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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誌,古稱地誌、地記、圖經、方誌等,是指全面、系統地記述本行政區域自然、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的歷史與現狀的資料性文獻。國有史,地有志,家有譜,兩千多年來賡續不斷地編修地方誌,是中華民族獨特的優秀文化傳統。

梁啟超說“最古之史,實為方誌”。史志界普遍認為,地方誌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時期。自春秋戰國時期的列國史、地理書、輿圖,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地記、地誌,隋唐時期的官修圖經、圖志,到兩宋時期志書體例基本定型。元明清時期,志書體例更加完備,內容更加豐富,修志制度進一步完善,進入封建王朝修志的鼎盛時期。

民國時期,地方誌編修傳統進一步延續,體例內容開始轉型,方誌學理論研究日漸興起。至今儲存下來的宋、元以來的舊志書多達8000餘種、10多萬卷,佔中國現存古籍的十分之一還多。這是中國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也是中華文化“沒有流斷,始終傳承下來”的重要載體,受到世界許多國家的重視,被譽為中國的“地方百科全書”。

江蘇是全國面積較小的省份之一,但歷代編修的地方誌卻居於全國前列,據首輪《江蘇省志》記載,現存舊地方誌750多種,12883卷,約佔全國存世舊志書總量的十分之一。

《江蘇歷代方誌全書》約500冊

早在東漢時期,著名學者王逸就撰有《廣陵郡圖經》,佚名也撰有《沛國耆舊傳》。兩部志書都分佈在江北地區,前者是以今揚州地區為記述中心的地記,後者是以今徐州沛縣、豐縣等地為記述中心的人物誌。其中的《廣陵郡圖經》和《巴郡圖經》是現在所知的中國最早的方誌。

六朝時期編撰的江蘇志書總數至少超過30種,主要分佈在蘇州、南京、揚州、徐州、常州、鎮江等地,尤以蘇州為最,約佔全省的三分之一。六朝時期,江蘇地方誌和東漢一樣,仍以私撰為主,且沿襲前代成習,以地記、人物誌為主,但繼承中又有創新。西晉名將周處所撰的《陽羨風土記》,以宜興為中心,記述吳越風俗,併兼及山水、古蹟、節候、物產、器用等,是中國最早的風土誌。

館藏《越絕書》

陽羨風土記

隋唐五代時期,江蘇地方誌發生了第一次大的變化,志書體裁由原來的以地記、人物誌為主一變而為以圖經為主,修志體制由原來的私撰為主一變而為以官修為主。這一時期,江蘇編纂的志書至少有18種,其中書名直接題為“圖”或“圖經”的有14種。這些圖經的內容,既有地圖,也有相關的說明和記述性文字。隋唐五代流傳到今天的志書,全國只有7種,其一就是江蘇陸廣微的《[乾符]吳地記》。這本志書上迄周敬王六年(前514年),下訖唐僖宗乾符三年(876年),跨越1390年,貫通古今,堪稱方誌中的《史記》。

宋元時期,江蘇地方誌發生了第二次重大變化。宋以前,江蘇地方誌一般都屬於專志,內容往往侷限於地理、人物等某一個方面,宋代江蘇開始出現通志,並迅速成為方誌的主流,百科百業,無不收錄,使方誌成為名符其實的“一方全史”。通志的出現,標誌著江蘇方誌的成熟與基本定型。

宋代自開寶四年(971年)至嘉定(1208~1224年)年間,朝廷先後12次頒發修志或徵集志書的詔令,江蘇各地普遍修志,成書數量激增,達到110多種,大大超過以前各代的總和。宋代的這種修志風氣影響到元代,所以元代雖然歷時不久,但江蘇也纂有方誌20餘種。

在此期間,江蘇不少州、縣形成修志傳統,一部志書成書之後,常常又繼之以修訂、增補、重修、續修。宋慶元前,常熟原有《琴川志》;短短100多年,同名“琴川志”的志書先後6次纂修。如果再加上同一時期編修的《琴川圖志》《常熟州志》等,常熟在這一段時間內平均十幾年就編修一次志書。著名詩人范成大撰有《吳郡志》《桂海虞衡志》,其中《吳郡志》50卷,徵引浩博,敘述簡核,曾被方誌學家視為宋代方誌的代表作。

明清時期,由於經濟、文化的發展和統治者的倡導,江蘇出現了官府熱情主持修志、士紳熱心贊助修志、學者積極參與修志的局面,方誌事業盛極一時。著名學者聞人佺、顧炎武、袁枚、洪亮吉、阮元、江藩、孫星衍、焦循、劉文淇、劉寶楠、李兆洛、方駿謨等都曾馳騁志苑。崑山顧炎武利用1000多種史志撰成200餘萬字的《天下郡國利病書》120卷,與《明實錄》《明經世文編》同為研究明代社會經濟政治史“三足鼎”的原始材料,被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譽為“大規模的研究地理之嚆矢”。陽湖(今武進)孫星衍一生足跡遍及陝西、河南、安徽等地,所到之處常常被聘修志,先後纂有8部志書。著名學者的參與,極大繁榮了江蘇方誌事業。

在江蘇現存舊志書中,明清兩代佔了四分之三強。志書種類既有傳統的省、府、州、縣誌,也有鄉鎮、山水、名勝等新興的小志,鄉鎮志、名勝志多達二三百種,為全國之冠。清代乾隆年間編定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68所收明代以前“都會郡縣誌”之“尤雅者”24種,江蘇佔6種,為收錄總數的四分之一;卷77收“古蹟志”37種,江蘇9種,約佔收錄總數的四分之一。

民國37年間,江蘇共纂有各種志書165種,雖然數量遠遜於清代,但平均每年成書4.3種,修志頻率較之前代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少著名的學者如唐文治、繆荃孫、柳詒徵、張謇等也都參與過修志。

《首都志》是中國唯一的一部以“首都”命名的志書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在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關懷重視下,社會主義新方誌工作逐步開展。1957年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把編寫新方誌列為《十二年哲學社會科學規劃方案》的12個重點專案之一。1958年,宿遷縣在江蘇率先響應號召,開始編修新方誌。隨後各地也先後組織機構,著手編修新方誌。這一時期的修志成果主要有1963年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編《泗陽縣誌》,雖因故未發行,但這是這一時期江蘇唯一正式出版的縣誌;1963年泰興編成的《泰興縣誌》初稿(油印本),凡8卷26萬字,取材止於1957年,等等。

改革開放後,中國經濟快速發展,科學文化教育事業呈現出喜人的活躍局面。1980年胡喬木同志提出:“地方誌的編纂,也是迫切需要的工作。現在這方面工作處於停頓狀態,我們要大聲疾呼,予以提倡。要用新的觀點、新的方法、新的材料,繼續編寫地方誌。”1981年,新編地方誌工作伴隨著中國地方史志協會的成立再次啟動,全國首輪修志工作在各地陸續展開,至2014年首輪修志任務全面完成。2006年,全國第二輪修志工作全面啟動。

《江蘇省地方誌工作條例》於2018年12月1日施行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地方誌工作。習近平總書記用四個“最好”來概括歷史的價值,即“歷史是最好的老師”“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中國革命歷史是最好的營養劑”,他強調指出“要馬上了解一個地方的重要情況,就要了解它的歷史。了解歷史的可靠的方法就是看志”“修志是一項很有意義的工作。其意義,說通俗一點,就是使我們做一個明白人。‘以古為鑑,可知興替’。對於我們,只有加深對歷史的掌握和理解,才能‘以古為鑑,鑑古知今’,不重複歷史上的錯誤,才能使人們從一種混沌狀態,轉為一種清楚明白的狀態,才能知道過去人類社會種種事件的發生、發展和消亡的過程”。這些重要論述,為新時代地方誌事業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李克強總理對地方誌工作多次作出指示要求。他指出,地方誌是傳承中華文明、發掘歷史智慧的重要載體。方誌流傳綿延千載,貴在史識,重在致用。並對地方誌工作者提出“修志問道,以啟未來”“直筆著信史,彰善引風氣”的要求。

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要求和部署,江蘇省委、省政府在全省大力推進修志編鑑工作,開展了聲勢浩大的首輪、二輪志書編纂工程。首輪修志共編纂省、市、縣(市、區)三級志書117部,其中75部市縣誌的編修任務於2000年完成;2008年,首輪《江蘇省志》各分志全部出版,共92卷108部119冊7500多萬字。

二輪修志工作從2005年開始啟動,按照規劃將編修志書110部。其中,省志1部(60本分、專志),設區市志13部,縣(市、區)志96部

江蘇圍繞具有獨立存史價值的事件活動、地域文化、地情特色,編纂出版了《汶川特大地震江蘇援建志》《揚州園林志》等專題志書;積極參與中國名鎮名村志文化工程,已出版65部中江蘇入選20部,並啟動江蘇名鎮名村志編修專案;影印出版《江蘇歷代方誌全書》,是我省古代地方文獻整理規模最大的文化工程。

據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全國編纂完成首輪、二輪省、市、縣誌書1萬多部,編修部門志、行業志、專業志、鄉鎮村志2萬多部,編纂地方綜合年鑑3萬多部,已經成為世界獨一無二的文化寶藏。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十八大以來,地方誌成果呈現幾何級數遞增,龐大的地情文獻和方誌成果,見證了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40年來走過的風雨歷程、發生的滄桑鉅變、取得的輝煌成就。

《江蘇省志》、《江蘇年鑑》、中指辦有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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