等待男人的主動追求，卻又痛苦地壓抑和掩飾著主動追求男人的慾望和衝動。

我非常喜歡《愛河向東流》這本長篇鉅作，甚至是祟拜。作為一個職業文字工作者，我崇拜羅貫中、曹雪芹，崇拜詩人李、杜和李商隱、白居易、王昌齡、毛澤東，而現在崇拜的雁聲寒連面都沒見過，究竟是男是女不知道，真名實姓更不知道。

我崇拜雁聲寒在四十年來“虛無文學”氾濫的年代完成了這本“真實文學”的著作。作家需要吃飯、活著，也需要養活家人。但是，想不趨附於時尚不隨波逐流地活著，有可能活不下去。在復古文學、武俠、科幻、穿越、戲說、炫富炫色等作品（這些東西不配文學二字！）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當代，在電腦剪接合成文字堆造出成堆的作品和作家的當代，真正堅持文學藝術創新和原於生活的作家紛紛改行謀求活路的當代，雁聲寒和他的《愛河向東流》如寒梅傲雪一般藐視時尚而追求寫實，我萬分景仰。

他可能吃不上飯，可能穿一套破衣混在乞丐群中，可能在打工者里正扛著鋼筋水泥，也可能他正仰望長空或俯首江河淚灑衣襟，但他卻完成了不朽的著作《愛河向東流》！他把《這裡的黎明靜悄悄》的插曲《飄落》引為《愛河向東流》的主題曲，彰顯著他內心世界的悲壯、美好、摯著和不屈。

上面這張照片是我最欣賞的一張雁聲寒單人照。烈日下，枯樹旁，背個兜子獨行於荒山野嶺。他的前頭看不見路，也許是斷崖，卻毅然孤身前行！

我崇拜雁聲寒用他獨居巔峰、文采蓋世的筆，用別人不曾用過的奇妙語言，寫下了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末中國女人競自由的瞬間芳華綻放，又寫下了本世紀初金錢突然奪去了她們的平等之萬木霜天！在《愛河向東流》第十四、十七、十八、二十八到三十三章，那個歷史瞬間的真實故事華光熠熠，令人蕩氣迴腸。而從三十四章到最後，又常令人熱淚奔湧。女人，天生就應該是和男人平等的，文學作品應該為她們的不平抗爭！我很遺憾我沒做到，卻慶幸我的同行雁聲寒做到了。

有人說《愛》書不該寫成悲劇。它確實是悲劇，一幕幕五彩繽紛又血淚浸染的悲劇。但是，現實的一切難道有喜劇麼？不都是悲劇嗎？年輕人不敢戀愛、不敢結婚、不敢生孩子，甚至是恐懼戀愛、恐懼結婚和不會戀愛、不會結婚，連生物的本能都在喪失，哪還有喜劇呀！雁聲寒把一本看似尋歡的作品寫成了悲劇，正是其高明之處。他要混蛋到什麼程度能把這活生生的悲劇寫成喜劇？

我相信，悲劇總會結束，社會只能向前，讓我們記住這個時代，更珍惜未來。引用《愛河向東流》封底詞作為本文的結束語。

“你靜靜，你靜靜飄落，……等到春天再次來臨，花兒還會開滿山坡。”

二O二O年冬至日寫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