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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黃帝本行紀》中有言:“帝採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銘之。”據史書記載,鑄劍術誕生於黃帝時期,彼時已有青銅器出現,而青銅劍又被譽為“短兵之祖”,足見其地位之顯赫。商代時,青銅劍尚不出眾,它僅僅作為長兵器之下的輔助武器出現,實用性並不強。不過,到了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劍卻成了當之無愧的步戰神兵,湖北江陵望山一號楚墓中出土的越王勾踐劍便是個中翹楚,時隔千年,其鋒利度絲毫不減,仍能吹毛斷髮。

毫無疑問,在中國的冷兵器時代,劍擁有著獨一無二的地位,可是隨著槍支彈藥的出現,無往不利的名劍也越來越少了,能打造出神兵利器的鑄劍師也逐漸走向沒落。然而,有人苟且於生活,有人為理想而戰,儘管司馬遷在《史記》中已然點出眾生本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還是有人在滾燙的火爐邊苦苦堅持,他們不知疲倦地千錘百煉,就是為了打造出一把絕世好劍。

鄭國榮,1964年出生於浙江龍泉,相對於按部就班地學習,他更喜歡無拘無束地“仗劍走天涯”。17歲那年,他義無反顧地進入了龍泉市寶劍廠,他拜在一位鑄劍名師門下,專門學習鍛造術。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為了鑄劍,鄭國榮每天都要承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他既要在火爐旁頻頻揮錘,又要將其放入冷水中淬火,相對於劍,他的雙手已經遍佈皺紋,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3年後,鄭國榮鑄劍術大成,在老師的指導下,他已經給諸多社會名流打造出質量上乘的古劍,儘管經驗略有不足,但其手法已經達到了大師級的水準。於是,鄭國榮在首次職稱評定中,便被授予了“工藝美術師”的稱號,在此之前,從無一人被破格提拔。不過好景不長,因為效益不佳,龍泉鑄造廠最終倒閉了,失業後,廠裡的老師傅們紛紛改行,只有鄭國榮激情不減當年,他在麗水開了一家“古越劍鋪”,潛心打造寶劍。

鄭國榮打造的第一把古劍,名為“龍泉”,在歷史上,此乃歐冶子與干將合力鑄造,距今已有2600餘年。為了重現龍泉劍,鄭國榮翻遍古籍,依照古圖註解,一步步將其還原而出。後來,鄭國榮手中這把龍泉劍被拍出了2萬元的高價,在這個冷兵器難以抬頭的時代,他創造出了一個小小的奇蹟。2007年,浸淫鑄劍術多年的鄭國榮終於一舉成名,他打造而出的“隕鐵劍”使中國成為了繼美國、日本之後,第三個用隕石做劍的國家。

在各種武俠小說中,天外隕鐵乃是鑄劍的上好材料,只要能擁有一把隕石寶劍,便能縱橫天下,而鄭國榮無疑是那個將夢想照進現實的人,他會受到尊崇乃是理所當然的。後來,鄭國榮又打造了第三把劍——玄鐵重劍,這是為了致敬金庸先生對武俠小說的貢獻,正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把劍不僅是鄭國榮的大成之作,還是金庸最珍貴的收藏品之一,在他心中具至高無上的地位。

如今,鄭國榮仍在鑄劍,沒人知道他還要鑄多久。不過,作為一個打鐵匠,也許他只有到揮不動錘子那天才會罷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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