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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氏傳》,相傳是春秋末年魯國的左丘明為《春秋》做註解的一部史書,簡稱《左傳》,原名《左氏春秋》,漢朝稱《春秋左氏》《春秋內傳》《左氏》,漢朝後多稱《左傳》。

左丘明(公元前502年—前422年),本名丘明(姜姓),先祖曾任楚國的左史官,故姓前添「左」字,故稱左史官丘明先生,世稱「左丘明」,後為魯國太史。左丘明是春秋歷史學家、文學家與思想家,《國語》亦是其力作。

《左傳》

僖公九年

春秋·左丘明

【經】九年,春王(夏禹春日建國,或稱為「春王」。代指夏曆。)三月(夏曆之三月)丁丑(十九日),宋公御說(yuè,宋桓公,名御說。)卒。夏,公(魯僖公,姬申,魯莊公之子,魯國第十八任君主。)會宰周公(宰孔)、齊侯(齊桓公)、宋子(宋襄公)、衛侯(衛文公)、鄭伯(鄭文公)、許男(許僖公)、曹伯(曹共公)於葵丘(今河南商丘民權縣)。秋,七月,乙酉(二十九日,亦稱晦日。),伯姬(宋共公夫人)卒。九月,戊辰(十三日),諸侯盟於葵丘。甲子,晉侯佹諸(guǐ zhū,晉獻公,姬姓,名詭諸。佹,古通「詭」。)卒。冬,晉裡〖奚〗克(裡克,晉獻公的股肱之臣。原本有「奚」字,衍文。)弒其君之子奚齊(晉獻公與驪姬之幼子。)。

【傳】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會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

夏,會於葵丘,尋盟(重溫舊盟),且修好,禮也。

王(魯僖公,後文「天子」同。)使宰孔(前文宰周公也)賜齊侯胙(zuò,祭肉。),曰:「天子有事(祭祀)於文武(文王與武王),使孔賜伯舅(天子謂異姓諸侯曰「伯舅」。)胙。」齊侯(宋桓公,名小白。)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dié)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顏咫尺,小白餘(怎麼)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墜落)於下,以遺(wèi,給…帶去。)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秋,齊侯盟諸侯於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於好。」

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會也。齊侯不務德而勤遠略(侵略,征服。),故北伐山戎(北方少數民族,又稱北戎,匈奴分支。),南伐楚,西為此會也。東略之不知,西則否(pǐ,不行,否定。)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於行。」晉侯乃還。

九月,晉獻公卒,裡克、㔻鄭(pī,「㔻」同「丕」。又作丕鄭、邳鄭、丕鄭父,春秋晉國卿大夫,丕姓始祖。)欲納文公(重耳),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

初,獻公使荀息(姬姓,名原黯,字息,是春秋晉國的相國。)傅(同「輔」)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幼小)諸孤辱在(屈尊託付給)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過世的)事居(在世的),耦(ǒu,同「偶」,兩個。)俱無猜。貞也。」

及裡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將作,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裡克曰:「無益也。」荀叔(即荀息)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二心,指叛變。)。能欲復言而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闢(古同「避」)之?且人之慾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

冬十月,裡克殺奚齊於次(指辦喪事的地方。)。書(指《春秋》)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史記》寫作悼子,晉獻公之子,驪姬妹少姬所生,晉國君主。)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裡克殺公子卓於朝,荀息死之。

君子曰:「《詩》(《詩經》)所謂『白圭(白玉)之玷(汙點),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

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高梁而還,討晉亂也。令不及魯,故不書(《春秋》未記載)。

晉郤芮(xì ruì,一作郄芮,晉國大夫。)使夷吾(吳國國君)重賂秦以求入,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入而能民,土於何有?」從之。

齊隰朋(xí,齊國大夫,朋氏鼻祖。)帥(同「率」)師會秦師納晉惠公。

秦伯(秦穆公)謂郤芮曰:「公子誰恃?」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chóu,同「仇」。)。夷吾弱不好弄,能鬥不過,長亦不改,不識其他。」公謂公孫枝(即公孫支,嬴姓,名支,字子桑,岐州人,桑姓先祖,秦國大夫。)曰:「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唯(遵守準則)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上天之意)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jiàn,超越本分。)不賊(弄虛作假),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爭強好勝)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

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字子魚,因任司馬,故稱司馬子魚,春秋宋國宗室大臣。)為仁,使為左師(執政官員,司馬。)以聽政,於是宋治。故魚氏(指子魚的後人)世為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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