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分鐘、三集主題故事,《重返刺桐城》從現實故事與國際化視野展開敘事,在解讀泉州這座千年海港的同時,也呈現了其國際化的世界軌跡。
在中古時代世界最長的遠洋航路中,曾經別號“刺桐城”的泉州,是一個無法繞開的歷史座標。包括馬可波羅在內的許多海外冒險家,都曾把刺桐城描述成當時世界最大的港口。
13世紀末,馬可波羅來到泉州,將這座令人驚訝的東方城市寫進了他舉世聞名的遊記當中,透過這本在西方世界影響深遠的遊記,泉州的繁華也激起了無數冒險家和航海者的嚮往。
150分鐘、三集主題故事,《重返刺桐城》從現實故事與國際化視野展開敘事,在解讀泉州這座千年海港歷史密碼的同時,也呈現了其國際化的世界軌跡。
行進的當代視角,解讀千年海港文明與發展
用當代視角解構千年海港,《重返刺桐城》在講述古今“海上絲綢之路”故事的同時,亦深度觸控古刺桐城內在的文化肌理。
“不能講中國沒有海洋文明,只是一個農耕大國。中國從古代以來就已經有海洋文明瞭。”
在中國海洋文明的歷史延續和實證中,泉州都是一個重要的縮影和代表。中國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萬明在首集結尾中這句話上既點出中國海洋文明曾經的輝煌,也引出人們對“泉州”背後故事的暢想。
透過六稜帶蓋執壺、藍色玻璃碎片等一件件文物和考古研究發現,古刺桐城海外貿易市場的畫卷也隨之展開。如果宋元泉州的繁華確鑿無疑,那麼是誰選擇了這裡(閩南)?泉州由邊陲漁村走向繁華是偶然還是歷史的必然?一環扣一環的歷史問題也牽引著觀眾去探尋著這個千年海港背後的海洋文明。如第二集《多元的盛宴》以人物尋訪和地理建築為載體,構築了泉州這座千年港口過往的路徑,引領觀眾一點點走向歷史深處。
而在挖掘刺桐城海洋文化基因的同時,該片亦側重用當下視角去看歷史中的事件及其內在邏輯,比如對“以艙代薪”、對海商集團的解讀。
第三集《博弈的新生》中描繪了南宋初年的刺桐港外貿易繁盛,巨大的帆船不停地裝卸著各地出產的貨品。船舶遠航需要大量水手船員,船員的薪水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在一些招攬船員的告示上,並沒有列出具體的工錢,而是寫著“以艙代薪”。這也是泉州比較特別的一種經營方式——不付工資給船員,而是在船上有劃定某一些船艙,讓這些船員水手去經營。 “以艙代薪”激勵著應徵的船員盡最大的努力將剩餘的艙位填滿,成為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管是 “艙位租用”,還是“合股代購”,基於合作的股份雛形,靈活多樣的經營業態,極大地豐富了整個市場的貿易活動。而刺桐城鼎盛時代所形成的商業基因,已經深深植入在了後世的血液中。這也造就瞭如今“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理念的延續和積極實踐。
用今人的視角去解析古人,也用古人的智慧來啟發當下,在古今“對話”與碰撞中,紀錄片也取得一種通古融今、同頻共振的傳播效果。
國際化視野,呈現古今多元人物故事
以雅各·德安科納撰寫的東方遊記《光明之城》作為引線,《重返刺桐城》立足國際化視野,全面梳理了從古刺桐城到今天泉州城的歷史沿革。
在歷史講述方式上,除了對泉州相關的文獻資料與考古發現,該片也將視線從泉州向外發散,循著當年航路上重要事件的發生節點,追索實物佐證與當代故事,這其中既有七千年前、先秦時期的閩人追溯,也有從遠東到歐洲腹地的空間跨越,構建起一個以泉州為支點的多維認知體系。同時,該片把古刺桐港置於更廣闊的時空中,將歷史故事的碎片和東西方演變進行邏輯上的有效串聯和推演。
在還原與呈現歷史面貌外,本片的一個重要特色,是將主要目光聚焦到不同時代的人物身上,透過他們的故事經歷來探析歷史規律和精神理念。
一方面是對歷史人物進行影視化“再現”,另一方面更多是聚焦繁華港口上的當今人物故事。紀錄片首集《向海的選擇》開篇便再現了義大利商人雅各·德安科納初見泉州港繁榮景象時的難以置信。鏡頭一轉,時值開漁節,船老大蔡明俊在一年一度的捕魚季帶領船員離家討海、捕魚。故事的尾聲,經過二十多天的海上漂泊之後,船老大蔡明俊帶著他的第一批魚獲回到了漁港。
片中還有退休後依然穿行在當地山林中,搜尋著古代泉州的交通路網的黃真真;醉心於古代福船模型製作的黃屋錐;傳承永春蔑香古老技藝的林文溪;和客戶打交道過程中學習語言的現代瓷器商鄭鵬飛……透過這些當代人物的故事,人們不僅能發現當年泉州盛世時期重要的硬體支撐,也看到了泉州人對傳統的繼承與堅守,詮釋著泉州人自古以來勇敢堅韌、合作包容、互利互鑑的品格秉性。
在第二集《多元的盛宴》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光明之城》英文版譯者大衛·塞爾本在全球範圍內第一次接受媒體採訪,在鏡頭前講述這本傳奇之書面世的故事。對於塞爾本來說,將《光明之城》帶進公眾視野是一段艱難而有意義的經歷,而對於《重返刺桐城》來說,將古刺桐城的古今故事為更多人所知曉,讓歷史講述輕巧落地,亦有其獨特的現實意義。
從古刺桐城到今天的泉州城,在史料和特有遺蹟與閩南文化傳統的交織下,《重返刺桐城》用扣人心絃的敘事方式使內容環環相扣,讓泉州文化以接地氣的故事呈現。而這座古城由昔日至今的繁華與發展,開啟的不僅僅是東西方經濟交流、文明互鑑的開端,更串起了東西方文化交融的當下。
編輯 | 袁鑫笛 徐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