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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的文心(摘錄)

周林生先生在人物畫上下過功夫,有堅實的造型能力。後來偏愛風景,持之以恆地堅持風景寫生。促使他專業上走向成熟的契機,是源於他有幸遇見了1972年由趙友萍、李天祥、聞立鵬、杜鍵、蘇高禮、李化吉等先生在河北滿城組織的一個熱身寫生組,二十幾天與這些先生朝夕相處,白天一起畫畫,晚上在燈下和月下聆聽指教,以後又不斷攜畫赴各位先生家中求教。及至1983年入中央美院進修,這十幾年中,在完成基本功訓練的過程中,先生逐漸進入了對藝術本體的思考和追求。

在人民美術出版社工作期間,周林生承擔了《中國美術全集》多卷的輯編工作,曾任《中國藝術》雜誌執行主編(程大利任主編),曾受臺灣錦繡出版社委託主編《中國名畫賞析》(5卷),所接觸的皆古今名家名作,耳濡目染,眼界自然會跟著提高;而且先生有厚實的文學功底,近幾年由作家出版社等連續出版了五本長篇小說,文學的沃土必然滋養他的美術之苗。都說“功夫在畫外”,畫家到了一定的時候,光靠熟練的技巧是上不去的,臨陣磨槍讀幾本書也不解決問題,須長期浸泡在書卷中,那畫才會有書卷氣;還有第三個因素:先生為人低調,做事踏實,待人誠懇,不圖虛榮,更不會表演作秀,是一個沉潛在自己內心世界裡的人。他的內心世界卻活躍而且熾烈,是那種藝術氣質很強的人。常說“畫如其人”,先要鑄造畫家的人品和人格,畫出來的畫才會有品位,這話不假。

所以,周林生畫風景,就不會停留在技術層面上,不會滿足於把物件畫像了。他的風景,直指“文心”。面對景物他不僅要傳達出物件生動傳神的一面,還要表達自己的主觀感受、情緒上的激動,和對人生世事的思考。為了做到這一點,他需要適度改變眼前的景物,讓畫面呈現出心中的景物。用先生的話說:“出自內心的,才能進入內心。”細細品他的畫,多有濃烈的情感,裡邊藏著一種精神和靈魂。

譬如《幽谷》,在峽谷裡昏暗的光線下,山是黑的,地是黑的,石頭是黑的。只有反射天光的水是白的;滿谷嫩綠的垂柳和一團灰暗的溼雲是黑和白之間的過度。作者將亂糟糟的峽谷歸納成單純的物象和色塊,清楚地體現了一個“幽”字,傳達出一種荒涼寂寞的心情。同時,畫家藉助起稿時松節油流淌的“屋漏痕”,不僅有倒影搖曳的生動感,還讓內心造成顫動和帶淚的感黨。好的風景,既狀物又傳神又抒情。

《夏風》、《歸途》和《驚蟄》,都將景物作了高度提練和概括,明白無誤地表達了某種精神和情感,帶有象徵意味。《驚蟄》中鉛一般沉重的雲團,橫塗豎抹,激情澎湃的遼闊大地,如箭一般向遠方射去的奔馬,無不訴說著改革開放之初,先生他們那一代人的故事、抱負和激情;《夏風》則平緩了許多。樹、野草和鉛雲在風中湧動,紅色土路伸向遠方。雖然仍有激情,仍有遠方,大地仍然生機勃勃,但已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悽美,透著些許傷感;《歸途》中的馬的身姿、步履、神態,都準確地體現了作者需要表達的心情和情感:孤獨和寂寥,還有一份釋然、閒適和無累的歡愉。畫中遼闊的大地,淡淡的陽光,都恰如其分地襯托了這分孤獨感和歡愉感。我似乎覺得,這三幅畫是先生三個年齡段的生命寫照。

風景畫中的文學性和抒情性,無疑是周林生藝術風格的重要特徵之一。回溯他的藝術軌跡,實在是因為文學和繪畫的雙重力量在他心底紮根太深,源遠流長。

還有一些畫,沒有太多的文學屬性,傾向於視覺表現性。如《鋼鐵年代》,表現上世紀70年代的鋼鐵廠,雖是風景畫,卻準確地把握住了那個既貧窮落後,又充滿激情和希望的創業年代;在四川磨西畫的一些寫生畫,均屬此類佳品。由於先生具有細膩敏感的情思,敏銳地捕捉物件特徵和內心感受的能力,使這些畫顯得駕輕就熟,於橫塗豎抹中表達出強烈的情感和豐富的內涵。

中央美術學院博士美術史論家 成佩

五木,本名周林生,湖南湘鄉人,1966年畢業於首都師範大學中文系。1984年結業於中央美術學院版畫系進修班。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人民美術出版社編審。曾任古典、期刊編輯室主任和《中國藝術》雜誌執行主編。

主攻油畫風景,出版有《中國當代藝術名家——周林生特輯》。版畫《蘋果與火山》入選第九屆全國美展,被輯入《中國現代美術全集》。同年,油畫《夏風》參加北京市美術作品展覽,並被選送全國美展。2002和2004年兩次應邀在美國IOWA Des Moines舉辦夫婦二人美術作品展覽。2011年應俄羅斯畫廊邀請主辦個人小型油畫展,並有作品被購藏;著長篇童話《豬往前拱》、《天坑動物恩仇錄》、《一個動物王朝的覆亡》、長篇小說《儒匪》,長篇童話《紙人國》;發表電影文學劇本《圖騰祭》和一些美術論文。

—— 作品欣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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