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唐詩,李白是一個繞不開的傳奇人物,他在唐詩圈子裡的知名度只怕無人可及吧,唐代著名詩人、古文運動的領軍人物、大文豪韓愈就曾熱情謳歌李白:
“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
舉頭望明月
即便到了一千多年後的今天,人們說起唐詩依舊是言必稱李白杜甫,一個詩仙,一個詩聖,締造了大唐詩壇的兩大傳奇。
不過和杜甫的坎坷一生相比,李白的一生卻始終籠罩著一層迷霧,不但他本人生前對自己的身世一直閃爍其詞,諱莫如深,只提遠祖的事蹟,卻隻字不提父祖的故事以及家庭情況,似乎在故意掩蓋迴避什麼。
不但李白自己不說,甚至連後世史官編寫唐史,寫到李白傳時也因為缺乏史料而無法下筆,導致李白的傳記非常簡單,連身世都一筆帶過,無可奉告的味道。
李白這位唐代最著名的大詩人,詩壇第一大咖究竟隱瞞了多少不願為人知的神秘故事呢?我們熟知的“斗酒詩百篇”的大文豪李白是否還有另一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呢?
雖然李白不願多說,但種種蛛絲馬跡還是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線索,使我們能夠去探尋發現真實的李白。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要講李白先從哪裡開始呢?
有一個人一直以來都被有意無意忽略了,他就是李白的父親李客。
《新唐書》含糊其辭地寫到李白先祖隋末因罪(沒說什麼罪)被流放西域,到了神龍初年李客潛逃回四川巴西(不是羅納爾多的老家)隱居下來。
神龍是武則天最後一個年號,神龍元年(705年)二月,李唐勢力發動政變擁立中宗李顯復位,沿用神龍年號到707年10月,這個年號一共用了兩年八個月。
也就是說李客可能是在705年神龍政變後才潛逃回四川,而李白出生於武則天長安元年(701年),李客潛逃回四川時五歲的李白也一同回到四川綿陽江油,如此一來,李白的出生地很有可能在遙遠的西域。
郭沫若提出了影響深遠的“碎葉說”,認為李白出生於西域碎葉城(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市),碎葉城在唐代是安西大都護府轄地,也是李客曾經生活的地方。
碎葉城遺址
李客這個人在史書上只留下了一個名字,再無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他犯了什麼罪流放西域,為何逃回以及他的家世都成了未解之謎。
《新唐書》稱李白為興聖皇帝(涼武昭王李暠)的九世孫,但對其祖父、曾祖父隻字不提,這就很有意思了。不過至少說明李白確實是李唐宗室子弟,可史書為什麼對他的祖先事蹟諱莫如深呢?
早在唐代就有人指出李白的宗室身份,宋代、明代都有人研究這個問題,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才有學者研究認為李白的宗室身份大有來頭,他就是唐朝第一位廢太子李建成的玄孫,而他父親李客就是李建成的孫子,這個說法提出來真是石破天驚,結合李白的種種表現來看確實有可信之處。
武德九年(626年)六月,秦王李世民突然發動玄武門政變,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太子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奪取了皇位。李建成死時年僅38歲,他的五個兒子稍後也被全部殺害(實際是六個兒子,長子李承宗政變前已經死了),最噁心人的是李世民滅了大哥門後又把自己一個兒子過繼給李建成當兒子,延續李建成一脈的香火,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這就是“千古明君”的真實面目。
後世都以為李建成被滅門,肯定沒有血脈留下來了,不過人們忽略了一點,李建成死時38歲,雖然他的長子李承宗早死,史書沒有記載是否留下子嗣,不過古人一般結婚都很早,十幾歲當爹很正常,就算按15歲生李承宗,到李建成被殺時,李承宗也有二十歲左右,很可能留有子嗣。
有種說法,玄武門政變後,李承宗的兒子被交給西域胡商帶上逃離長安,帶到了遙遠的西域活了下來,或許這就是《新唐書》里語焉不詳提到的先祖因罪流放西域的出處吧。
李白塑像
從玄武門政變(626年)到神龍元年(705年)足足過了八十年,當年的恩怨似乎已經煙消雲散,加上中宗復位厚待李唐宗室(畢竟被武則天殺得不剩幾個了),李承宗的孫子李客也在西域長大成人,聽說中原政局的鉅變後,感覺時機到了,於是秘密潛逃回四川。
李客回到四川的第一件事還是隱居,先藏起來觀察一番朝廷的動態,畢竟他的身份還是朝廷欽犯的後裔,李世民的後代會不會放過他這條漏網之魚不好說呀。
李白十歲那年,李客又帶著一家人搬到岷山裡繼續隱居,一直到幾年後玄宗李隆基即位才嘗試著出山闖社會,畢竟李白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胸懷遠大抱負,他要到更大的舞臺去施展自己的才華。
此後數年間李白往返於大江南北,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詩友酒友,最著名的就是另兩位詩壇大佬杜甫和高適了。後來李白被賀知章推薦給了玄宗,來到長安做了皇帝御前的“詞臣”,伺候皇上吟詩作賦的閒散官職。
心高氣傲的李白怎麼可能安於詞臣的現狀,後又得罪了玄宗御前當紅宦官高力士,自覺在長安混不下去,便上疏辭職,玄宗只得賜金放還,拿上工資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後面的故事我們都已耳熟能詳,李白流浪於南北各地,飽覽壯麗山河,後來因參加永王李璘幕府而被牽連到李璘謀反案中被流放西南夜郎,中途遇赦放還,輾轉江夏、金陵、宣城等地。此時已經年逾六十的李白貧病交加,生活窘迫,被迫投奔了在當塗縣任縣令的族叔李陽冰,
落腳於當塗縣,不久病死在那裡,享年62歲。
當塗李白墓
李白死後就地葬在當塗縣的太白鎮谷家村西,今存墓冢墓碑。
需要說明的是李白的李建成玄孫身份由於缺乏更多史料佐證,目前還僅僅停留在學術論證階段,也許想真正弄清楚李白的身世之謎,還得等待更多考古成果吧。
但不管李白究竟是不是李建成玄孫,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位一生戴著鐐銬跳舞的偉大詩人以其驚世駭俗的詩歌成就為中華文化留下了一筆光耀千古的無價遺產。
僅憑這一點,李白足以永垂青史,與日月同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