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曾在《夏日絕句》中說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作為中國歷史上知名才女,李清照絕不是因為崇拜項羽、犯花痴才遺憾項羽不過江,結合時代背景,她只不過是在諷刺那些渡江逃跑的君臣,都是沒有骨氣之人罷了,江河破碎在即,百姓顛沛流離,他們非但不奮起抗爭,反而偏安一隅,雖然李清照乃是一介女流,但她也同樣為這種行為感到不齒。
遙想項羽當年,被漢軍一路追殺,他且戰且退,身邊將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即便是他,也不免“身亦被十餘創”,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到了戰死的邊緣。一天晚上,項羽突然聽聞四面皆楚歌,他驚疑不定地說:“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說罷,項羽便回過味來,原來他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邊緣,在這樣下去,離戰敗也不遠了。
於是,項羽索性不睡了,他起床喝酒,看著身邊的烏騅馬和美人虞姬,他創作了流傳千古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項羽的這首絕命詩,體現出了身處絕境下的悲觀,自知無處可去的他心生悲憐,藉此飲酒作樂宣洩情感。此外,雖然項羽表面上自負天下無敵,感慨自己只是時運不濟,並不是能力不足,但他卻在最後兩句進行了自我否定,在長達3年的楚漢之爭中,他終究是敗了。
說完項羽,再說譚嗣同,雖說歷史上有所謂的“戊戌六君子”,但實際上,能被稱為“君子”的只有譚嗣同一個人,其餘幾人不是陰差陽錯被連累,就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給維新派人士打開了方便之門,他們既不想變法,也不想與朝廷作對。不過,儘管他們並不是維新派人士,但後人卻給他們安上了一個美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死得其所了。
當然了,譚嗣同在被抓之前是可以跑掉的,但是為了喚醒民眾,他卻甘願留下:有乏,請自嗣同始。於是,譚嗣同成為了戊戌變法的犧牲品,臨刑前,他曾留下過一首絕命詩:手擲歐刀仰天笑,留將公罪後人論。當然,為了謳歌譚嗣同捨生取義的行為,梁啟超給他改了一下: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兩種說法兩種心境,相信諸君只有論斷。
不過,史上最牛的一首臨刑詩,卻要遠比項羽和譚嗣同的灑脫,它便是江為的《臨刑詩》:街鼓侵人急,西傾日欲斜。黃泉無旅店,今夜宿誰家。江為乃是五代人,出生於北方士族,他學識淵博,才氣逼人,曾受到南唐後主李煜的讚賞。然而,江為卻沒有一個當官的命,他屢試不第,心情愈發煩躁,於是便打算與友人一起投奔吳越。沒成想,江為一行人卻在邊境被抓了,經過審理,他最終背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並被處於死刑。
就這樣,江為在刑場上當眾吟詩一首,他把死亡看作是一場旅行,此去並無恐懼之意,只不過在黃泉路上,並沒有收留他的旅店罷了。縱觀全詩,江為從頭到尾都沒有故作豪邁,即使大限將至,他也坦然面對之,其悲涼之意直教人潸然淚下,這才是真正的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