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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70年代,以法國畫家莫奈的《日出-印象》為標誌,一種新的油畫繪畫表現形式一一印象主義油畫誕生了。印象主義油畫的誕生結束了西方畫壇幾百年來古典主義寫實油畫“一統天下”的局面。到20世紀初,印象主義油畫一度成為法國乃至整個西方畫壇的主流。

這時,莫奈已經年愈古稀了。作為印象主義油畫的創始人之一、印象派領袖的莫奈已成為法國畫壇炙手可熱的權威人物。名與利,該有的都有了,可以說宏圖大展,功成名就。然而,晚年的莫奈卻是惆悵滿懷,五味雜陳。他常常一個人獨自靜靜地坐在自家的蓮花池旁,看著池塘裡漂浮著的蓮花,追憶早逝的妻子卡米爾,追憶他們初見時的情景,追憶她和他曾經相濡以沫患難與共的日子,追憶她為他做模特時那春光明媚十分可愛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深切的懷念和無限的懺悔。

1866年初春的一天,莫奈和好友雷諾阿(後來也成為印象派油畫大師)一起來到他們經常去的風露丹霞森林寫生。莫奈支起畫架的時候,看到眼前幾十米遠的地方,一位美麗的少女款款走在林中小道上,那姑娘面板白皙,身材高挑,頭戴一頂白色的遮陽帽,身披一件草綠色的大衣,在這春光明媚的日子裡顯得格外亮眼,而且那姑娘走路的身體挺的很直,特別有氣質,姿勢也非常好看,莫奈一下子呆住了。性格木訥從未主動跟女孩打過招呼的莫奈,這一次情不自禁地對著那姑娘喊了一聲:“喂,你好!”那姑娘站住看了莫奈一眼,面帶羨慕地說:“你是畫家嗎?”莫奈說:“現在還不敢稱畫家,但以後一定會的”姑娘莞爾一笑……就這樣,莫奈和姑娘相識相愛了。這姑娘就是卡米爾。這一年,莫奈26歲,卡米爾19歲。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愛情。與卡米爾的相識相愛不僅鼓舞了莫奈的繪畫熱情,也激發了莫奈的創作靈感,他第一次以卡米爾為模特創作的油畫《綠衣女人》就獲得成功,在受邀參加的沙龍畫展上廣受好評。莫奈覺得卡米爾就是上帝賜給他的繆斯。

然而,莫奈的商人父親卻不同意莫奈與卡米爾的婚事,原因是卡米爾是一個洗衣工的女兒,父親希望莫奈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結為伴侶。而此時的莫奈是鐵了心的“非卡米爾不娶”。結果父子反目,父親對莫奈“斷供”。莫奈索性在外面租房和卡米爾結婚住到了一起。

莫奈《綠衣女人》

當時莫奈尚未成名,而且“印象油畫”也沒有市場,失去家庭支援的莫奈一度陷入極度困頓的境地,常常飢一頓飽一頓,甚至有一次他和卡米爾兩天沒有吃東西,若不是好友雷諾阿送來麵包險些餓死。但卡米爾從未說過一句叫苦或抱怨的話。卡米爾有時半夜起來到麵包店門前排上幾個小時的隊,只是為了能買到便宜一點的麵包。而為了讓莫奈吃飽,卡米爾每頓都吃的很少,卻又笑容燦爛地對莫奈說她已經吃飽了。

從小到大衣食無憂的莫奈何曾過過這樣悽苦的日子!他幾次想放棄繪畫,這樣就可以省下買繪畫材料的錢,生活不至於這麼清苦。但是每次都是卡米爾熱情鼓勵他堅持下去。因為有卡米爾的陪伴和激勵,莫奈度過了他人生中最困難的幾年,也正是在這一期間,莫奈創作了印象主義油畫的奠基之作《日出-印象》以及《撐陽傘的女人》等一批優秀作品。

莫奈《撐陽傘的女人》

隨著莫奈名氣的提升,有人願意出錢贊助併購買莫奈的畫作。一個老畫商和莫奈簽約,定向收購莫奈的作品。生活趨於穩定,莫奈和卡米爾的第一個兒子也好幾歲了,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孰料福兮禍所倚。作為莫奈贊助商的老畫商的年輕太太艾麗絲愛上了年輕英俊又有才的莫奈,使盡手段逼迫莫奈“就範”。莫奈開始不從,他只愛卡米爾。艾麗絲就慫恿老畫商和莫奈解約。莫奈害怕再回到過去,就順從了艾麗絲的要求。

莫奈《日出-印象》

艾麗絲為了達到能和莫奈長期廝守的目的,還設計故意讓卡米爾看到莫奈和她在一起時的情景,促使卡米爾和莫奈離婚。

但卡米爾從內心深愛著莫奈,她仍裝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莫奈隻字不提,而把巨大的痛苦埋在心底。沒有幾年,卡米爾生了一場大病就走了,走時才32歲。

莫奈一直以為他跟艾麗絲的事卡米爾生前並不知道。直到後來老畫商死了,艾麗絲和莫奈結婚,才從艾麗絲嘴裡得知了真情,更加追悔自己對不起卡米爾。他和艾麗絲雖然正式結為夫妻,但他心裡真愛的女人只有卡米爾。人們從莫奈後來以艾麗絲為模持畫的畫裡看到畫中的女子不像是艾麗絲而更像是卡米爾。

莫奈《睡蓮》

而且到了晚年,莫奈對卡米爾的懺悔和思念之情越來越重。他知道卡米爾喜歡蓮花,就在自家花園裡開了幾處池塘,全部種上了蓮花。每到蓮花盛開的季節,莫奈都會站在池塘邊看上老半天,嘴裡還不住地喃喃自語。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在天堂和卡米爾相聚了,他把畫架支到池塘邊,飽蘸深情地創作了一組油畫。他要把這組畫做為他的最後一件禮物獻給卡米爾一一他一生唯一的愛妻。這組油畫就是《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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